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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儿赤又道:“可汗,我看这件事情你最好问问木华黎。他虽然年轻,但是见识在我之上,我毕竟老啦,只能判断过去,无法预见将来。将来的事情,反而是年轻人更有发言权呢。”
“好的,我记住了。多谢你的指点。两个孩子的事情,就听我母亲的吧。以后,你要留心收集更多的其他部族被遗弃的聪明孩子,然后交给她来抚养。”
“诺。”豁儿赤应了一声,这才施了个礼,离开铁木真。
当晚,铁木真把木华黎召进自己的帐幕中,向他询问扎木合的情况。
木华黎思索了一阵,这才缓缓的说道:“札木合目前不会轻易进兵的。”
“说说你的理由。”铁木真道。
“可汗应该知道,札木合其实很早就已经具备称汗的实力啦,可是他为何没那么做呢?”木华黎不等铁木真说话,自己回答道,“因为他的血统有问题。他这一门虽然名义上也是孛瑞察儿的后裔,但却仅仅是一个连别妻名分都没有的女人所生,而且这个女人在跟随孛瑞察儿先祖之前,已经有了身孕。所以,说他是蒙古人都已经很勉强了,何况称蒙古汗呢?而你的汗位,却是得到了当今在世的全体尼伦家族成员的认可,可谓名正言顺。如果他现在反对你,就算与全蒙古作对。这样的傻事,他是不会做的。他只有等待一个更好更新的借口,才会与我们兵戎相向。”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铁木真又问。
“一个字——拖!和他拖时间。时间拖得越久,对可汗你越有利。与札木合相比,你有许多方面是他无法比拟的。札木合这个人,是有才干,无论行军打仗还是决策判断,都很有独到之处。他的丰富经验是可汗你所比不了的。然而,他的身上也有许多致命伤:喜新厌旧,有始无终,虚伪,过分残酷,甚至伤害朋友;而反观可汗,在血统上比他纯正,就任可汗顺理成章。在性情上又通情达理,处事公平,知人善任,克己有礼。至于经验,是可以靠时间来弥补的。时间越长,可汗的潜力发挥得就越多,而人们对札木合的真面目也就看得更清楚,人心都会向着可汗你的。那时,札木合将不战自败。”
铁木真边听边点头,心中的愁云随着木华黎那清晰的分析而渐渐消散。当木华黎的分析告于段落后,铁木真高兴得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年轻的策谋家的肩膀,赞道:
“你真了不起啊,居然有如此见识,真是我蒙古人中的骏马呀。”
正说之间,帐门一开,今日值班的箭筒士斡歌连跑了进来,对铁木真禀道:
“博儿术他们回来啦。”
铁木真大喜,连忙走出帐外,果然见博儿术带着两名副手正向自己这个方向走来。铁木真疾步迎上,向三人问道:
“怎么样?札木合是如何回复的?”
博儿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回答道:
“他倒是没责怪可汗什么。反而痛骂了阿勒坛和忽察儿父子一顿。说他们是挑拨他与可汗之间关系的小人。此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们在背地里暗箭中伤所造成的。还质问他们既然要推举可汗,那么在大家一起游牧的时候,为何不推举铁木真,而是象现在这样将札只剌惕部排除于蒙古之外。为此,他迟早要拿他们两个问罪。不过最后他又说,如果他们两个从此忠心扶助汗兄,再不背叛的话,就暂时放过他们。”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话吗?”铁木真目光一闪,继续追问。
“没有了,他就说了这些,然后就派人送我们离开了。”
“新借口!”铁木真与木华黎异口同声得说出了这三个字。
“你们在说什么?”博儿术不解得看着二人。
铁木真将自己适才与木华黎所讨论的结果都告诉了他,然后带着他与木华黎一起回到了帐幕中,开始研究对策。
札木合分明看清了铁木真方面的内部隐患。拥立汗位的几名贵族是不会轻易服从铁木真的命令的。他们要的只是一个对他们言听计从,受他们控制的傀儡汗来为他们谋求个人的私利而已。一旦铁木真与他们的利益发生了冲突,势必会遭到他们的反击,从而造成部落内乱,而那个时候,就是札木合发动进攻的机会了。
怎样才能尽可能得扩大自己的权威,压制这些人的野心,维护部落的团结,是摆在铁木真面前的新难题。
“一切需要时间!”
铁木真这样想着,紧紧地咬着牙。
…
(1)根据明代对《秘史》的解释,这是两种射程远近不同的箭。
(2)《秘史》原文中无博儿术出现。
第二十四章 十三翼之战
时间一幌就是四年,草原诸部间攻伐依旧,烽烟不绝。但是,蒙古部,札只剌惕部,克烈亦惕部和塔塔儿部这四大势力之间却平安无事。大家都在心照不宣得避免直接冲突,同时也在基极采取各种手段,吞并各个小势力以壮大自己,为未来将要发生的大战积蓄实力。这是相对平静的四年,也是暗流汹涌的四年。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眼前只不过一场巨大的暴风雪来临之前的暂时安宁而已。
在这四年间,铁木真一刻也没有放松。对内,通过不屈不挠的斗争,终于在蒙古部中完全确立了自己的绝对权威。除了个别野心家之外,全部落的人心都已经紧紧得维系于他的马缰之上。蒙古部落的纪律性与团结性得到了空前的提升,一支足以承担任何作战任务的军队也建立了起来;对外,铁木真基极奉行联合克烈亦惕,制衡札只剌惕的外交政策,使札木合无机可乘。现在,虽然不能说有十足把握战胜札木合,但是至少不会在整日担心对方会发动突然袭击而无力防御。同时,部落的规模也扩大了许多,又有许多周边小部落或慕名、或迫于压力而加入进来,使蒙古的势力飞速提升着。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铁木真的家庭情况依旧没有任何改观。其中,与术赤的关系则可以用江河日下来形容。十二岁的术赤已经长得如大人般强壮了,性格几乎完全是童年铁木真的翻版,早熟、沉默、粗野、倔犟、阴郁,稍有不同之处,他对铁木真的态度比铁木真当年对也速该的态度中多了一种敌意的成份。
在察合台出世之前,铁木真与孛儿帖同寝,术赤则与黑臣女仆同睡。三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自从有了察合台后,孛儿帖为了便于照顾幼儿,每天都要睡在察合台的摇车边上。看着铁木真一人独寝,她心想:这也许是一个改善他们父子关系的机会哩。
于是,在孛儿帖那种近乎偏执的极力促成下,铁木真与术赤这一对关系微妙的父子终于躺在了一张大床上。然而,接下来所发生的状况终于使孛儿帖意识到,自己的安排纯属一厢情愿。这一对父子一旦躺下便会默默无语,像两头狼一般背对着背,宁可将身体绷紧如满弓之弦,却谁也不肯先张嘴说话。这种情况,看在孛儿帖的眼中,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在心中叹息哀伤。
其实,对于这种尴尬情况,铁木真自己又何尝不烦恼,不忧愁呢?他只是不愿外露而已。他检讨着自己的同时,又无法漠视术赤的“客人”身份,这种自相矛盾的心情无时无刻得折磨着他的心。每次看到孛儿帖投来幽怨的神情,他的心就会刺痛,只能掉头走开,用部落中的大事小情来规避这种心底的痛,以接踵而至的繁忙来自我麻醉。对铁木真而言,术赤的问题在某种程度上是比札木合、泰亦赤兀惕以及塔塔儿人更大的难题,恐怕倾其一生也无法解决。因此,他只能搁置不提,任长生天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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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常常以他时缓时急的无规则运行轨迹告诉我们一个这样的惊人的事实:引发一场大的政治风暴或者战争狂澜的诱因,往往是一些突然发生的微不足道的纠纷,从而让一些无论能力与实绩都不足以载入史册的小人物突然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他们的一举一动,最终却会决定那些叱咤风云的大人物的兴衰存亡。下面,我们就要看到一个小人物的一时鲁莽之举,最终引发了一场席卷整个蒙古草原的大风暴。虽然这场风暴酝酿已久,但是若无此人恰到好处的出现,也许还会再隐伏一段时间,直到另一个小人物的出现。
在铁木真的部下有一个出自札剌儿族的牧马人,名唤术赤答儿马剌的。在纪元1193年秋天的一个早晨,他从睡梦中醒来后,走出自己与同伴在撒里河边的帐幕,刚想伸个懒腰,忽然目光凝滞在自己的马群上。牧民的直觉告诉他,那里发生了异样。他疾步跑过去一查点,立刻发现,最好的十几匹马不见了。他的脑中立时轰鸣一片。对于牧民而言,畜群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