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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上弹药是不缺的。崔可夫写道:“指挥员在准备后撤时,往往这样
搪塞。”在他命令下,苏军击溃了德军进攻。命令最后部分,斯大林口气十分严厉:“惊慌失措者和胆小鬼应该就地枪决。从今以后,每个指挥员、红军战
士、政工人员都应遵守这个铁的纪律:没有最高统帅的命令绝不后退一步。”
战场上毫无秩序的撤退是会传染的。当有人惊慌失措往回跑时,坚守阵地的人也会恐慌起来,结果变成一场大溃败。我想在接到斯大林这一命令时,大部分苏军官兵会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对他们来说,撤退逃跑的日子结束了,现在人人要拧成一股绳,不仅为祖国而战,也为自己生存战斗。
严厉的命令激发了苏军勇气。曾任第64 集团军司令员的舒米洛夫说:“命令一到,我们马上向全体指挥员做了传达。以后集团军所属部队再未发生过未接到命令便放弃哪怕是一寸土地的情况。”舒米洛夫讲的或许有些夸张,但这一命令却使苏军士气大为改观。连德国人都奇怪第一天逃跑的苏军,次日会莫名其妙进行最疯狂的抵抗。当然,如果以为靠一纸命令就扭转了战局,未免太天真了。斯大林命令能起作用,因为它充分反映了苏联人民的愿望。战争初期,苏联不少士兵对德国人恨不起来。战时曾任《红星报》记者的苏联作家伊里亚·爱伦坡在回忆录中讲了这么一件事:
“我记得在前沿阵地上同炮兵们的一次困难的谈话。连长接到了向公路开炮的命令,战士们一动也不动。有个战士对我说:‘不应该光向公路上开炮,然后又撤退,应该让德国人走近一些,试着向他们解释,现在他们该觉悟了,该起来反抗希特勒了’。其它人则同情地点点头。一个外貌挺机灵的小伙子说:
‘我们向谁开炮?向工人和农民。他们会以为我们在反对他们,不给他们出路。’”
当德国人坦克开来时,苏联士兵受战前虚假教育影响,幻想着向刽子手解释一番就能使他们掉转枪口,真是可笑。随着战争深入,德军暴行终于使战士们醒悟过来。苏军也改变了报喜不报忧做法,把真相告诉战士,使他们明白为谁扛枪。在苏军接连撤退的日子,战士们经常收到亲友来信,控诉法西斯暴行。下面这封来信,刊登在苏军前线报纸《为了祖国,前进》上。这是一位母亲写给在前线作战的儿子,在部队中广为流传,后被前苏联国防部档案馆收藏(档244,编号759,卷宗45,第1—2 页):
“科里亚:我亲爱的儿子呵,我是流着痛苦的眼泪在给你写这封信。我对自己说:哭一会儿也该停停了。可是,不行。当我蓦地想起法西斯暴徒的时候——痛断肝肠。亲爱的儿子呵,你都难以想到我们村在德国铁蹄下是怎么熬过来的!你的亲人中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他们全被万恶的德寇赶到德国做苦工去了。你可爱的小妹妹已不和我在一起了,这伙暴徒把她掳到万恶的德国去了。科里亚!当他们捆你妹妹的时候,我昏过去了。不知过了多久,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可爱的小女儿已经不在了,条凳上只留下她一绺头发。
当时我们村象个奴隶市场。他们把人们从各个村庄赶到这里,并在押走以前把他们冻饿几天。就是现在,我也忘不了有个小女孩扑向她母亲,德国兵推搡,并用枪托打这个小姑娘。可怜的母亲披头散发站立一旁哭泣,她好象是疯了。不,科里亚,我写不完我们遭的罪,就是下地狱,大概也比这要好受得多。我就是在黄泉之下,也绝不会忘记这群法西斯匪徒。我要永世诅咒他们。儿呵!向你致以亲人的祝福并嘱咐你:为你的妹妹季娜报仇,为我们被洗劫的村子,为祖国的一切报仇。”
类似这样的信件在苏军到处传递着,苏军战士每一个与希特勒不仅有公账还有私仇,他破坏和平,拆散这一家人骨肉,又毁坏那一家人的家园,杀死另一个人的父母兄妹。仇恨的火焰一经点燃,斯大林“不准后退一步”的命令就成为苏军士兵自觉行动。
从8 月下旬起,伏尔加河畔的决战日趋激烈,苏军的抵抗也明显加强。背水一战、哀兵必胜的军事准则又一次拯救了斯大林格勒。
第五章胜负难卜1。8月23日:难忘的一天
在斯大林和丘吉尔莫斯科会晤4天之后,德军又发动了新的攻势,这次德军分成南北突击集群。南部集群是霍特第4坦克集团军,除原有编制外,又增加了坦克第24师和步兵297师,计划从普洛多维托耶、阿勃加涅罗沃出发,占领京古塔车站,沿铁路线向北突击。北部集群是保卢斯第6军团,担任主攻。计划在佩斯科瓦特卡和特烈霍斯特罗斯卡亚之间强渡顿河,在雷诺克方向突击斯大林格勒北部,直抵伏尔加河,两个集团军有18个师,21万人,配备2100门大炮,1100架飞机,进攻中有意大利第8集团军和罗马尼亚2个师掩护其侧翼,兵强马壮,志在必得。
对这次进攻,希特勒寄予很大希望。进攻命令下达后,他得意地对身边的女秘书说:“跟我去斯大林格勒吧,时间不会太久的。”
战斗打响后,遇到了苏军顽强抵抗,但保卢斯军团还是取得了进展。担任先锋的冯·维特尔斯盖依姆的坦克第14军攻占了顿河小弯曲部的登陆场,到22日日终前,德军已把突破口扩大到45公里。
南部集群也不甘落后,起初进攻受挫,后来将突击方向由阿勃加涅罗沃东移后,在21日日终前,终于突破苏第57集团军的右翼。现在还剩一道防线,德军坦克就能长驱直入,饮马伏尔加河。
伏尔加河滚滚滔滔,急流中泛起红色涟漪。不,这不是朝霞辉映,而是人的血,那殷红的血正汩汩涌入水中。炮弹和炸弹爆炸了,掀起血色水柱。天空中响起刺耳的飞机引擎声,地上坦克隆隆开来。河边拥挤的人流骚动着,水面上燃烧起大火,恐怖的叫声充满空间。
华西列夫斯基醒来,脑中还清晰忆起梦中那一幕。这些日子,将军被战局缠得失魂落魄。德军新一轮攻势之猛,出乎统帅部预料。一个月来,苏军只有招架之功。作为统帅部代表、总参谋长,该城守军的最高统帅,虽手握千军万马,却感到肩上责任太重,身心极度疲乏。有几天没合眼了,才打个盹,又被恶梦搅醒,他揉揉酸涩晕眩的双眼,看了一下桌上台历:8月23日,星期天。
天渐渐亮了,但愿新的一天有好的开端。
几十年后,一大批苏军将领都不约而同地记住了这一天。东南方面军司令员叶廖缅科上将对这一天印象颇深。晚年在回顾征战一生时,专门写了一篇文章,题目就叫《战火纷飞的二百天中的一天》。
这是难忘的一天,也是悲惨的一天。
这一天是在激烈的枪炮声中开始的。
8月23日清晨。雷诺克方向。德军坦克第14军正向苏第62集团军和坦克第4集团军结合部发起冲锋。坦克14军是保卢斯的王牌,每次作战,都是它打头阵。23 日那天,骄横的维特尔斯盖伊姆先让飞机和大炮狂轰苏军阵地,尔后才让坦克发起冲锋。
狙击德军的是苏62集团军步兵87师。该师在22日日终前奉命换防,行军途中遭敌军飞机轰炸。拂晓前尚未完全进入阵地,德军坦克就冲了上来。全师被分割成零星小股,喋血奋战。最后弹尽粮绝,阵地上连一门迫击炮都被炸毁,伤亡惨重。
德14 军冲垮了苏军阵地,长驱直入,切断了苏联城北守军(斯大林格勒方面军)与市区守军(东南方面军)间的联系。下午16 时,进入拉托善卡、阿卡托夫卡、雷诺克一带,涌向伏尔加河,直接威胁北郊的拖拉机厂。
同一时刻,在城西南部。德军南部集群发起进攻。至中午12 时已占领第74 公里会让站和京古塔车站,苏步兵38 师陷入重围。
华西列夫斯基和方面军司令员是在稍晚的时候才获悉防线被突破的。上午9 时,查里查河左岸坑道东南方面军指挥所的电话铃声急骤地响了起来。
“空军第8 集团军参谋长谢列兹涅夫上校报告:据飞机侦察,小罗索什卡地域发生激战。敌两路坦克纵队每路约100 辆,后面跟着满载步兵的密麻麻的汽车纵队,向斯大林格勒市区逼进。敌空军现正轮番轰炸我军阵地。”
“命令第8 集团军所有飞机全部起飞,轰炸德军”。叶廖缅科将军大声说道。
指挥所气氛静得快要凝固起来。
小罗索什卡由苏62 集团军之个师防守,德军突然出现在那一地域,表明德军在苏军阵形中已穿插纵深达60 公里。华西列夫斯基紧锁双眉,与叶廖缅科商量该抽调哪些部队去堵住缺口。正商议着,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