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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钱能训解职,正当南北赓续议和,徐总统便打算派他做总代表,借此令其南下一行,以耀乡里。钱知安福部正在视耽欲逐,若再夺之于彼辈之手,必无良好结果,遂向总统竭力面辞,且声明此后拟专意于实业,不愿预闻政界之事。总统因体面关系,不愿叫他赋闲,过了几天,遂下令任钱为苏惭太湖水利工程督办,并令王穆清与陶葆廉帮同办理。钱能训也晓得总统用意,眼前不好再辞,却始终没有到差。安福部员冷眼旁观,背后更暗暗得意,乃趁徐总统游移不决的时候,用疾雷不及掩耳的手段,推本部主任王揖唐为议和总代表。
明令下后,外间都莫明其故,西南更连电拒绝,京津报纸上也都冷嘲热骂,意思在劝他不必南下。揖唐偏立定笑骂由他笑骂,好官我自为之的主义,一味的装聋做哑,终日只忙着调取随员,拨汇经费,并令前站厨役,一批一批的先期出京,在上海静安寺路哈同花园将寓所布署妥贴,然后自己才拥着娇妻美妾,并带了女儿妹子乘坐花车,经津浦、沪宁铁路南下。婢仆如云,行装煊赫。到沪后即嫌前代表朱启钤办事简陋,多赁东西旅社为办公处所,分组文牍、会计、庶务、谍报各科,规模很为阔大。又因为反对人多,不能不格外谨慎,特请长芦缉私统领季光恩充当护卫,每逢出入,不离左右。
可惜排场虽然阔绰,无奈南总代表唐绍仪因未接到粤省总裁承认的话,自然不肯开议,弄得终日无一事可办。揖唐却向随员道“我们既奉命而来,只有老等,一天不开议,一天不离去上海。”偶然拿张报纸来看时,都是指自己为卖国贼,比北方各报还要骂得淋漓尽致。此外还有商学两界,也都指名斥骂,誓不承认卖国代表,集会演说,非常激烈。揖唐知欲达目的,非收买舆论不可。并托人向各大报馆接洽,说是只要两星期内,对于北代表不加毁誉,愿出资三千元,各报馆均置不理。
后来又派光云锦、陆敬熙、连文澄诸人,因个人私交,向各报主笔连络,论调才和平下来。一面又购买机器,租赁房屋,自办大公报一种,以图抵制。但是直接投信恫吓的仍然不少,大致不外乎劝令早日见机回京,倘若不然,即用手枪炸弹对付。
此类信件,至少总有几百封,揖唐吓得躲在哈同花园里,不敢出门。面子上却仍做得从容不迫,不是收买金石,就是收买书籍字画,借此解闷,弄得一班古董掮客书贾人等,终日奔走门前。揖唐本来没有鉴别本领,只要他高了兴,成千上万银子毫无吝惜。好在有李思浩、曾毓隽这班人,将国帑来接济他,源源供给,不患匮乏。乐得挥金如土,慷他人之慨,不上几个月,沪上摹仿家历年所做赝鼎,竟被他售买一空,因此弄出笑柄不少,且从缓叙。
单讲欧战既终,参战处已改为边防事务所,徐树铮为扩张势力及巩固地盘起见,特上条陈,请设西北边防筹备处,以为对待外蒙之计,并拟自为处长,兼西北筹边使。从此边防处所属军队,尽归小徐指挥,其中如参谋长傅良佐,军备处处长翁之麟,机要处处长张光泽等,在小徐权力之下。然公署仅设在北京城内,权势虽高,并无活动之地,终觉抑郁不乐。后来听说陈毅已经说动活佛,有外蒙取消自治之机会,乃向政府声明,情愿抛弃国内政治,一概不问,专从事于蒙古。此时龚心湛业已下台,靳云鹏继为内阁总理,听说之下,极力赞成,并许做他的后援。小徐以为有这现成功劳,深恐被他人夺去,马上面辞总统,星夜前往。
岂知到了库伦之后,局势反纷扰起来。因为小徐未到之先,陈毅先拟定办法六十三条,正在呈报国务院外交部核议。小徐一到,却另换了一种主张,外蒙不以为然,顿悔前议,于是双方互电政府争论不已。其中最要的关键乃是活佛方面,极不愿政教分离。陈毅主张仍沿其旧,小徐则注重西北筹边使职权,打算自己充做库伦办事长官,将一切行政大权,一手包攀。外蒙王公活佛均不谓然,几有决裂之势。各派代表入京,面见靳总理,都不以政教分离为然,甚至提出条件,对于徐之筹边使绝对否认,大有徐在蒙古,永不取消自治之意。幸而陈毅在外蒙日子既久,与其中王公活佛感情还算融洽,再三调停,始能大功告成。小徐便夺过来,算作自己的功劳,扬扬得意,回到北京,惟恐露出马脚,反要把陈毅的差使撤去。徐总统不敢惹他的气焰,当即奖励一番,并用敷衍手段,过了几天,即下命令,任为册封专使。
小徐更是志得意满,自以为此行乃是代表大总统身分,一切仪节,均要格外隆盛,才足以倾动外人。当即遍查前清册封典礼,踵事增华,极其显焕。等到印铸局将活佛印信铸成,特由徐总统在怀仁堂行授印礼。这天小徐异常高兴,穿了一身全新的大礼服,佩齐勋章,一早便到公府等侯。大总统既出,先由大札官黄开文将金泥封册展开,高声朗诵了一遍,然后将铸就的金印举起,也将印文念了一遍,才郑郑重重的递给小徐。
这印高约九寸,方可七寸,用浑金制成,刻着汉蒙藏三开合璧的“大蒙古翼善辅化博克多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汗”二十字,纽上刻着七个狮子,款式非常美丽。小徐敬谨接了过来,退出公府,将印册安放在西北筹边使公署正厅案上,派定专员看管。
一面将拟定的接受礼节,令秘书译成蒙古文字,专员赍往库伦,叫他先行演习,以免临时错误。然后小徐才酌带西北军军队,高牙大纛,前呼后拥的启行。到了库伦,活佛派有属官出城迎接,行礼时另有西北军乐队穿着新制服装,奏起军乐,在旁点缀,小徐左顾右盼,可称盛极一时了。岂知盛极必衰,乃天道循环自然之理。
当时军界中,共分直皖两系,虽同屑北洋派,但因政见不合,渐有势不两立之势。皖派以老段为首,此时势力正盛,靳云鹏之组阁,且靠老段一手提携,方能有成。故总理对于老段奉若神明,登台数月,事无大小,莫不请示而行。但虽如此,靳却不以安福部为然,与小徐更视若仇敌,两人每在老段面前争宠。老段本尚一律看待,不分厚薄,及至小徐外蒙功成,不免对于小徐另眼看待,云鹏才大为失望,渐有亲近直系之意。
在这时候,安福部忽然要替吴光新谋河南督军,将赵倜撒去,并由老段于阁议时亲自向靳示意,令将河南督军省长一同更调,将省长给与王印川。靳虽当面唯唯答应,散会后拟就两道命令,去请总统的示。徐只说了一句先将省长发表,此外却没有下文。原来赵倜得着动摇的消息,早去运动援助,曹锟、张作霖均电致中央,表示反对。东海深恐桑梓地方发生扰乱,决计不肯轻动,靳总理见总统不肯将易督命令盖印,也晓得其中用意,只得去回报老段。哪晓得大碰钉子,被老段正言厉色的责问道“像你这样无用,如何配做总理呢?”靳无言而退,只有辞职一法,东海批示挽留,仅准给假十天。老段因所谋不遂,竟出京赴团河而去。后来靳虽销假,安福部中朱曾李三总长到了阁议这天,竟相约不肯出席,总统只得将靳云鹏的辞呈批准。
当此之际,直系首领曹锟大为恐慌,以为靳阁因助己而下野,心中固属不安,且此后若由安福部员组阁,于己更为不利,不得不为先发制人之计。乃一面令吴佩孚撤防,扼守京汉、津浦路线,使皖系首尾不能相顾;一面召集保定会议。议决由张作霖代表入京,要求解去小徐西北筹边使官职,撤换安福三总长及北总代表,解散边防军,以削安系之势力。果然吴佩孚撤防之后,南军谭延阎遂长驱入湘,湖南督军张敬尧战败逃走。
安福遂归罪于吴佩孚,替张敬尧极力辩护。一方面张作霖业经带兵入关,首请解除小徐兵柄,徐总统平日本不以安福部为然,此时并不通知国会,突然下令,解去徐树铮筹边使之职,授为远威将军。所有西北筹边军队,交陆军部接收。
小徐骤然闻信,好似当头打了一个霹雳,如何肯甘休,便即刻往见老段,极力挑拨道“如此一来,非但安福部之前功尽弃,即老师一生名誉功业,亦尽付东流矣。”老段不觉为之感动,遂亲自入府,逼令总统下令将曹锟、吴佩孚二人免职惩办,一面即准备战事。当在段宅开一秘密会议,皖系在京各将校均已到齐,老段深恐饷械不能凑手,心中仍不免游移。在座诸人共分两派,傅良佐等都以为必败,涕泣谏阻;曾毓隽等都说安福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