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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岂无煽动?敢行旅拒,难逭天诛,不特宗祀忽焉,抑且身名两败。细维善后,合念归诚。宠秩有加,不失当躬富贵;恩荣勿替,永贻奕世箕裘。祸福分途,从违早计。”继迁留翰宿帐中,出入无疑间,翰思手刃之,不得,乃还。
夏五月,战于葭芦川,不克。
继迁数寇河西,银、夏诸州无宁日。太宗令银、夏、绥、宥都巡检使田钦祚与西上閤门副使袁继忠率兵巡护。继迁从槅柞岭引众拒之,战于葭芦川,不胜,弃铠甲走。
秋九月,犯三岔口,又败。
继迁闻田钦祚、袁继忠屯兵三岔,控扼夏州要害,潜率众攻之,不胜,退入狐狢谷。钦祚等出万井口逐之。继迁请战,麾众围雄武军千人于后。继忠命龙卫指挥荆嗣往援,列阵格斗。
继迁始却,失人马七百余。已,钦祚军还,依山为营,继迁亦寨其下。钦祚与嗣募劲卒五十人,乘夜纵火击之。继迁不及备,营栅悉毁,军士死者千余人。
冬十二月,以西戎兵攻宥州。
初,太宗诏绥、银、夏等州官吏,招引没界外民归业。继迁见部下携贰,谓张浦曰“我宗社久墟,蕃众饥敝。今中国以财粟招抚流民,亲离众散,殆不可支。”浦曰“宋兵遍驻银、夏,势难与争。宥州富庶,恃横山为界,若诱诸部并力图之,扼险观变,亦克复之策也。”继迁乃诱西戎众,合二万人攻宥州。巡检使李询率所部蕃、汉卒击走之。
按继迁兵力未足,而使戎落之众悉为己用,是弱能假强,寡能假众也。书以著其始大之渐。
上
卷四
雍熙元年,继迁匿地斤泽。夏五月,党项咩嵬族请附。
继迁攻宥州不胜,仍驻地斤泽,地斤善水草,便畜牧,生聚渐众。令弟继冲煽诱诸蕃。咩嵬酋领魔病人乜崖素与南山诸族结党为乱,率其所部请降,继迁遣张浦往受之。
秋七月,掠王庭镇。
镇在夏州西北,蕃部所聚。继迁引众袭之,俘掳万计。尹宪自夏州赴援,不及。
九月,知夏州尹宪、都巡检使曹光实袭破地斤泽,继迁弃母、妻走。
继迁集众万余,令张浦、李大信等四出俶扰,蕃、汉苦之。
尹宪与曹光实计曰地斤四面沙碛,兵难骤进。潜使人侦知所在,于是月发精骑数千,夜袭之,再宿而至,大破继迁众,斩首五百级,焚千四百帐,获牛羊、器械万计。继迁与弟继冲弃众走,妻与母罔氏皆被获。
按《续纲目》书知夏州尹宪袭李继迁,破走之。议者谓其擅兵生事,违命邀功,致有后日银州之败。然除君之恶,惟力是视,未可以兵行诡道遽斥之。故书“袭”、书“破”,以见宋室未有之捷;书“弃”、书“走”,以见继迁未有之衄也。
冬十二月,聚兵黄羊平。
继迁既败,惧官军追袭,转徙无常处。而西人以李氏素著恩德,悯其穷蹙,稍稍赈给之。继迁因语豪右曰“李氏世有西土,今一旦绝之,尔等不忘先泽,能从我兴复乎?”众曰“诺。”相与屯黄羊平,平在夏州北。招来蕃众,兵势复振。
于是羌豪野利等族皆以女妻之。
雍熙二年春二月,继迁诱都巡检使曹光实杀之。
初,继迁弃银州,蕃部拓跋遇入诉本州赋役苛虐,乞移居内地,太宗不许,遂作乱。夏州巡检梁迥率兵讨破之。遇等散居山谷,遣人说继迁曰“银州地据四塞,西接夏、绥,东邻麟、胜。公家先泽未远,若潜师以来,遇以蕃众济之,城可得也。”继迁问计于众,从弟延信曰“地斤之役,乃备御之疏,非战斗之罪。漠北不足以立室家,今遇众来归,天假之便,失此不图,后悔何及?”张浦曰“时不再来,机不可失!但曹光实老将知兵,若不诱之离城,攻其无备,我军大创之余,鹤唳风声,难保必胜也。”于是令弟继冲纠合蕃族,自与豪酋破丑重遇贵及张浦、李大信等赴银州,绐曹光实云“我数奔北,势窘不能自存,公许我降乎?”因致情款陈讲甥舅之礼,期日会于葭芦川纳节。光实信之,且欲擅功,不与人谋。及期,继迁设伏,领数十人近城迎光实。光实令从子克明护辎重在后,自从百骑先赴之。继迁前导北行,将至其地,忽举手挥鞭,伏兵起,杀光实,歼其从骑。
按《春秋》书楚子诱蔡侯般杀之,曰“诱”者,恶其谲也。然战争之际,身居将帅而为人所诱,独无责乎?是时,继迁以诈降之计杀光实,虽继迁之谲,亦光实之愚有以致之。不书战死,而书“诱杀”,交讥之也。
遂入银州据之,自称定难军留后,以张浦、刘仁谦为都押牙,预署诸州刺史等官。
继迁既杀光实,假其旗帜,袭破银州,获军资器械无算。
于是,蕃族附者日众。李大信等议推继迁为定难节度、西平王,号令蕃众。张浦曰“自夏州入觐,无复尺疆,今甫得一州,遽尔自尊,恐乖众志。宜先设官授职,以定尊卑;预署酋豪,各领州郡,使人自为战。则中国疲于备御,我得尽力于西土矣。”继迁曰“是我心也。”遂称都知蕃落使、权知定难军留后;以浦、仁谦为左右都押牙,李大信、破丑重遇贵为蕃部指挥使,李光祜、李光允等为团练使;复署蕃酋折八军为并州刺史,折罗遇为代州刺史,嵬悉咩为麟州刺史,折御乜为丰州刺史,弟廷信为行军司马,其余除授有差。
三月,焚会州城。
银、夏夷落,散居川谷,平时虽各有鞍甲,并无魁首统摄。
继迁自得银州,乘胜攻会州,直抵城下,纵火焚毁城郭,吏民死者千计,会州由是沦陷。太宗遣知秦州田仁朗、閤门使王侁、副使董愿、宫苑使李继隆驰传发兵讨之,并赐敕书与麟、府、银、夏、丰州及日利、月利诸族,谕之并力。
按会州地居四塞,银、夏有警,秦、泾援师皆得赴此。
为战守计今继迁取之而不能守,火毁其城,以绝中国驻兵之所;异时银、夏数州失而不复,非职此故耶?
进攻三族寨,寨主折遇乜以城降。遂围抚宁寨。
继迁连取二州,益以强大,率兵掠银州,巡属之未下者。
攻河西三族寨三日,寨将折遇乜杀监军使才,与之合。继迁乘势抵抚宁,围之。
按降者,胁服之词。谓敌力强,己力屈,有以致之。遇乜杀使献城,非力屈比也。书以罪之。
夏四月,扼浊轮川,与官军战,败绩,弃银州走。
田仁朗行次绥州,请益兵,留月余。闻继迁兵攻抚宁,喜曰“戎人常乌合寇边,胜则进,败则走,不可穷其巢穴。今继迁啸聚数万,尽锐以攻孤垒,抚宁小而固,非浃旬可破。我俟其疲,以大兵临之,分遣强驽三百,邀其归路,必成擒矣。”
部署以定,故示闲暇,纵酒摴博。副将王侁等媒蘖之。太宗闻三族陷,征仁朗还,下御史狱,劾问请益兵及陷三族状。仁朗对曰“绥、夏二州兵,皆以城守为词,不依调遣。所部千余人,皆曹光实旧卒,器甲不完,故请益兵。三族去绥州远,非元诏所救也。臣已定擒继迁策,会诏至,不果。”因言“继迁得羌戎情,愿优诏怀来,或以厚利啖部落酋长令图之;不尔,他日大为边患。”太宗特贷死,流商州;命侁等进兵。侁率所部,由绥州至浊轮川。继迁撤抚宁围,拒战,丧失五千余;麾下没邵浪、悉讹及兔头川东、西诸族皆破,遂领蕃部弃银州遁。
按戎人乌合,厚利可啖。当日宋廷之上,计中敌情者,仁朗一人而已。使果用其谋,则抚宁一战,应有全功。乃王侁小人,忌能误国。战虽幸胜,而自浊轮之役,继迁请婚以结强援,伪降以款兵势,寇环州则大合戎类,取灵武则先据山川,秘计深谋,历久愈熟,故银州之弃,塞翁失马,未足为继迁忧也。
署代州刺史折罗遇战殁于悉利寨,降将折遇乜被获。
继迁既败,王侁收复银州,率兵出州北,至悉利诸族,署代州刺史折罗遇与弟埋乞迎战败死。侁复由开光谷西趋杏子坪,败保寺、保香诸族首领埋乜已等兵,斩五十七人;又破保、洗两族,俘三千人,降五十五族;擒三族寨叛将折遇乜,诛之。
于是,三族豪酋折八军等三千余众皆遣使献马首罪,愿改图自效,为国进讨。
夏州岌伽罗腻等族附继迁。六月,内客省使郭守文击之,诸族皆破灭。
继迁浊轮之败,蕃族虽破而本部未溃。夏州盐城镇岌伽罗腻十四族俱党项种落,继迁诱之合,遂与吴移、越移等族结党应援。守文奉诏自三交乘驿趋夏州,偕尹宪引兵至盐城镇。吴移、越移四族请降,岌伽等不应,宪与守文合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