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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利空在大副的搀扶下站起身,透过被弹片击碎了玻璃的舷窗,夹杂着微凉湿气的强风簌簌扑面,不远处,一整片遮蔽了天际、呈露着狰狞恶象的云幕正黑压压地铺卷而来,脚下的地板吱吱呀呀地左右大幅摇晃,不扶住什么东西根本就别想直立。
在如此透彻心骨的凉风碎雨吹洗下,罗利空不再觉得紧张,甚至不再觉得有负罪感。
他低头整了整衣袖,艰难地回身环视众人:“你们的意见呢?”
1915年9月6日15时40分,中国海军第一艘双浮体巨型飞空母舰“蓬莱”号,在其第一次战斗出航的第3天,被迫着海弃舰,舰长罗利空少校以下一百三十九名舰员获救,舰上搭载的第91特务联队24架飞机中,10架随舰沉没,7架迫降着海后飞行员获救,3架降落在机动部队的航空母舰上,另有4架连人带机失踪
第一百九十七章:潮起!钢铁的咆哮!(九)
9月6日开始,肆虐的暴风雨席卷了整个东印度洋,飞卷的巨浪一波又一波拍打到“平海”号的前甲板上,碎玉缤纷,萨镇冰的心情有些低落。
大战未启,就意外损失了重要的对敌监视兵力——仅有的大型飞空母舰“蓬莱”号,而持续了24小时的暴风雨,又使后续的航空侦察无从进行,现在惟一能指望的监视兵力,就是部署在孟加拉湾南部,由12艘鲨字号小型潜艇组成的那道机动警戒线。然而,指望艇员们在剧烈的颠簸和扑面而来的雨浪中,利用架设在潜艇低矮指挥台上的望远镜从沉沉阴霾和滔天巨浪中找到敌舰,似乎又接近于奢求……
“蓬莱”号弃舰前发出的交战报告,更增添了萨镇冰的不安,虽然他可以理解“蓬莱”号很大程度上是决于运气因素才会在云海中与敌方空舰近距离遭遇,然而罗利空少校对敌方空舰形态的描述,尤其是敌方空舰在战斗中放飞飞机的特征,都印证了他先前的一些预测:英国人在作战观念和兵器技术方面,与我们的差距并不如中枢某些人想象得那么大,我们有的东西,难保英国人会没有……
萨镇冰虽然无法理解中枢某些大员是如何产生出“我军观念与技术绝对领先”的狂妄想法,开战以来的事实虽然也一度证明了这种想法是有依据的,然而,萨镇冰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理性认知,仅以他对世界海军发展历程的了解来看,近一两百年来,西方在军事观念和技术上一直远胜于中国。而仅仅一二十年内。中国竟一举扭转乾坤,爬到了“绝对领先”的位置上,未免有失常理。
一两种发明,一两种奇想,就能决定战争地胜负吗?
萨镇冰当然知道,这个史无前例地帝国是靠什么发展壮大到现在这一步的,他更明白,这一次的战斗,满心指望以单方面领先的作战观念和兵器技术战胜敌人,显然是缺乏思考力与责任感的。
帝国海军。或者说,黄种人的近代海军事业,正在经历2年来最严峻的考验。
人。战争中最根本的因素,是人。
在双方兵器兵力相当的前提下,以上论断将得到最充分的证明。
这一次。我们会证明,东亚海军军人地素质。以及……我萨镇冰,东亚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当之无愧的能力!
司令舰桥的舱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报告,大本营海军部来电。”
“念。”
“一,预测孟加拉湾天气九月八日后转好;二、因暴风雨影响,登陆部队完成卸载时间可能推迟至九月十一日后,护航部队于卸载完成之前应坚守阵位。三、机动部队可中止监视任务,先与侦察部队汇合;四、机动警戒线应向接近登陆场位置调整;五、主力部队应尽量向登陆场方面靠拢,谨防敌快速部队趁隙突入登陆场;六、注意防空。登陆部队夺取当地可用基地之前。战区无法获得陆基战斗机支援。以上——”
“果然,陛下也察觉到了什么吧……女皇陛下亲自主持大本营以来。看起来是有点变化了……”
心中如此念叨着,萨镇冰接过电报纸确认了内容,画了个圈交还给送电报地参谋:“回电:谨遵训令。”涂写着“鲨3”二字的小潜艇正玩具般地起伏于遮天没云的波峰浪谷之中,被海水和雨水交相淋灌地指挥台顶,覆着套头雨衣的三名男子挤在一起,以手中或固定在旋座上地高倍望远镜,艰难地观察着周围的海面。
其中一名站在指挥台最前部,胡子眉毛都被水迷在一起的中年男子突然凑近一侧同伴的耳边大声询问:“少尉,有什么发现?”
年轻的少尉转头叫道:“没有,艇长——请恕我冒昧,我担心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海浪掀翻!”
的确,这艘建造于六年前,排水量不过三百来吨,水面最大航速仅16节的二等潜艇,在如此强烈的风浪中,一下又一下地被抛到高高地浪尖,看起来还真像是马上会被下一个浪头掀翻。
艇长钟千里上尉带领他地2名部下驾着这艘帝国海军中的“长辈艇”,已经在湿热地孟加拉湾徘徊了一个星期,早就耗光了所有从仰光出发时装上艇的新鲜蔬菜和水果,从今天起,他们除了米饭或馒头的主食,就只能吃罐头了。
无时无刻不是胡子拉碴的钟千里上尉乍看起来要比他的实际年龄——30岁——老大得多,开战前就已经是鲨3号艇长的他,至今最大的麻烦就是——九个月中居然没能取得哪怕一个战果!
与此相应的,在这位以“安全第一”为口头禅的钟艇长“谨慎指挥”下,鲨3号在总共十一次战斗出航中,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一颗螺丝都没掉,艇员亦无一伤亡——连感冒的都没有。
同僚在背后赤裸裸地嘲笑他“孬种”,上司也曾指着他鼻子斥骂“无能”的同时,水兵中却流传着“钟艇长有神仙佑护,在他手下干绝不会出事”的妖言,走关系送东西想方设法往“鲨3”号调的大有人在。
对于周遭的种种议论,钟千里总是一笑置之,而在相关调查部门向他的部下询问取证时,却得到了众口一词的回答:“艇长可没有怕死,是我们运气太差。”
从航海日志中找不出任何破绽的调查人员放弃了进一步的调查,钟千里的艇长位子纹丝不动,鲨3号的艇员们也继续着他们愉快而又安全的出航……直到今天。
“别担心,少尉,这不算什么,你还没见过……”
话还没说完,趴在指挥台最后部的航海长发出了警报:“注意,9点钟方向有舰影!”
钟千里和那名年轻少尉立即电动般地转身举镜,朝艇尾左方望去——
淫邪,不,天然无邪,不,确实淫邪的微笑挂上了钟千里的嘴角。
“我们的运气总算攒到头了……给我听着!两舷全速,右满舵!我们靠过去看看……”
第一百九十七章:潮起!钢铁的咆哮!(十)
风雨夜,胡格里河口西侧,华军甘提登陆场,披着套头雨衣的陆战1军军长余大龙中将正踏着没过靴子的泥浆,深一脚浅一脚地返回他的军部——一座建在小镇东侧高地上的铁梁仓库。
“我日你奶奶……这叫什么狗屁天气预报……”
嘴里不干不净地抱怨着,一脚重似一脚,终于走近了仓库大门,却不见有人迎接,倒是房顶上乒乒乓乓响个不停。
余大龙恼了,叉起腰骂得更凶了:“这他妈人呢?小王八羔子的,都去拆房子啦!”
两个浑身湿透的卫兵猴子般地攀着房檐跳下,忙不迭地向余大龙立正敬礼:“报告军长,屋顶中弹的地方塌下去了,参谋长正指挥大家用帆布盖上哪……”
余大龙气哼哼地举手抹了把脸:“换身干衣服再回来站着,记住,下次,天雷砸下来也不许动,滚——”
一进门,一股浓烈的鱼腥味扑面而来,就着墙壁上几盏半死不活的灯泡忽明忽暗的幽光,只见水泥地面上积着一层灰灰黄黄的污水,泡胀的碎鱼干零星地飘荡其上,淅淅沥沥的雨水从透了好几缝天的顶棚上串珠般地落下,打在仓库正中一大片鼓起的帆布上,蓬蓬嗒嗒响个不停。
“哟,闹水灾啦,很好嘛,海军陆战队就是得泡在水里打仗的嘛。”
怨气冲天的余大龙一把掀开头套,哗啦啦地踩着水,大步走到那堆帆布前,掀开一看,电话机、无线电收发机、地图文件文具,全都铺在几张单薄的草绿色折叠桌上,倒也没怎么沾水。
偌大的空间里,一眼望去却空无一人。倒是顶棚上悉悉索索整的热闹。
“沙老弟,你是来给我做参谋长的,还是来帮我修房子的?”
余大龙扯起嗓门这么一叫,头顶马上传来了回应:“报告军长,再给我五分钟,马上就好……”
“扯XX蛋。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