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等它再靠近一点,我们再行动不迟!”
“可是……”
“哎!真要撞啦!就差十来丈远了——”
“转向正北!”谢弘漫不经心。
“转向正北啊!”绎儿卖力的大喊,“你玩什么把戏?”
谢弘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将要冲撞上来的船舰,得意洋洋地伸出手臂:“抓着我!刺激的要来了!”
“什么?啊——”绎儿尚待要问个究竟,船身猛烈一倾,禁不住一个趔趄摔在他身上,“喂喂喂……你搞什么?想翻船么?”
“没事!翻不了!”谢弘架着她稳稳当当的站着,“你看,不是又好了!”
“嗨!”绎儿一把甩开他的手,“想吓死我啊!”
“不好啦!”拉帆的一个惊恐的大叫起来,“那边又有船过来了!”
“什么方向?”谢弘大声问道。
“西北……不是西南……”
“到底哪个方向?”谢弘指挥着一群外行颇为头疼。
“它那个……我们的西南方,他们的西北方……”那个结结巴巴的叫道,“怎么办呐?”
“什么乱七八糟的?要命!”谢弘奋身攀上了舱顶,海风的猛烈吹的他站不稳直踉跄。
“你看!”那个人一指西南方向劈荆斩浪冲来的船舰惊惶失措,“倒是快想办法啊!”
“怎么?你也跟我学着转向西南了?”谢弘分毫不乱的笑着,“再近点就收拾你!来吧!”
“你在嘀咕什么呢?”绎儿跌跌爬爬地猴上了舱顶,吃力的叫道。
“立刻转向东北!”谢弘吩咐完,回头大叫,“你上来干什么?不想活啦!下去!”
“什么跟什么嘛?”绎儿嘟囔着。
“快下去!”谢弘用力腾出手一推她。
绎儿一个站不稳摔下了舱顶,跌在甲板上:“喂!你要死啊!”
“你……”谢弘刚要说什么,两船近身擦过带来的风旋把他卷下了舱顶,一个惯性挂在了船舷上。
“啊——”绎儿大惊失色,慌手慌脚地扑到船舷边死死的攥紧了他的手,“你怎么样?”
“快拉我上去啊!”谢弘吃力的挣扎在海浪掀卷贪婪吞噬的嘴边。
“我……我用不上劲啊……”绎儿急得眼泪要下来了,努力狰红了脸也使不上劲。“怎么办啊……”
“那就松手啊!”谢弘火大。
“我不!死也不——”绎儿倔犟的不放,陡然间力气也大了许多。
一阵大浪打来,浇了两人一身透心凉,咸涩的海水浸到绎儿的眼睛里,刺激得睁不开,她却强撑着盱开一条缝,气喘吁吁:“你怎么样?”
“再加把手……”谢弘努力往船舷上猴了猴,“差一点了……”
“好……”绎儿振作了一下,奋力往后一扯,谢弘“哎呀”一声摔趴在了甲板上,浑身的水铺了一地。
“你……你怎么样……”绎儿扑到他身边,一把抱住了他摇搡着。
“没事!还死不了!”他喘了口气,居然过瘾的笑了起来。
“你……”绎儿的眼泪水刷的下来了,狠狠的捶了他两拳,埋首在他怀里哭起来,“吓死我了……呜呜呜……你这个混蛋……”
“呵呵呵呵……”船上的人都笑了起来。
“别笑了!赶紧转向西北!”谢弘大声叫道。
绎儿羞赧的抬头,却已看见了江面上越来越远的“追兵”,破涕一笑。
“你看!那就是东江了!”谢弘抬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顺手一指前面渐渐清晰的城市身影。
绎儿偎在的他的怀里挂着一脸惊悸的眼泪去听那江面上逐渐远去的惊呼声、刀剑声、坠水声,这声音不知怎的,竟比江涛声还要的清晰,仿佛近在耳畔,烙在心底。
就这样缄默着直到登上东江城的码头,三个人仍然不忍心回头去看身后的一片狼藉。
“你和宁远水军约好了什么时候接应么?”绎儿问他。
“再过四五天吧!怎么了?”谢弘紧紧她的衣领。
“我想回宁远了,这里太可怕了!”绎儿打心眼里真的有些发颤。
“这里还算是安分的!你到川陕两省去看看,大白天的都能被人抢啊!”程本直叹了一句世态炎凉,“走吧!进城吧!”
三人正要走,迎面以对人马飞驰而来,大声高叫:“闪开!都给老子闪开!”
闪的慢的路人都挨了鞭子,闪的快的小贩,刚摆的摊子也被冲得七零八落。
绎儿看不惯,抬手就要教训,却被谢弘拽住了:“我们是来暗访的,不能暴露身份!不要节外生枝!”
“可是……”绎儿气不过。
“谢将军说的不错,冷眼看着就行了!”程本直也暗下低声劝道,“你们现在没有军文,便是有军文,在这里怕也是一纸空文。”
“哼!”绎儿甩开谢弘的手气乎乎地冷哼一声。
却听得此时江面上一阵号角喧阗,接着鸣炮擂鼓,好不振聋发聩的隆重。
第三十一回
“出什么事了?”绎儿自言自语地回头。
“能出什么事!”一个乡民敢怒不敢言的收拾着刚才被打翻的菜摊,“毛总兵回来了呗!”
“毛文龙?”绎儿脱口而出,却被谢弘一把捂住了嘴。
“你轻点!找死啊!”谢弘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才撒了手。
“走!去看看!”绎儿不死心,一把拉过谢弘直奔码头。
巨大的福船靠了岸,毛文龙在两队甲兵的护卫下虎虎生威地走下了船。
再看,从甲板直到码头的驻马处铺着火红的地毯,两侧五步一人,十步一岗,径直排到他的坐骑白鬃马前。
前前后后看热闹的乡民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个努力挣长了脖子,唯恐错过这对于东江小城而言难得的盛事。
毛文龙一捋油亮的胡须,笑吟吟地踏上了红地毯,冲着乡民来回拱手:“有劳众位乡亲来迎接了……有劳!有劳啊!”
绎儿倒是在心里犯起了嘀咕:“看上去,他似乎爱民如子啊,怎么会纵容手下的军队四下鱼肉乡民,草菅人命呢?”
“他就是毛文龙么?”谢弘也在心里琢磨不透,“怎么跟我想象的横征暴敛的样子判若两人啊?难道,他演戏的功夫深不可测?”
两人正想着,毛文龙已然上了马,由亲兵护卫着一路风光无限好的往这里过来了。
有意无意之间,他的一瞥似乎已经投到了绎儿和谢弘的脸上,谢弘心里一紧,忙抬手摁下了绎儿的脑袋:“低头……”
毛文龙溷浊的笑就这样从他们的跟前滑了过去,虽是不经意的,却着实让两人不踏实的发毛。
“他认出咱们来了?”绎儿惴惴不安。
“他见过你么?”谢弘问道。
“不知道……好像没有……”绎儿用力抿了抿嘴唇,确定道。
“我还担心他见过你,怕他认出你来呢……”谢弘揉了揉刚才因为突然用力而扭了筋的手。
“难怪你下手那么重!”绎儿委屈地捏了捏还有些疼痛的脖子,“痛死了!”
“行了!看完热闹就走吧!”程本直一拍两人的肩膀,从人群里挤到了这里。
“程先生……”绎儿刚启唇,便被程本直示意噤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走吧!”程本直递了个眼神让他们去看混在人群里的耳目,率先闪身出了嘈杂的人群。
谢弘一拽绎儿:“走吧!”
镇安客栈的大堂里,顾客盈门,座无虚席。
眼见着天色将晚,店小二点着了红纱灯笼,爬了梯子便往门口的招牌旁挂,跌跌爬爬的一个站不稳失手将灯笼掉了下来,正掉在前来投宿的绎儿脚前的地上,“硿嗵”一声吓了三人一跳。
“喂!你要死啊!”绎儿直按着惊吓过度扑通狂跳的心口,不由得火大,“手上没长箩么?”
“哎哟!对不起您呐!”店小二慌手慌脚的忙跳下梯子陪笑,“您没事吧!”
“差点就有事了!还是人命关天的事!”绎儿气乎乎的冲他叫道。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店小二一个劲儿的赔不是。
“算了算了!”谢弘打圆场,“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失手的嘛!”
“哼!”绎儿一噘嘴,“哪天我也失个手,把刀戳他脑门子上,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店小二被她的气话逗得“噗嗤”笑了出来:“姑娘真会说笑!”
“谁跟你说笑!”绎儿瞟了他一眼,背了手往店里走,“你这儿有上房么?”
“有!”店小二哈腰点头,不亦乐乎,“您要几间呐?”
“三间!”绎儿派头十足的伸出三根手指,“听清楚了么?”
“听清楚了!三间上房……”店小二重复了一边,又一伸手,指向柜台,“您三位请先到柜上交个定金。”
“什么?还要交定金?”绎儿从小饭来张口的被宠惯了,哪里知道这些规矩,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是规矩嘛!”店小二暗笑她的无知。
“我来吧!”程本直伸手往怀里掏钱袋,蓦得一下怔住了,脸上的表情也不对了。
“程先生,您怎么了?”谢弘看的真切。
程本直有些尴尬的青白了脸:“我的钱袋不见了……”
“什么?钱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