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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去年7月,安德鲁率领大比利牛斯军团攻入伊比利斯半岛之后,就再也没能听见别人这样称呼自己。取而代之的则是“统帅”、“总司令”、“摄政王”、或“亲王殿下”等这类尊称。即便是重回法国,在马赛的这一段日子,军官以及市政官员们管自己是“安德鲁部长”,市民们的叫嚷声十分杂乱,什么都有,但惟独没有“公民”这类的字眼出现。
所以,安德鲁感觉十分差异,当即转头循声张望,发现一个30岁不到的人站在不远处,直直的看着自己。在全场满是华丽服饰的时装表演会中,对方却貌不惊人,衣着随便,外表贫寒,还头顶着三角帽,显得相当刺眼。几个一直警惕会场的宪兵,看见他正面对着安德鲁,便想要赶过来审查一番“三角帽”,却被已经认出来人身份的安德鲁部长出手制止。
“哈哈,你好,旺多姆公民!”很快,安德鲁高兴快步迎上前,与其激动拥抱,同样以用“你”和“公民”相互称呼起来。
“你好,安德鲁公民!”旺多姆只是简单的应付着,并且在言行举止显得并不热情。
“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我的旺多姆兄弟!”安德鲁开始拉近乎,就像2年前,旺多姆议员在科日镇,送给刚到法国的安德鲁兄弟一只怀表。当时失魂落魄地东方人。与如今大富大贵的西班牙与法国南部统治者,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我只是顺路来向你辞行的,随便感谢你和你的部下,将我从巴黎的断头台上救下来。”旺多姆简要说出来自己的来意。
在去年发生的“热月政变”中,作为罗伯斯比尔地忠实亲信之一的旺多姆议员,只是恰巧在北方军团中视察军队工作,而未被热月党人即刻处死。因而逃过一劫。但在没过多长时间,思家心切地旺多姆议员秘密回到巴黎。却不慎被热月党人的密探发现,逮捕后被关押在大牢里,准备不经过任何审讯,在3天后直接送上断头台。
此时,刚好有安德鲁的特使,桑德罗老管家押送第一批送给热月党人的战利品来到巴黎,他得知旺多姆议员即将走上断头台。而后者则是安德鲁指示自己可以尽量帮助的朋友。于是,桑德罗尝试着游说巴拉斯等人,不知道是大批贿赂起来功效,还是热月党人厌倦了无休止厮杀,虽然旺多姆议员没能在桑德罗离开巴黎之前获得释放,但已经从死囚牢中关押到一般囚犯营里。
直到1个月后,巴黎新政权向全国发出停止清算雅格宾派份子的通告后,旺多姆才最终从监狱中重新获得自由。只是丧失了他的议员资格。不过,在1795年地大选中,凭借巴雷尔执政官领导的雅格宾派的影响势力,旺多姆再度当选成为500人院的议员。
此次旺多姆的目的地是北美的路易斯安娜。数天前,他刚刚被督政府任命为该地区的特派专员,巡视路易斯安娜各殖民地地据点。至于口头上说是顺路探望老朋友。实际上却是绕了大弯,本应在英吉利海峡商船的他,直接从巴黎南下马赛。
“呵呵,桑德罗总监带你进入晚宴时,他为何没有通知我!对了,三个希腊人为何还不能找到老管家,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安德鲁环视了会场后,奇怪的问道。
“别看了,桑德罗正在港口帮我安排到北美的商船,我必须今晚离开马赛。赶赴新奥尔良。部长阁下。你能送我一段路程吗?”旺多姆主动提出不太过分的要求。
安德鲁当即点点头,明白旺多姆议员有私下事务与自己商谈。安德鲁随手招来一名侍卫让他安排好一辆马车和卫兵。并嘱咐其他商人暂且在会客室内等候自己。很快,两人从人群中悄悄溜出,一同消失在热闹的市政厅宴会中。
当安德鲁地马车在大批宪兵的护卫下,准备从港口重新返回市政厅时,已经是40分钟之后的事情了。通过车窗看夜晚的马赛港,安静得很,渔船像小孩子的玩具一样,灯光恍惚之间,海港的夜色让人迷醉。著名的马赛鱼汤散发出的扑鼻香味让赶车的马夫心动不已,心想着赶快完成任务,回到家中大口的喝上一壶。
黑暗地车厢内安德鲁孤独一人,唯有放在手中地几本书陪伴着他。这些书籍是刚刚乘坐北美商船,离开马赛港的旺多姆议员受他人委托,专程来给自己地礼物。这个他人,不是别人,却是罗伯斯比尔。而书的名字,却是一直未能正式出版的《罗伯斯比尔文选》。
安德鲁用手指小心翼翼的触摸着封面上凹凸不平的字样,细细判断着上面文字的含义,仿佛自己山岳派领袖的音容笑貌,再度浮现在自己的眼前。在安德鲁离开巴黎,平定旺代叛乱之前,与罗伯斯比尔的最后一次交谈中,在得知山岳派的领袖正在整理自己的文集,想要拿去出版商校对出版,年轻的将军很兴奋的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
“领袖,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当文选出版的时候,我想要得到一本有你亲笔签名的书?”
“当然没有问题,等到旺代平乱之后,将军可在巴黎来拿,或是我直接邮寄给你。”
……
不知为何,《罗伯斯比尔文选》迟迟未能出版,直到热月政变即将开始,书的作者走上断头台的前三天,该书的样本才从印刷厂取出。其间一套是信守承诺地罗伯斯比尔领袖,专门留给安德鲁将军的,只是前者无法将书亲手送给安德鲁本人。
从与旺多姆议员的密谈中,安德鲁得知罗伯斯比尔始终对于自己寄予厚望,尤其在将军一举平定多年的旺代叛乱后,山岳派的领袖曾欣喜告诉旺多姆,安德鲁永远都是“法兰西的和平使者”。“一个值得信赖的坚定**者”。
只是现在,领袖地上述评语成了一类绝妙的讽刺。倘若罗伯斯比尔在坟墓中直到安德鲁在自己死后地所做作为。一定是气得在棺材中打滚。一个“和平得使者”在法国南部策动着法兰西分裂格局,马赛与巴黎成为水火不容的势力对抗;而“坚定的**者”业已成为西班牙王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殿下,居然在马德里重新拾起专制的大旗。
“抱歉,我的领袖!是我让你失望了,不过,世事弄人。很多事情的发生都是身不由己,你是个坚定地**者,那日,相信你一定听懂了我的暗示,却依然坚持自己的信仰,不顾及议会中的倒戈派,为心中的理想而献身;但安德鲁只是一个凡人,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过客。我确认保证利益的存在,比起追求不切实际的理想要现实地多。
不过,可以让你放心的是,我不会真的分裂法国,统一的时间只是长短问题;而且我在马赛等地所做的一切努力,势必让法兰西人民享受和平安逸的生活。这两点。我可以保证!绝对保证!”安德鲁喃喃自语着说道。或许是向领袖解释,或许仅仅在自我安慰罢了。
……
对于普罗旺斯省地马赛而言,今年26岁,且寂寞无名的冉阿让公民只是一个来自里昂附近小村落的外乡人。早年的冉阿让坦言自己活的十分自在,他在家乡与父母一起种植棉花,并每年向20公里外的里昂纺织工场里供应大量优质棉籽,尽管所获的钱不多,但衣食温饱可以。闲暇之余,冉阿让也时常随同年迈的父亲在城里,帮工场主们打些小工。包括如何纺织棉纱等。见识过不少世面。一个好心的神甫甚至还教导他读书写字,送过穷人的孩子一本圣经。
只是。1789年开始地法国大**,不仅使得巴黎陷入长期动乱中,也同样波及到曾经十分富裕地纺织工业重地的里昂。**派与反**派相互残杀地结果,便是整个城市沦为一片废墟,所有的工场不再传出机器的轰鸣声。
虽然城市内激烈的战火没让冉阿让的家庭里损失一个成员,也失去了生活的重要来源。因为国内的战乱,使得家中堆积如山的棉花需要运送到马赛等港口上,才会有英国人来收购,而且奸商们仍在竭力压低价格,冉阿让几乎连往来的路费都承担不起。回家途中,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事故,把他的大腿被岩石砸伤。所幸在同伴们的救护下,总算保了大腿还活了过来,但落下终生残疾,从此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在1793年的那个夏天,法国**最危急的时刻,与冉阿让一样破产的农户青年中,绝大部分都被强行征集到共和军中服兵役。很多人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回到村子里,唯有一份阵亡通报以及微薄的抚恤金。而跛脚的冉阿让却幸运的逃过这场灾难,继续在家服侍年迈体弱的父母。直到1年后,两人因贫困而双双病逝。
1794年11月的一天,冉阿让的村子里来了一大批身份奇怪的商人,他们大部分来自马赛。因为冉阿让到过马赛运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