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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文老师才是最强的那个白细胞啊。”
张志高说道,突然又添了一句:“另外,被病菌杀死的病人也不计其数呢。”
“乌鸦嘴……”
学生们慷慨激昂的歌声渐渐远去,堵塞的道路也清理开了,车子继续前行,钻过永定门高大的门洞,转进了内城。
列车轰隆隆地开出北京城,疾驶在京津路被磨得光亮闪耀的铁轨上。
啊切!啊切!啊切!
刘云一口气连打了三个大喷嚏。
副官张子仪忙递上手帕,关切地问道:“阁下,您还好吗?”
“没事。”
刘云擦着鼻子,眼泪都冒出来了。
“应该不会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吧?”
张副官小心地微笑道:“阁下,我曾听说,喷嚏一声有人想,两声有人咒,三声感冒了,您不会是着凉了吧,要不要请医生过来看看……”
“你这才是咒我呢,我好端端的,哪来的感冒。”
刘云笑着把手帕递还副官,却觉得脑子的确有点昏,便让副官退下,准备小憩片刻。
醒来时,天已大亮,我还是觉得有点头晕。
我听到了爆豆般的枪声,很清晰,所以,也应该很近。
我披上大衣,推开卧房的门,来到客厅上方的楼道里。
我呼唤副官长和侍卫长的名字,很快,他们跑了进来,胸前已经覆满了鲜红鲜红的血液,他们叫着我的尊称——武威公,无力地,慢慢地,倒在了光滑的木地板上。
一群臂膀上绑着红布条的士兵冲了进来,枪口一起对准我。
我怒斥他们,责问他们想干什么。
士兵们当中突然让开一条路,几位将军神气活现地大步走了过来。
我知道他们是谁。
我记得,记得很清楚,他们是我的战友,曾经的,战友。
我们都来自另一时空的2025年,我们都曾是共和国的军人并且一起成为了共和国的罪人。
我们都厌倦了我们所生长的地方,那里不能满足我们的欲望——那些关于偏执理想的欲望。
我们曾站在一起发誓,将在另一个时空,建立一个雄冠地球的中华大帝国,然后我们出发了。
我们趁着护送科学考察队的机会,把真正的考察队一网打尽,然后全部换上自己的人,混进秘密基地抢夺和使用时间机器。
为防止政府查到我们所去时空的资料,在时空转换开始前,我们还在基地中布置了威力强大的定时炸弹。
我们成功抵达了时空隧道的彼端——历史之树位于1890年的节点上,我们以特战部队的手法进击皇宫,以事先编造的谎言得到了皇帝的信任,进而发动宫廷政变,铲除慈僖太后,之后挟天子以令诸侯,逐步展开了新政。
初到这里的几天里,我们死了三名同志,余下的三十三人各施其能,经过四年时间,重点强化了帝国的军事力量,并最终击败了帝国当时最大的敌手——日本。
是的,战争结束了,大家班师回朝,我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却看到战友们把枪口转过来对准我。
我叫着他们的职位和名字:禁卫军司令丁介云、总参情报处处长杜灼林、禁卫第一师师长卢子祥、禁卫第二师师长贺鹏程、禁卫第三师师长王镇、禁卫教导旅旅长陈驾云……
“叫什么叫?你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武威公大人。”
丁介云冷笑着,讥讽地说道。
我没有说话,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想听他怎么说,我想知道,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曾经同生死共命运的战友变成了仇敌。
“北京和天津已经被我们完全压制住了,很快我们将宣布成立军政府,宣读你的九十七大罪状,然后以皇帝的名义将你处决,当然,跟你同流合污的文易那伙人也都会为你陪葬……不必担心,你走错的道路,我们会在你死后帮你纠正过来的!”
丁介云哈哈大笑,一挥手,几名持枪士兵奔上楼梯,在我身后站定。
“什么道路?我走错了什么道路?”
我怎么会出错?我是这支队伍的最高领导者,正是因为我的一系列正确判断和决策,我们才能取得现在这样的成就!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会说我走错了路?
丁介云指着我,对其他人放声大笑:“死到临头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真正是没大脑啊。”
他回过头,恶狠狠地盯住我:“刘云,你听好了,我们要建立的是能够横扫世界的军事大帝国,这个帝国不需要议会,不需要人权,不需要什么狗屁自由,需要的只是服从、服从、再服从!你跟文易安排的路线是错误的,无意义的,按照这样的路线,中国永远也不可能征服全世界,而我们来到这里的惟一意义不就是征服世界吗?
我们要建立惟一正确的高效率的权威政府,也就是一国、一党、一个领袖,不允许任何势力妨碍我们去实现目标!你们的路线是妥协主义和投降主义,是背叛理想的行为,你们没有广泛动员下层民众,反而与腐烂的地主官僚阶级亲密无间;不去组织发动革命,而沉迷于无效率更不彻底的改良;不去推翻满清皇帝建立共和国,反而忠心耿耿地围着狗皇帝献计献策!一句话,你们已经蜕化腐烂了,你们已经没有资格再领导大家去实现理想了!”
“别跟他罗嗦了,带他走!”
“干脆就在这里一枪崩了他!”
“杀了他!杀了这个狗奴才!”
丁介云身后的几位将军激动起来,其中两人拔出了手枪,对准我扣下扳机……
我睁大了眼睛,眼前是红香木的天花板和从法国进口的枝形水晶吊灯。
一个梦,无聊的梦。
丁介云他们,已经死去很久了,在一八九六年的五月十七日,那六个人被我的新嫡系一网打尽。另外,涉嫌谋反的华南军区司令吴贝年和总参作战处处长朱涛也通过虎豹营处理掉了,之后反将责任推给“丁介云叛党余孽”,虽然觉得有些不安,但那也是保全他们荣誉的惟一办法,我对这两个人实在无法提起超过五分的愤怒。
现在,我是总理大臣兼国防大臣,中民党总裁……皇帝如猪崽般被我饲养,军队如鹰犬般受我控制,民众如羊群般由我驱使……我正要实现理想,把帝国政治经济文化诸体系彻底军事化,十年后,我将带领这个国家踏向征服世界的光辉道路。
前些日子,国会跟我唱反调,被我解散了,我让钟夏火带了一个营过去,一阵枪托把议员老爷们赶出了国会大厦,现在,没有人可以阻拦我的脚步,我要前进,摧毁一切。
我站起身,穿好元帅服,推开门,来到朝向大街的阳台。
下面挤满了人。
成千上万不同服饰的人挥舞着各种颜色的旗子和标语,向我喊着什么。
黑制服的禁卫军排成一线挡在他们前面,然而群众不停地向前挤,黑色的线条扭曲、破裂,有人冲近了院墙,攀爬着想冲进来。
我听到一个人用洪钟般的声音高喊:“开火!开火!”
然而枪声迟迟没有响起来,那黑制服构成的线条逐渐被人流吞没,化为了向前涌动的人体海潮的一部分。
“国会万岁!民主国体万岁!”
“保卫民权,保卫宪法,前进!”
“打倒独夫刘云!”
“独夫民贼快快出来受死!”
人群中一阵阵地涌出巨浪般的口号声,我站在阳台上,楞住了。
“大人,请赶快离开吧,我的部下都不肯向民众开枪,他们就要冲上来了!”
钟夏火抹着成把的眼泪鼻涕哀求道,他是惟一对我绝对忠诚的人,我信任他,但是我不能让所有人都信任我。
一队赤手空拳的青年人冲了上来,钟夏火想要起身阻挡他们,毕竟寡不敌众,被按倒在地。
“你们想干什么?”
我怒斥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然而他们不为所动,为首一人反问道:“我们还想问问总理大臣阁下想干什么呢。”
“把他绑起来!”
“现在就打死他!”
“拖出去让大家一人一脚踩死他!”
青年们鼓噪起来,一个个面露杀机,我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如此脆弱,几个赤手空拳的平民就可以让我死得很难看。
稍顷,激动的青年们平静下来,从中间分开了一条道,几个穿着西服的人缓缓走了上来。
我看到了文易,还有张志高、罗素兰,以及其他几个平常似乎并不显山露水的政界要人。
我盯着文易,没有说话。
他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密友,他也对另一个时空的现实不满而绝望,我们一拍即合,他负责寻找除军事方面的各类人才加入队伍中,这样我就可以专心策划抢夺时间机器的行动。
他跟我有一个约定,他希望建设一个民主富强的国家,我对此并无异议,当时我想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