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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不久绕道越南,由蒙自进入云南,组织了'护国军”起义讨袁。
护国运动兴起。北洋军系的旧人,北洋第一代武将看不惯东宫太子袁
克定的目空一切,认为这位大爷将来不好侍侯,遂决计反对帝制,不动声色
地猛抽袁世凯的后脚。袁世凯经不起内外夹击,袁世凯从登基算起,只过了
七十三天就在绝望中死去,洪宪新贵们树倒猢狲散,大名鼎鼎的杨度晚年沦
为大流氓杜月笙的门客。
袁世凯死后,黎元洪代理总统,任命蔡松坡为四川都督,由于带病操
劳,喉疾更加严重。这时小凤仙天天都能获得蔡松坡的消息,自是闭门谢客,
静等蔡松坡派人来接,她接蔡松坡写来的信,大意是说:自军兴以来,顿罹
喉痛及失眠之症,现在都督四川政务、军务,实在是难却中央的盛情,所以
勉为其难,等到大小事情布置就绪,就出洋就医,到时就偕你同行,你暂时
等一下。”
小凤仙天天在耐心的等待,可蔡松坡已病情沉重,来不及也无法偕同
小凤仙了,急忙沿江东下,经上海到日本就医,终因病入膏肓而在福冈医院
逝世,享年三十七岁。小凤仙等的是蔡松坡的死讯,小凤仙悲痛欲绝。
蔡松坡的灵枢运回上海,各国在上海为他举行盛大的追悼会,小凤仙
托人寄来了两副挽联:
其一:
不幸周郎竟短命,
早知李靖是英雄。
其二:
万里南天鹏翼,直上扶摇,那堪忧患余生,萍水姻缘成一梦;
几年北地胭脂,自悲沦落,赢得英雄知己,桃花颜色亦千秋。
小凤仙因受蔡松坡的垂青而艳名大噪,一些人竭力趋走云吉班,渴望
获得小凤仙的一夜缱绻,从而赢得与蔡松坡“同靴兄弟”的美名。但小凤仙
总置之淡然,她决定对蔡松坡从一而终,维护蔡松坡的名声。可蔡松坡的部
属和学生,对小凤仙极力排斥,怕她有损蔡松坡的清誉,小凤仙寂寞守着对
蔡松坡的一份刻骨铭心的思念。有人曾经作诗,叙述蔡松坡与小凤仙的一段
情,表现小凤仙那一片深情,一份失意,一缕剪不断的思念,一股至死不渝
的精神:
英雄儿女意缠绵,红拂前身小凤仙;
瑶树琼花零落尽,白头宫女话当年。
事情虽然距离今天不久,但却也谣传烽起,或者说小凤仙那两副挽联
是别人伪造的;或者说小凤仙还一身稿素参加了蔡松坡的追悼会,成为全场
注意的中心。
谢蝶仙几成幽梦几成空
上个世纪末本世纪初,中国文坛出现了继战国“百家争鸣”的第二个
高潮。仅就文言好还是白话好的问题,旧派刘师培、林琴南诸人与新派胡适
之、鲁迅、陈独秀等人互斥对方不通,弄得水火不容。其中林琴南与陈独秀
都性于暴躁,动辄扯开嗓子骂人。
林琴南就是林纾,他的住所周围种植了许多枫树,秋来红叶争妍,他
取“枫落吴江冷”的意又自号“冷红生”。他的书斋被人戏称为“造币厂”,
就因他的画,他的书卖的多,出版的多。
民国初年文坛怪人多,怪事多,像辜鸿铭,刘师培,严复都古古怪怪,
林琴南属于这个类型。他是翻译西方文学作品到中国来的第一人,他却根本
不懂外文,大部分译著是与精通外文的王寿昌合作,一个口述原意,一个则
以生花妙笔顷刻成章。如此这般竟翻译了一百一十多种西方文学作品,特别
是《茶花女遗事》一书出版后,风行一时,有情男女几乎人手一册,赚尽了
不少痴情男女的眼泪,也扎扎实实地感动了八大胡同的名妓谢蝶仙。谢蝶仙
经常幻想林琴南的文笔如此缠绵悱恻,如果能得到他的轻怜蜜爱,那会是怎
样的一种滋味呢?
就在谢蝶仙跃跃欲试苦无管道可通的时侯,林琴南的妻子刘氏去世,
老年丧妻,林琴南整天窝在“苍霞精舍”里唉声叹气。刘氏生前贴身的侍婢,
生得粗粗壮壮,后来嫁给一个木匠师傅,经常有事没事地回来走走,此刻见
老主人颓唐的样子屡屡劝他不妨找些乐子,调济凄怆的心情。于是北京大学
德高望重的名老教授便也到那灯红酒绿的地方找些麻醉药。那时他并不知道
还有个谢蝶仙想念他老人家,自己爱面子,在妓院中也仅耳听,眼看而已,
还自己写诗表明心迹,象:
背人小绾髻丫叉,隔着床帏六幅纱;
隐隐衣裳秦云气,水晶帘外望梨花。
那女婢把老主人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的木匠丈夫作为一笑。
恰巧这位丫姑爷在松门班修理门窗,午间休息的时侯,班中的红妓谢蝶仙与
他闲谈,听说他是林琴南的丫姑爷,便显得格外殷勤:一会儿送茶,一会儿
送烟,收工时还格外多给了些工钱。
木匠正自狐疑,谢蝶仙用湖色绸帕包着一个小食盒,递到木匠手里,
郑重拜托他务必要把食盒送给林琴南。
当天夜里,木匠便专程把食盒送到了林家。林琴南打开食盒,只见重
重棉纸锦笺,包裹着四只特大的柿饼,每只均被咬过一口,齿痕历历,犹带
脂香。木匠对林琴南说:“蝶仙姑娘寄语先生,她仰慕您的才华,已非一日,
听说鲲弦待续,意欲委身相侍,先送几个柿饼表示一下意思,她请您屈驾前
往一会,也好当面倾诉衷肠。”
林琴南想到自己年近花甲,谢蝶仙尚在妙龄,一个是日薄西山,一个
是旭日东升,大大不妥,便对丫姑爷说:“果真如此,盛情着实使人感动不
已。不过,红粉固然情多,怎奈青衫命薄,美人之贻,我是无福消受的。”
把四个柿饼重新包好,退了回去。
当年北京八大胡同像样的妓班中,繁文缛节的规矩特多。每当季节转
换的时候,循例以时新佳果馈送恩客,以博得受之者的欢心。
过了些时,正值枫红菊黄的时侯,谢蝶仙又特地托人给林琴南送来时
鲜鲥鱼。林琴南正好有友人在座,怂恿他煎了下酒。酒阑客去空斋凄清,微
醺之际,最易动情,一夜左思右想,理智与情感反复交战,晨鸡报晓,终于
做成了决定,大声对自己说:“鲥鱼多刺,不好招惹,一缕情丝也许会成为
自缚之茧。风尘之中不乏侠女,若为良妇并非易事!”
林琴南对谢蝶仙那一片痴情三番五次地拒绝,谢蝶仙难免口出怨言道:
“林琴南诗文小说,无不情意缠绵,轮到他本人有所施展时,何以如此不具
水准?”
这话很快传到林琴南的耳朵中,他无可奈何地说:“我已老迈,早已看
谈儿女私情,哪还有依红偎翠的念头!”并写了一首诗送给谢蝶仙:
不留夙孽累儿孙,不向情田种爱根;
绮语早除名士习,画楼宁负美人恩。
谢蝶仙愿嫁林琴南的消息,很快地便传扬开来,虽然没有成为事实,
却使谢蝶仙名声鹊起。许多走马章台的富商巨贾,有心附庸风雅,便一窝内
地都来到松花班来指名道姓要谢蝶仙陪客,争睹她的风采。谢蝶仙不胜其烦,
一气之下答应了一位茶商的婚约,双双款段出京远走岭南。
京城里失去了谢蝶仙的踪影,越发使人对她产生的好奇心理。外地来
京的还络绎不绝地慕名到松花班访艳。
谢蝶仙远赴岭南,风月场中的常客们都说她太过执拗,说她是一种自
暴自弃。宿命论者认为一切都应了她的名字,蝶而成仙,翩翩飞舞,以至于
飞到岭南去了。
这边对谢蝶仙议论纷纷,那边谢蝶仙不适应岭南的湿势气侯,加上茶
商不懂得怜香惜玉,终于恹恹成病,就此逝世。
林琴南听到谢蝶仙魂断南天的消息,已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他写了一
首诗来纪念谢蝶仙。有人拿他写谢蝶仙的这首诗说他与谢蝶仙的关系绝不仅
仅只是吃了她的一条鲥鱼,应该有过一段温馨旖旎的温馨生活。那首他写谢
蝶仙的诗是这样的:
水榭当时别谢娘,梦中仿佛想啼妆;
魂来若过西江道,好忍临川玉茗堂。
林琴南本来对谢蝶仙的死黯然神伤,觉得自己辜负了谢蝶仙。看到有
人又来挑他与谢蝶仙的关系,立即把一篇《自题像赞》登在报上,含沙射影
地表用心迹,说道:
……汝少任气,人目为叙利亚,且汝老自奋,谬托迂儒。名为知止,
而时好名之心如。名为知足,而治艺之心勃如。为已与?为子孙与?吾劝尔
姑徐徐而留其有余。饱汝食,宁汝居,养心如鱼,树德畲,岂无江与湖?宁
为马与驴?子孙有福宁须汝!
谢蝶仙九泉有知,看了这篇短文,不知会不会觉得林琴南太过矫情、
虚伪,是不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