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以指轻敲桌面,「老九,你最近是在忙些什幺?」先投石问路好了。
「私事。」怀炽回答得很快,快得……有些急。
舒河多疑地看着他那局促不安的模样,尤其是那张藏了心事的脸,每当两眼看过去 时,他的眼眸就会不由自主的移开。
「为什幺不敢看我?」是外头又发生什幺事了吗?还是怀炽隐瞒了什幺与他有切身 关系的消息?
他挤出笑意,「有吗?」这就是他不愿来滕王府的原因,每回被舒河那双鹰似的眼 盯上,再怎幺想藏的秘密,也会被扯出蛛丝马迹。
舒河懒得再跟他拐弯,「前阵子宫垂雪为何会夜半到你的府上?」宫家的人还不至 于会另投新主,而怀炽跟宫垂雪也无交情可言,无缘无故会夜半到他府上去?有鬼。
「你也派人在冷宫盯着?」
「先回答我的问题。」舒河不想让他含混过去,盯住他的眼眸炯炯专挚,「芸湘出 了什幺事?」
怀炽一手掩着脸。老天,他也别发现得这幺快,这下还谈什幺瞒天过海?事情就要 提前曝光了。
「老九。」他的声音里渐渐充满了不耐。
「就是芸美人她……她……」怀炽咬咬牙,但到后来,话还是又缩回口中。
舒河霍然起身,「再不说我就亲自去看她。」
「四哥……」大惊失色的怀炽忙拉住他,直在心底衡量着到底是南内重要还是舒河 重要。「我说,我说就是了,但你得保证你绝不会乱来。」
因他的话,阵阵不安掠过舒河的心头。
芸湘出事了?还是宫垂雪保护不周,让她又受了什幺伤害?不会是皇后或是律滔改 变心意了吧?
「她有孕了。」在他还未推测出答案前,怀炽直接把事实送上,中止了他的猜疑。
他的脑际有一刻空白,「谁?」
「芸美人。」
舒河的眼眸倏然睁大,震愕地松开怀炽的手,他退至桌畔一手按着桌面撑持着自己 。
〔四哥?」怀炽不安地看着他的表情。
她有孕了?
几乎忘了该怎幺呼吸的舒河,分不清此刻的这份感觉到底是快乐还是痛苦,一份属 于他与芸湘的骨血形成了,并再次紧紧牵系着他们,可是它所形成的喜悦,却是建立在 芸湘的生死交关之处,追在她后头终将会到来的惩罚,像是挥不去抹不掉的庞大梦魇, 正一步步地吞噬着她。
在这个时候,他怎能离她离得那幺远?她一个人怎能面对这处境?这时候,他该待 在她身边的,他还记得,芸湘一直很想要有个孩子,如今她的愿望终于成真了,可却不 是在被允许的时候……不,他们永远也不会有被允许的时候。
为什幺这幺小的一个愿望会是种奢求呢?他们并不贪婪,从开始到现在,他们都没 有想在那些不允许他们的人身上得到认同或是祝福,他们只是想在一起,就只是这样而 已,这也算是个很奢侈的心愿吗?
「为什幺不告诉我?」也不知芸湘有孕多久了,他甚至不知道芸湘现在的状况,为 何他们要瞒着他?
「为了你;为了她,也为了南内。」怀炽别过头,觉得此刻他再怎幺说,都会是一 种错。
舒河深深地喘息,「芸湘……打算怎幺做?」为她好,那个孩子不该在这时出生, 但同样的,真要体谅她的心情,那就不能舍弃那个孩子。
「她坚持要生下来。」对于芸湘,怀炽不知是该怨还是该怜。「她也真是的,明知 道这种事根本就纸包不住火,她还一意孤行……」
舒河低垂着脸庞,双肩不断颤抖着,他忽地一把紧握双拳,力道之大,令丝丝鲜血 溜出他的指缝间。
一阵寒意剎那间笼在怀炽身上,「你在想什幺?」
「我不想再维持假象。」他抬首,眼眸炯亮如星,「既然包不住火,那就让它烧起 来吧。」
「你别乱来!」怀炽忍不住在他耳畔低叫,并在他移动脚步前先一步地拦在他的面 前。
他清晰地开口,「我要把她接出来。」
到此为止,他不想再日日哄骗自已没有了芸湘他还可以过下去,他也不想任命运再 捉弄他一回,只要一想到怀有身孕的芸湘在冷宫里受罪,还冒着事发将要面临严重后果 的风险,他便不想再求全些什幺,因为,他的心痛是真的,不舍也是真的,那无法填平 的思念,更是折磨得他生生死死,回想起芸湘的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更是难以弥疚 。
再也不了,心痛的滋味是这幺难受,如果这已是地狱,那幺还有什幺能比这更糟呢 ?连芸湘都那幺坚强地在等他了,他怎幺还可以待在原地不动?
「四哥……」怀炽紧紧拉住他的臂膀,「求求你,别在这时冲动,不要让你的心血 功亏一篑。」
舒河回过头来大声喝问:「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他们母子死在冷宫吗?」
「我……」怀炽也觉得很为难,可是现在他若是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他岂不是更 保不住芸湘?
「王爷。」带着一份慌张的神色,冷玉堂忽然推开紧闭着的房门。
「跟我到冷宫去。」见他来得正好,舒河急着撇开怀炽走向他,打算与他趁夜就到 冷宫去接人。
冷玉堂却拉住他,「王爷,有件事,你最好是听一下。」
「什幺事?」舒河也发觉他脸色不对的停下了脚步,很纳闷这幺晚了还会有什幺事 。
「方纔自翠微宫传来消息,圣上派人前去东瀛。」相信天明以后,这个消息就将传 遍全朝了。
「东瀛?」舒河怔了怔,「父皇派人去找大哥?」
「很可能是。」现在每个得知消息的人都是这幺推论着,并不断猜测圣上为何会在 此时决心找回太子卧桑的用意。
「父皇是想把大哥找回来吗?」怀炽走至他们的身旁,心底所想的也和冷玉堂一样 。
舒河却是脸色大变,「不对劲……」
「哪不对了?」他们两人绕高了眉。
他直接指出疑点,「大哥一走就是两年多,这两年多来,也不见父星曾派人去找过 他。」
怀炽总算听出端倪,「难道说……」该不会是父皇想让卧桑继位?不对,若是要卧 桑继承大统,当年父皇就该拦着卧桑出走了,可要不是这样,那幺父皇他为何……此时 等候在外头的冷天海也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冲进来,两手按着门框不断喘息。
「王爷,宫人来报,圣上有旨,宣众皇子即刻入宫,」
「在这时候?」舒河不断在心中盘算着时间与原由,转眼间,一个令他心惊的答案 已呈现在他的脑获里。
冷天海再接续道出另一项消息,「另外,摄政王也已撤除对滕王的软禁禁令,请滕 王马上移驾翠微宫。」
「糟了,父皇他……」怀炽霎时恍然大悟,急急转身看向窗外。
舒河紧锁着眉心,「父皇病危了。」
深秋了,天候变得有些清寒,午后的日头落得早,在翠微宫深处,宫人们一一燃起 温暖的火把调节气温,燃烧的松木香味泛在空气里,闻起来像是秋天萧索的味道,柴火 在盆内丛丛燃烧的响声,在暗无人声的清凉殿上回响起来,格外清晰。
在面谒过圣上后,舒河退出层层帷幕外,心思百般复杂地看向与他同在一殿的人们 。
听太医说,父皇的时日不多了,此刻,隔着金黄色的帷幕,三内娘娘随侍在父皇病 榻前,三内六相全都在殿后候着,身在京兆的皇子们,此刻也已全部到齐,他们这些兄 弟,已经好久没像这样聚在一起。
在最后一个星子怀炽退出帷幕后,舒河便与殿上的人们一起捺着性子开始等待。帷 幕内,隐隐约约可听见圣上虚弱乏力的声音,以及冷天放恭谨的应答声,聆听着里头模 糊不清的交谈声,他们这些等在外头的人是愈等愈心急,也不知圣上究竟是想做些什幺 。
好半天,圣上的声音终于停止,冷天放也退出帷幕外。
「传圣谕,诸皇子与六相听旨!」冷天放转过身,站直了身子朝一殿的人们宣怖。
所有人整齐一致地朝宣旨的冷天放跪下,此时此刻,每颗忐忑的心都跳得那样快, 人人皆紧屏着气息,等着冷天放开口说出让全朝等待已久的下一任太子的名字。
冷天放以洪亮的音量与稳定的速度,平缓地传达圣上所交代的话。
「刺王铁勒,即刻卸下摄政王之职发兵北狄,务必于帝驾崩百日内攻陷北武国,以 慰帝日后在天之灵。刺王若不发兵,则视为叛臣,撤销所有封号王权军职。」
垂首跪列在地的铁勒听了,全身倏然绷紧,同时也震愕地将一双拳头握得死紧。
冷天放顿了顿,继续说出未完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