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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站离这里很近。
我摇摇晃晃的下楼,穿过拥挤的人群,在满是汗臭、烟臭和脚臭的售票厅买了张去上海的车票,当天的。
在进站口,我把车票蒙在眼上,去看太阳,灰蒙蒙的一片。
去干什么?
我不知道。
可是,路在脚下。
第十四节
当这个故事要结束的时候,我却没有勇气写下结局。
我一直以为,自己找到一个很好的叙述故事的方法,把那些快乐、惊喜、痛苦、愤怒、后悔一一记录下来。
但是我不能,我发现,400多天前我接受不了的东西,现在仍然接受不了。
岁月的流逝没有消除记忆的痕迹,反而在日复一日的冲刷下,让它无限的扩大,变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有天晚上,偶尔听到了这首歌。
在那一瞬间,世界静静的;象死了一样。
我离开电脑,翻箱倒柜的找那张纸条;不为什么;就是突然很想再看看她的笔迹。明明记得象宝贝一样珍藏着的那张纸条,却怎么也找不到,我打开皮夹,没有,相册,没有,抽屉,没有,衣柜,没有。
没有,任何地方都没有。
坐在地上,突然觉得很失落,很空虚,很颓废,甚至开始怀疑整个故事的真实性,那张纸条是否从来不存在于现实中?
而所有的故事,是否只是我青春期时的梦呓?
对一个人最好的怀念,莫过于只记住她的好,忘掉她的坏。
可我,现在已经分不清楚,那些是真实,那些是虚幻。
你是否和我一样;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醒来?
披起衣服;靠着窗;看着漫天的繁星。
不可抑止的想起那些事;那个人?
有人说;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
可是;以前快乐的回忆是属于自己;后悔或者痛苦的回忆不也属于自己?
人世间;十有八九不如意
就象一首歌里唱得
我不想忘记你
就算可以
我宁可记得所有伤心
下了火车,被拥挤忙乱的人流裹着挤出出站口,呼吸了一口陌生的空气,看着繁华的都市,竟然有一点点的亲切感。
小月在这个城市里。
安猪也在,泡泡也在。
只是我不知道要去找谁。
犹豫好久,我走进车站附近的一家小拉面馆,坐了下来。
当热气腾腾的拉面放在面前,我夹了一筷送进嘴里,异乡的味道,远远不如家乡。
手机响了,是安猪的。
“你在哪里?”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
“我日,你现在在哪里?不是来上海了么?我一直在出站口呢。”
“你怎么知道我来上海了?”
“……是琳,琳告诉我,她说她看你进了开往上海车次的进站口,还说你第一次来上海,怕你人生地不熟,会出什么状况,要我接下你,照顾你一下。”
“……”
“她什么都告诉我了。”
“……”
“我说,你现在在哪里?”
我对琳的关心很感激。
但我也明白,这是她最后的关心。
不要试图去挽回什么,你错失了太多,当你决定不要再失去的时候,你却发现,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了。
你能做到的,以前没有做到。现在你想去做,可惜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有时候,事情的发展就犹如高速公路上失控的卡车,它坚定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撞向低矮脆弱的隔离带,奇…书…网翻滚到未知的路基下面,而你,就是那个坐在被压扁了的驾驶室里的倒霉蛋。
能怪谁呢?
可以控制事情发展方向的时候满不在乎,带着一副漫不经心自以为是的嘴脸,等到那一刻来了,后悔?愤怒?懊恼?愧疚?
不,不需要。
这是报应。
我很默契的再一次扮演了执迷不悟不分好坏不知悔改的角色,以便于这个剧本,有一个浪漫伤心的结局。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安猪满头大汗的跑进面馆的时候,我已经站起身结过账了。
虽然只吃了一口面,却要付一碗面的钱。
人生,往往是这样。
我跟着安猪漫无目的的走着,心不在焉的听着他断断续续的话。
很意外,见到我后,安猪没再提琳一个字。
朱家角、周庄、小金山……
从他嘴里蹦出来的那些词,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对安猪来说,或许也是毫无意义吧。
我们同样迷茫,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去做什么。
在一个报亭内,他买了两瓶绿茶,塞了一瓶到我手上。
我看了下包装,有《三国群英传ol》的宣传活动。
“SB。”安猪突兀的说。
我转过头去,看到他正盯着绿茶瓶子上的广告。
“对,SB。”我笑了起来。
我们相视,会意而笑,后来笑声越来越大,在繁华的陆家角笑做一团,全然不顾路人的眼光。
半响,安猪说:“剑猪啊,说实在的,我还真他妈的有点羡慕你。身为堂堂五尺男儿,白我活了快三十年了,还没试过让女人为我流泪,真他妈一悲剧。”
我幽幽叹口气:“羡慕我什么?让别人流泪?我自己又何尝他妈的不想痛痛快快哭一场?”
“照你说,哭有时候也算一种幸福了?”
我没有回答,拨通了泡留给我的那个号码:“你好。”
我听到自己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对不起……”
沉默。
“对不起……”
“大叔?”有些疲倦的声音。
“是我。”
“什么事啊。”
“我来上海了。”
“哦。”
“你能不能见见我?”
“嗯……好吧,你在哪里?我开车去找你。”
我把手机递给安猪,安猪喋喋不休的说着地址。
我靠在中国银行的外墙,仰头,穿过高楼去寻找上海的阳光。
她刺痛了我的双眼。
完结
过了很久,一辆帕拉丁停在了街的对面。
小月出现了,她带着一副宽框红边的太阳镜,静静的站在繁华嘈杂的街道对面,穿着件白色的长风衣,笔直的水蓝色牛仔裤,白色的软软的球鞋,双手插在口袋里,背对着暖暖的阳光,黑黑的柔软的长发恣意的飘散在风中,一脸清秀。
我曾不厌其烦的向她讲过这个梦,当这个梦会变成现实的时候,却又觉得很不真实。
就像数百年前就已注定的那样,我穿过如水的人群,穿过那条阻隔了我们一千多个日夜的马路,走到她的面前。
没有拥抱,没有握手。
我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用手撩起她纷飞的长发:“你好,初次见面。”
她歪起头,有些调皮的看着我,然后问:“就你一个人?”
“还有安猪。”我转身,却发现刚刚还在对面的安猪早已不见踪迹。
“安猪呢?”小月攀着我的肩膀,踮起脚尖,向我身后看去,一股清香抚上脸颊,暖人心脾。
“可能走了。”
“嗯哼,倒是善解人意啊?怎么样?去哪里?”
“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来干什么,看着她身后的帕拉丁,我问:“你的车?”
“嗯!”她笑起来,“阿拉铜地老多额,晓得伐?”
“啊?”我一脸迷茫。
“就是我是很有钱的的意思,哈哈!”
“小富婆?”我也笑起来。
“不,败家女而已。”
坐到副驾驶上,我小心的拉上安全带,小月问:“去哪儿?”
“随便吧。”
“那去酒店咯。”
“啊?”我吃了一惊,转过头去看她。
“啊你个头啊,你还想跟我回家?”
我把脸紧凑近她,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有点迷惑了,这丫头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个小姑娘家,用这种坦然的态度说着找酒店的事情,是认真的还是玩笑?看了半晌,我把头甩开了,无所谓了。
真的无所谓了。
“那说定了,酒店的出发!”小月猛的踩了脚油门,我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后座上。
车窗开着,风拂起她的长发,在空中恣意飞扬。
白色风衣里面,是件牙白色的毛衣,样式很老的那种,上面没有任何花式,现在几乎见不到人穿,不过她穿起来就是有种很特殊的感觉。小月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则托起下巴,黄昏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妩媚清秀。
莫名其妙的,我却想起了琳的笑脸。
车子穿过陌生的城市,在一家陌生的酒店停车场停了下来。
下车。
我靠在车门上,打量着这个认识了三年的女孩。
感觉似乎有点陌生。
“你看嘛呢?”她撇撇嘴,打开后备箱,“过来帮忙噻。”
整整一箱的听装啤酒,还有几大袋子零食。
我低头拔拉下袋子,熏鱼片、咸干花生、牛肉干……都是些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