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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从为知识分子争军衔这一件事上,哈军工当年的气魄何等恢弘磅礴!以陈赓为核心,刘居英、刘有光等辅佐的这样一个学院领导集体,你说,哈军工能不蒸蒸日上吗?
三位知识分子上校最令人瞩目。平日傲骨铮铮,不苟言笑的梁守槃,脱下那身半新不旧的蓝色中山装,换上了崭新的校官呢子服,顿时变成一个威严而儒雅的军人学者。仍是老百姓打扮的曾石虞调侃道:“守槃兄高中金榜了,是二十名书生校官的领衔之人,实令我们这些士林清流们面上有光呀。”
梁守槃矜持而温和地淡然笑道:“夫子莫取笑,我穿上这身军服倒有点不自在,老得去想军容风纪呢。”
系主任唐铎特地来教授会向梁守槃和马明德道贺,唐铎问道:“梁主任,你这次参军入伍,可以在哈军工安心工作了吧?”
梁守槃正色道:“唐主任,现在我安心了!”
那是在1953年秋,唐铎找梁守槃谈心时,曾问过梁守槃是否安心于教学工作,当时刚好有个年轻的协理员惹梁守槃生气,梁守槃请他帮助安排爱人来哈尔滨工作。年轻人说:“你爱人的工作暂时安排不了,现在要服从革命的需要,不像你们在旧社会可以托托人情,找找关系,现在没那么简单。”
什么话!梁守槃面色愠怒,拂袖而去。唐铎来得不是时候,才问完,梁守槃就冷言相告:“不安心。不过,我在军工一天,都会把工作做好的,我调来军工是邓小平同志签的调令,就冲着这一条,我也不会马虎的。”
现在过了两年半,唐铎再问梁守槃,已经时过境迁,一派温暖融洽的景象了。
唐铎又告诉梁守槃,这次给入伍的教授们授军衔,本来最高衔定位于中校,学院不甘心,又打电话请示总部,罗荣桓元帅拍板说,可以再高点。于是在授衔仪式的前三天,学院才拿到国防部批准哈军工有三名上校的最终命令。
全军惟一没有参加过国内战争的空军少将唐铎与系里的教授们相处极好。
身着上校戎装的马明德一进家门,女儿就扑上来,非要摸一摸爸爸的金色肩章,马明德抱起孩子,高兴地贴着孩子的小脸儿,夫人蒋祖绮说:“天气多么好啊,到室外照一张纪念照吧。”哈尔滨七月的熏风吹拂着这对患难夫妻,马明德一头平整的黑发,情绪激动而亢奋,清瘦的面容上荡漾着舒心的微笑;蒋祖绮美若天仙,高雅绝伦,却冷静得像个“冰美人”。45年以后,笔者在哈尔滨工程大学原校长、马明德教授的大女婿吴德铭教授的家中,见到这张劫后幸存的旧照片,马明德夫妇当年的风采为历史留下那个时候哈军工老教授春风得意的一瞥。
素来举止沉稳而多思的任新民,平淡地看待肩头上的那六颗金星,他整天想着的是如何发展中国的
火箭技术。那天路上碰到朱起鹤,他惊讶地问了句:“噫,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豆豆?”朱起鹤刚晋升为中校,任新民和这位思想上进、涵养极好的老弟一直是情深意笃的好友。
知识分子的快速晋级,不免使少数工农干部心中不平衡,时有怨气,什么“驴打江山马坐殿”,什么“干革命的不如看革命的”,这些怪话也只能背后唠叨,要是让院首长听到了,少不了要挨一顿训。不过也真有胆儿大的,1955年授衔结束后,陈赓在大和旅馆宴请苏联专家,又举办了舞会,大和旅馆里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有几个机关干部,均是上尉和大尉军衔,找陈赓反映意见。
“院长,我们认为给教员的评衔偏高了,什么仗也没打过,就凭吃过洋面包,就评个少校?”
“如果你们当中有谁能设计出个风洞来,”陈赓满脸不悦:“我给你们授上校!”
吓得几个干部赶快溜之乎也。
1955年这一年,全军实施“四大制度”的改革,即义务兵制、军衔制、薪金制和勋章、奖章制。但是却有人对授衔工作表示了极大的不满,那就是在我军历史上立下汗马功劳却被忽视的女军人们。
早在1952年底,中央军委就做出了将在全军陆续转业复员10万女军人的决定,全军共有11万女军人,现在只留下1万人,这岂能不让出生入死的巾帼英雄们伤心落泪。1955年初,国防部发布了一个《关于处理和留用妇女工作人员的决定》,大伤了女军人的感情,她们被迫限期退役,最终全军只评了一个女少将,即秋收起义时就征战沙场的李贞,这不能不说是我军历史上的一个遗憾。
根据国防部的决定,哈军工也得尽量减少女军人的名额,院党委决定不给预科六名教数理化的女教员授军衔,但仍留在原单位工作,其中就有从新疆军区来学院当化学教员的杨淑金。
29 辽东演习 武元甲踏雪访军工(7)
杨淑金为此气得吃不下饭,她想不通,当初她们六个人在助教队学习,准备分到各教授会教基础课或专业课,院领导动员她们到预科,还说她们政治上可靠,业务上又好,所以才去给新学员讲课,可到了授衔时,又把她们给扔出来了。第一批授衔名单公布了,和杨淑金一起来的黄大敦榜上有名,杨淑金哭了一场。很快第二批名单又公布了,就剩下最后一批了,她们六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给陈院长写封信!”杨淑金突然有了主意,“反映我们的情况。”
一封告状信塞进邮筒,抱着一线希望的杨淑金度日如年,心里忐忑不安地期盼着。
陈赓收到了这封信,正好李懋之到北京出差,陈赓问有没有这回事,李懋之叹道,“有这回事,可也是没有办法呀,这些女同志都不错。”
陈赓想了想说:“既然这样,不给她们授衔不太合适,你们回去再研究研究吧!”
李懋之带回陈赓的意见,杨淑金等六位女教员绝路逢生,终于赶上了最后一班车。在庆功会上,杨淑金两颊绯红,举着酒杯的手抖个不停,她向院领导敬酒,感谢陈院长和其他院首长的关怀,她平生第一次喝了白酒,而且是惟一一次喝得酩酊大醉而高兴。
30 盛赞奇迹 陈赓返哈欢宴钱学森(1)
盛赞奇迹 陈赓返哈欢宴钱学森
笑语欢声 两帅视察喜盈八一楼
1955年10月30日的上午,一位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带着他的妻子和一双小儿女,出现在北京天安门广场上。此人中等身材,硕大宽阔的额头,一双英俊的大眼睛闪着睿智而坚毅的光芒,由于兴奋和激动,他紧紧抓着妻子的手,带着孩子,疾步走上金水桥,嘴里喃喃地说:“这就是天安门啊,我们终于回到祖国的心脏了。”
他就是阔别祖国20余载的海外游子,旅美著名科学家钱学森。
早在1949年秋天,钱学森就决心回到祖国,他对自己的学生,在加州理工学院攻读博士学位的罗时钧和庄逢甘说:“新中国诞生了,祖国迫切需要人才,你们读完书要早点回国服务。”他自己则积极做好回国的准备,然而,他的回国夙愿酿成一场灾难。在臭名昭著的“麦卡锡主义”的迫害下,钱学森被当成“间谍”。不久,美国当局无理逮捕了已办好回国手续的钱学森,在特米那岛的拘留所里,他被残酷地折磨了半个月。在冯?卡门教授等美国科学界人士的营救下,身心受到严重伤害的钱学森步履蹒跚地走出了拘留所,接着,是五年失去自由的变相的软禁……
在毛泽东和
周恩来的密切关注下,参加中美大使级谈判的王炳南大使与美方严正交涉,揭穿他们阻挠钱学森归国的谎言,美国当局不得不批准钱学森回国。
1955年9月17日,钱学森和夫人蒋英带着孩子,从纽约登上轮船,回首望着远去的自由女神像和曼哈顿那些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钱学森的感情是复杂的,脑海中那成功事业和黑暗日子的记忆,都在归心似箭的热血冲击下淡化了。
钱学森一家人从香港上岸起,便受到祖国同胞的热情接待。在故乡杭州和上海,他见到了阔别多年的家人和亲朋好友。北京,是他孩提时代生活过的地方,古城的一草一木,老胡同里传来的吆喝和喧闹,都激起他心中温馨的情思。两天前他一家人抵达北京,中国科学院副院长吴有训等20多名著名科学家到前门火车站欢迎,次日,郭沫若院长举行盛大的欢迎宴会。11月5日,陈毅副总理代表党中央和国务院接见了钱学森,陈毅对他说:“我们千方百计地把你们这些科学家请回国,目的就是打一个现代化的翻身仗啊!”钱学森沉浸在被党和国家充分信任和重视的感激之情中,他要求马上投入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