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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的房外是个起居间,装有电话。有一次夜里,大娘在电话中很急的让我马上去叫灶间里的烧饭师傅把饭锅拿出灶外,反转来放。后来才知道是为了侄子病危,迷信的人讲,死人必须由灶家菩萨在锅底里签字,没有地方签,就可以不死。但结果侄子还是死了。大约哥哥不住在这里,灶和锅没有关系。在保姆口中传出来的迷信话很多,便想起前天大宅外墙上“蛇脱脚”,有一条大蛇从墙上掉下来,说是要倒霉的,所以孩子死了。其实墙外是荒地,有蛇是勿稀奇的。房子大,有园子、马房、车房。平时雇了三个人每夜调换着去打更巡查,拿了铁棍,持了竹杠,用棍敲打竹杠发出“铎铎”之声,打更要打到五更。我想可能是打杠声惊动了蛇,蛇滑下来了,这就成了“蛇脱脚”,迷信认为是凶兆。
第二部分第6节 哥哥娶的两个妾
孩子死了,嫂嫂更孤单了。二小妾必然联合对付她。她又不会笼络人心,亲戚朋友也没有合得来的,讲的又是扬州上海话。有一次我上哥哥家,她不在,两个小妾殷勤招待,苏州话又悦耳。不久,哥和她离婚了,说是她放什么针在哥的枕头底下,做迷信的鬼把戏。其实她是不会害丈夫的,大约想叫丈夫进她的房。
两个妾是妓女,从妓院里来的,贫苦人家的女儿卖给妓院。女子没有自立的机会,往往不由自主地落入陷阱。妓院分几等:有“么二”、“长三”,这是高等的;“四门头”、“野鸡”是下等的。暗的有“台基”。妓院里,阔人上门,摆一台酒几百元,高级妓女要有一手弹唱的本领,当然第一要有人捧。
大娘也会轧闹猛。有几次在菜馆请舅舅吃饭,也叫两个艺妓来卖唱。只要向菜馆里的跑堂(服务员)点出妓女名字,就会叫来的,由菜馆付钱,然后在账上一并算。唱的给二元,不唱的一元。不唱来看看谈谈,算捧捧场吧!大娘选的是年幼的,一个唱京戏,另有一个拉胡琴的同来。唱小曲的妓女要自抱琵琶弹唱。妓女嫁人要赎身钱,妓院里的女老鸨和男乌龟以她们为摇钱树。
阔人捧自己的情人,摆下几台酒席,不用出席也付钱。“四门头”、“野鸡”是晚上抛头露面在街上把男子拉拉扯扯拖进屋去。规矩的男子甩袖子走脱了,被勾魂落魄的必得花柳病(梅毒),“野鸡”有烂鼻子的,如没钱医治可能会死,还有遗传子孙之祸患。
有些妓女是自愿的,她们贪图吃穿。也有些自己明白人要老的,该寻归宿,所以嫁了丈夫守本分成家。哥哥的两个妾算是好的,她俩没有生育过,性子也和善。一妾股上生了一个东西住院开刀。动手术后护士护理,她叫痛;护士已相投成友,不忍塞进纱布弄痛她,以致新肉难生,久久才愈。
第二部分第7节 五叔七叔娶妾忙
五叔重颐没有从政,专心办实业,曾在外滩开办“溢中银公司”,经营房地产,南京路上的“老介福”大楼、淮海中路的日本领事馆都是他的房产。
五叔也娶了一妾,此前她已嫁过一个名人,生过二子。娶进门后接连小产,所以怀孕后必躺着,后来果然得一子,生出即死,说是没有肛门的,懊伤之至,医生没有学得这个手术,家产再大也无法救之。
五叔家产最多,他聪明又精明。可是这妾脾气坏,殴打丫头,并罚跪在洋铁香烟罐头上。后来丫头的父母来交涉。
小妾以后又生了一女儿,五叔也心满意足了,因为这时女子也可得继承财产权,父母百般宠爱。我见她四岁的时候吃一顿饭,要两个保姆托着盘子、拿着饭碗、跟着她在园子里跑。园子极大,高级的花园洋房。
之后他们全家搬到北京,可惜女儿二十岁得了肺病去世了。为纪念这位心爱的女儿鸣玉,五叔把盛家老公馆边属他的弄堂房产改名为“鸣玉坊”。
从此以后,五叔和妾关系勿好了,当然另找新欢。
七叔昇颐从政,曾任国民政府苏浙皖统税局长,这是与孔祥熙关系密切之故,因为孔夫人曾是五姑母的家庭教师。他办的大陆运输公司曾为抗日战争运送物资出过力,他办的烟草公司生产的“华福”牌香烟很有名。他还是个足球迷,是上海东华足球队的董事,为足球队提供足球场,就设在盛家老公馆内。
七叔也娶了一妓,皮肤极白,艺名“白牡丹”。大约前妻北方人皮肤黑粗,故特选之。她性情温和,但有一个习惯,每天要洗头、吹风。她并不烫发,但她的发色却显黄,乃美中不足。
吸烟、娶妾是那个时代的风气,我家可以讲像传染病一样的盛行。叔叔们还自我解嘲说:“我们风流不下流。”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妓院里也花样多,靠了一班财主捧场,来了个选“大总统”、“副总统”,我见到过三个人的照片。大总统叫“花国大总统”,她嫁了一个陶姓人士作了夫人,她人很好,和二姊熟。后来她家办了一个殡仪馆,以前不是火葬的,先在殡仪馆入殓,故生意极忙。
第二部分第8节 大哥带我吃西餐
有个哈同花园,主人犹太人哈同,娶了个中国广东女人罗嘉陵,我二姊和姑母都认识。这位太太,身子胖,穿西装戴帽子(西方古典式帽子上有花),她的汽车照会是1号,大约是汽车才进口,第一辆就是她买的。后有一个有权有势者想买下“1号”车牌,当局答:除非旧车换新车时可调换。哈同太太为保持1号的荣誉,车用破了仍不肯调换。传说我家隔壁邵府邵友濂家,汽车是400号。而邵府的门牌号为静安寺路400号。但洵美曾告诉我,在剑桥学历表中,他填的住址是静安寺路124号。不知此传说根据何在。
还有个“麦边花园”,后改名为“大华饭店”,听说洋人麦边将地卖脱了。“大华饭店”是西餐馆,中间是舞池,地板亮极了,灯光灿烂,西乐队演奏。舞池中有穿着中、西式鲜艳服装的男女翩翩起舞。午间有外国人一男一女表演现代舞。他们的身子结实,穿了如肉色的紧身衣,灯光照下如裸体。女的一忽儿坐在男的肩上,一忽儿站在男的腿上,动作迅速,拖来拉去做着各种姿势。
有时大哥带我和二妾同去吃西菜。吃西菜用刀叉,盘子的右边放刀,左边放叉,还有一只汤匙亦放在右边刀旁边。吃汤用汤匙,必须从里往外舀。还有一把小匙,是吃咖啡时舀糖用或吃冰淇淋用的,吃蛋糕另有短叉。我习惯右手拿筷子夹菜,用刀叉还要学习呢!
西崽送上来的第一道菜盆子里放着一只长脚银杯,里面是番茄蚝肉,鲜鲜的。以后是汤、一道主菜、几道盆菜、咖啡、点心加冰淇淋。
大哥汽车开得极好,我经常同去看电影,爱普尔电影院离白渡桥不远。
大哥又搬回到娶嫂嫂的老房子里来了,这是大娘同意的,进进出出的都由她支配。伙食是分开的。两间房正好两个妾各得其一。隔房有个大客厅。大房子有人住,灯光照出来便增加了生气。一天晚上灯火通明,原来那个替妾治疗的护士也来玩,所以我去轧闹猛,叉麻将三缺一,叫我去凑一脚,我就学,但太烦,先要算,再要翻,多少钱一底,算一共要付多少钱给别人,我输的日子多,好在不会到一元。哥哥经常出去赌,如果连输两天,奶娘就在他出门时焚纸箔了。哥哥这样新派,竟信神弄鬼呢!
哥哥喜欢穿外国巡捕三件套的黑制服,参加了租界“特别巡捕”他并不在乎工资。上海有不少人参加,骑了机器脚踏车,车子声音轰鸣,车速又快,大约以此为神气,耀武扬威的不觉耻!
第二部分第9节 订婚时约法三章
我十六岁那年,姊姊为我在一个教会女学校报名上初中一年级,是住读生。哪知大娘不准,说我身体勿好,住读会不习惯。她比较喜欢我,其实是害了我。她让妹妹去了。学校的地址很远,近郊区了。校长是个外国女人,校中清净,讲话低声,草地也不准人走,纪律也好。
我每星期去看妹妹或接她回家,我和她的同学们有好多都相熟。以后我结婚时的四位女傧相,就是她的四个同学。
我和妹妹读过一年多英文,是一个姓姚的女老师在家里教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