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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检察官简单地问道:“佩因特先生,有总值日军官死于过度紧张的吗?”
“没有。”
“他们患过精神失常吗?”
“没有。”
“这种不准在工作时间睡觉的残酷迫害,结果是不是给这艘舰带来了什么灾难?”
“没有。”
下一个证人是额尔班。这个小个子信号兵宣誓时右手直发抖,声音也直发颤。军事检察官引导他说,舰长被解职时,除了奎格、马里克、基思和斯蒂尔威尔之外只有他在驾驶室里。
“你的任务是什么?”
“记操舵手日志,长官。”
“用你自己的话讲述马里克上尉接替舰长的经过。”
“嗯,他是在9点55分接替他的。我记在我的本子里了——”
“他怎么接替他的?”
“他说:‘我接替你了,长官。’”
“他没有做别的什么吗?”
“我记不清了。”
“他为什么要接替他?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船左右摇晃得非常厉害。”
查利气恼地抬头看了看审判员们。“额尔班,讲一讲奎格舰长被解职前10分钟所发生的每一件事。”
“嗯,像我说的,我们左右摇晃得非常厉害。”
查利等待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水兵。沉默很长一段时间后他大声喊道:“完了?副舰长说话了吗?舰长说话了吗?总值日军官说话了吗?”
“嗯,长官,那是台风。我记不太清楚了。”
布莱克利将身子往前倾了倾,两眼从十指交错的两只手的上方怒视着信号兵。“额尔班,你要遵守誓言。在军事法庭上模棱两可地回答问题就是藐视法庭,这可是非常糟糕的事。现在好好想想怎么回答吧。”
额尔班绝望地说:“噢,我想舰长要向左边掉头,副舰长要向右边掉头,大概就是这样。”
“舰长为什么要向左边掉头呢?”
“我不知道,长官。”
“副舰长为什么要向右边掉头呢?”
“长官,我是信号兵,我在记操舵手日志。虽然我们左右摇晃得非常厉害,但是记的日志很好。我当时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现在也不明白。”
“舰长的行为疯狂吗?”
“不,长官。”
“副舰长呢?”
“不,长官。”
“副舰长惊慌失措了吗?”
“没有,长官。”
“舰长呢?”
“没有,长官。”
“别的人呢?”
“我吓得要命,长官。请原谅,长官。”
一位审判员,也就是长着爱尔兰脸型和一头红色卷发的海军后备队上尉咯咯地笑出声来。布莱克利转身盯着地。这位上尉便急忙在黄色拍纸簿上写起来。“额尔班,”查利说,“你是与整个事件无直接牵连的惟一证人。你的证词是极其重要的——”
“我把一切都写入操舵手日志了,长官,完全是按事情的经过写的。”
“日志一般不包括对话。我想知道说的那些话。”
“噢,长官,像我刚才说的,一个要向右边掉头,一个要向左边掉头。后来马里克先生就接替了舰长。”
“但是那天早上无论什么时候舰长肯定没有任何怪异的或荒唐的行为——对吧?”
“舰长跟平常一样,长官。”
查利号叫道:“疯狂或正常,额尔班?”
额尔班坐在椅子上直往后缩,张大眼睛看着查利。“就我知道的来看,他当然是正常的,长官。”
“你不记得整个早上谁讲了些什么话吗?”
“我忙着记日志,长官。除了向左或向右掉头,和风暴太厉害呀什么的。”
“关于压舱的事呢?”
“嗯,是讲了一些关于压舱的话。”
“什么意思?”
“只是谈是不是要压舱。”
“谁说要压舱?”
“呃,舰长或马里克,我不知是谁。”
“额尔班,你记得是谁,这非常重要。”
“压舱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长官。我知道的就是他们谈了这事。”
“那天早上船压舱了吗?”
“压了,长官,因为我在日志里作了记录。”
“谁下令压舱的?”
“我不记得了,长官。”
“你什么都不记得!”
“我的日志记得好,长官。那就是我在那儿要干的。”
查利转身向着布莱克利大声说道:“我相信这个证人不听从法庭的警告。”
“额尔班,”布莱克利说,“你多大了?”
“20岁,长官。”
“你上过什么学?”
“上了一年高中。”
“你在这儿讲的都是真话,或都不是真话?”
“长官,操舵手不应该听舰长和副舰长之间的争论。他的任务是记航海日志。我不知道马里克先生为什么要接替舰长。”
“你亲眼看见舰长做过荒唐的事吗?”
“没有,长官。”
“你喜欢舰长吗?”
额尔班显得很痛苦地说:“当然我喜欢他,长官。”
“继续询问。”审判长对查利说。
“没有问题了。”
格林沃尔德走到证人席跟前,用红色蜡笔轻轻拍打着手掌,“额尔班,‘凯恩号’在珍珠港外面弄断了自己的拖绳时你在舰上吗?”
“在舰上,长官。”
“发生这事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我在——就是说,舰长正在舰桥上没完没了地剋我——把我痛骂了一顿——”
“为什么?”
“我衬衣的下摆露出来了。”
“正当舰长谈论你的衬衣下摆时你们的军舰是不是从它自己的拖缆上方开过去了?”
查利一直皱着眉头打量这位被告律师。他跳了起来,“反对这种提问方式,并要求从记录中删去整个这段问话。被告律师采用了诱导性提问的花招哄骗证人断言‘凯恩号’撞断了拖缆是事实,这是直接讯问法尚未谈及的一个重大问题。”
格林沃尔德说:“证人讲他从未看见舰长做过任何荒唐的事。我要驳斥这种说法。《法庭与审判团》282条说,盘问时可以随意使用诱导性问法。”
法庭休庭,当所有各方回来后布莱克利说:“被告律师以后还有设法获得证据的机会,可以随时召回证人。反对有效。前面的反诘问将从记录中删去。”
那天下午余下的时间里查利传唤了“凯恩号”的12名军士长和水兵,他们都简略地闷闷不乐地作证说,就他们所知无论是在遭遇台风之前、之间或之后,奎格似乎像其他舰长一样,没有做过任何荒唐的事。贝利森是其中第一个被讯问的人。格林沃尔德对他们反诘问是三问三答。
“贝利森军士长,什么是妄想狂样人格?”
“我不知道,长官。”
“精神神经病和精神病有什么区别?”
“我不知道,长官。”贝利森直皱眉头。
“如果你遇见一个神经机能病患者,你能认出来吗?”
“不能,长官。”
格林沃尔德分别向这12个人提了同样的三个问题,得到了同样的回答。这样反复12次枯燥冗长的讯问对查利和审判员产生了一种累积性的刺激作用。每当格林沃尔德问完一个回合,他们都坐立不安,以愤怒的目光看着他。
最后一名水兵“肉丸子”作完证后,法庭便休庭了。马里克和他的律师一起默默地走出了军事法庭大楼。落日的橙黄色余辉斜照在海湾上,闻够了审判室那污浊的清漆和亚麻油地毯味之后,室外的空气显得格外凉爽清新。他们向格林沃尔德的灰色海军军用吉普走去。砾石路在他们的脚下发出嘎吱嘎吱很大的响声。“他们就这么匆匆忙忙击败我们了?”马里克平静地问道。
“谁知道?”格林沃尔德说,“我们还没有上战场呢。你熟悉这个城市。哪儿有好吃的?”
“我来开车。”
晚餐时格林沃尔德喝了大量的掺有姜汁啤酒的威士忌。他避而不谈军事法庭的事,反而没完没了地闲扯些令人乏味的印第安人的风土人情。他对马里克说他真正的理想是当人类学家,但是由于他认为印第安人需要的是保护而不是研究,因此出于为神圣而战的热情,他搞起法律来了。他说他常常为这一选择后悔不已。
马里克觉得他似乎越来越怪异。副舰长失去了希望——在心里,他深信第一天奎格、基弗和额尔班就把他彻底击败了。不过他仍对他那奇怪的辩护律师寄予一丝非理性的信任。被判有罪的前景太悲惨了,他必须有所信赖。最重的判决是解职和15年监禁。
33
凯恩舰哗变VI 军事法庭
34 军事法庭——第二天上午
“好了,基思中尉。”10点零2分时传令兵推开候审室的门说道。
威利盲目地跟着他。他们穿过了几道门,突然到了审判室,威利的胳膊和腿感到一阵剧烈的刺痛,就像以前“凯恩号”靠近登陆的海滩时曾经有过的那种感觉。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