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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易如此巧舌如簧,那郡守听着不禁有些呆了,早把取项上人头的话扔到了九霄云外,但又觉得难以对言,只是痴痴地看着许易,似乎企盼着他继续说下去。
许易见他已经入港,便不再讲那个主字,而是直接指着“恙”字冷峻地说道:“人食五谷,难免小恙,但国无善政,其恙大焉。祖龙本是人中佼佼,当位时其政虽有失天道处,但亦是时势使然,不如此国力难强六国难平,何来天下一统?今之天子亦是龙子凤孙天性秉承自不待说,可赵腐擅权蒙蔽上聪,国之恙已入膏肓,非施重药动绝术无以为治。
且今王已是上失天意,下离民心,而亿兆民众心中怨怼,又有几人明白是今上之谬?他们只知催捐逼赋的是县、亭、里长,故而心中所恨并非今上,而是如尊驾这般为朝庭效力之人啊。如此,若天下乱起,百姓们必一呼百应,聚啸之后必以笞里砸亭攻县为首务。料想现今尚能勉强镇压,真要到无可转圜之时,您身为一郡之首又置已身于何境?必定上失朝庭之心,下被民众之怨,若不早作打算,您将如何以对之?”说罢端起茶一饮而尽,面色平静地看着郡守:“老朽话已说尽,敬请您取这无用之头!”
郡守闻听此言,早惊得冷汗湿透了衣衫。怔怔间哪还顾得取许易的头颅?他保还保不及呢!回过神来已是满脸饮敬之色,起身对许易长揖到地,口中连连告罪:“先生于学生之言真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学生方才言语相忤之处,请先生万勿再提,不然真的羞煞学生了!”说着连忙命人打扫客房,一定要留活神仙住下。许易见他已经心悦诚服,就不再拿腔作势,任由这位“学生”去尽敬师之道,便和王三在郡府住了下来。此后种种怪事销声匿迹自在情理之中。取得郡守信任之后,许易深知长沙郡积存甚裕,首先结交掌管钱粮的人,此人名叫王轹。
王轹素来仁厚公正,善于调度钱财粮饷,民众皆十分信服,郡守为了笼络民心,对他更是十分倚重,上缴租赋、日常开支皆由他掌管。当地士绅幕僚听说了此事,纷纷前来拜会。许易还发现郡尉吕辉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他本是楚国一名郡尉,楚国为秦所灭,只好顺应时势接受秦庭收编,在长沙郡做了武将。此人不但嫉恶如仇,还颇有雄心。于是许易故意将吕辉的前途命运说得天花乱坠,只说得吕辉心花怒放。
梅湖带着护卫在客栈一等十几天没有讯息,就有些按奈不住了,本想找上门去,可想到许易走前那不容置商量的口气,只好怏怏作罢,但却十分担心这一老一少真的出什么意外。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从敞开的窗子间远远看到许易带着王三不急不缓向客栈走来,兴奋的一跳而起,想出去迎一下,但却强忍住了,直到他们进了客房才悄声问道:“易兄,事体如何?”许易便把事情经过简要说了一遍,梅听罢抚掌大笑:“易兄真乃国士,张仪、苏秦再世也未必有这等辩才。原想小动干戈,如此看来大可不必了。”
许易却不动声色,只是目光炯炯地看着梅,看得梅湖很不自在:“易兄,小弟若是讲错什么您就直说,别只管这样盯着看,让人心里发毛呢。”
许易微微一笑:“番君嘱咐我等不可轻易杀人,如今虽然取得了郡守的信任,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在下想问贤弟一句话,请贤弟据实相告”梅点了点头:“请易兄示下!”许易皱眉叹息道:“以番君性情及现今情势,欲成大事必辅强主。但这郡守实非泛泛之辈,我们平日对他只是略知皮毛。贤弟,从他对我前倨后恭的态度足以看出,此人不成事也还罢了,一旦成事必会做出强梁之行,到那时番君难免首当其冲。我对他所论命相之事迟早是要大白的,此人不除,不但日后要和番君争功,只怕是番君和你我都有性命之虞!贤弟,依你之见,是暂时放过他,促他起事和番君成犄角之势,还是当机立断不留后患?”梅是个武夫,从没想过这么深这么远,听了许易这番话才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拧着眉头略做思考,便拔出腰刀往桌子上一拍:“俗话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是宰了干净,番君责怪下来您只管往在下身上推。”许易很赞赏地点了点头:“杀是一定要杀的,但不是这个杀法。”王三在边上一直闷不作声,这会儿却笑的诡异,口中吐出了四个字:“吕辉可用!”许易哈哈大笑:“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第二天一早,许易便找到吕辉:“吕将军,贫道今日有一事相邀。”
吕辉疑惑道:“先生客气了,有什么事用得上我吕某人的,就径直说。”许易也就不绕弯子:“贫道有个忘年好友,现在番阳县右尉任上。他听说贫道云游至此,特地从番阳赶过来。昨夜饮酒之时论及就近英雄人物,他独独佩服吕将军。贫道就顺口吹嘘了几句,说与将军极亲近,结果他就托我下帖子来了。”说完呵呵笑着拿出一张名帖。吕辉听说是番阳县右尉,着实迟疑了一番:“先生说的可是梅将军?我倒听说是个英雄人物。可是我们郡守有令,现下非公事不得与番阳官吏接触。”
许易急忙撇清道:“梅将军是贫道多年老友,贫道乃化外之人,绝不会给吕将军添什么口舌。将军若不赏脸,贫道的薄面也放不下啊。何况也不过是好友相聚,不会有人知晓的。”这才将吕辉诓到客栈。梅在客栈早安置好了酒菜,见客人到了,赶忙迎出来抱拳施礼:“吕将军英雄豪杰,平素公务繁忙,相见匆匆,从无机会与将军饮酒谈天。昨日听闻道长与将军交好,特地求他请来相见,唐突唐突。”
吕辉和梅湖性格相似,也连忙还礼,口口声声说:“叨扰了,叨扰了。”几杯酒下肚,许易故意向梅问起番君,梅自然赞不绝口。
吕辉听着摇头叹息道:“梅将军得遇贤主,可喜可贺。在下的命就比不上了,郡守终日取悦秦庭走狗,思谋渔翁得利,从不体恤下属,全然忘了为官当为民众求个安生。”梅湖连忙接口:“是的是的,吕将军有所不知,番君招兵就是因为体恤百姓艰难,又恐不能按时调集万数人马,到时候朝廷怪罪就要苦了我们这帮办事的人啊。”
吕辉听的眼圈都红了:“番君仁义,远近闻名,可惜郡守一心想着富贵安逸,全然不作他想啊。”许易微微向梅湖一使眼色,梅湖会意,趁机说:“将军本是故楚良才,何必受制于一个不成大器的秦吏?不如将他取代,这样将军不但有机会保全自己,还可能成一番大业。”吕辉的神情显得有些迟疑,说话舌头开始发僵了:“先生说我是出将入相的命,可不是反贼的命吧。”他这话让梅湖有些恼怒了。
许易急忙劝道:“秦庭与我等尚有国仇,反亦不过复国,况且自古胜者为王,命数如此,难以违抗。”吕辉吃了口菜,又干了一杯酒,将杯子放下的时候,由于用力太大,竟把杯子蹲成了两半:“也好!事成之后这个官我也不做了,追随番君去。”
许易哈哈一笑:“吕将军这就是气话了,事成之后请吕将军署理此地,也好准备日后的大业。”吕辉酒醉心明,索性将酒杯往地上一摔,站起来说:“我早就看出先生不是一般的游方道士,但是先生此言正合了我的心意,明日两位在这里等我的消息。”说完转身走了。梅看着吕辉的背影担忧地说:“此人不知是否可靠。”
许易捋着胡须笑了笑:“贫道相人从不走眼,此人是个血性汉子,就等好消息吧。”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话虽如此,许易还是叫王三到对面另一家客栈定下一个房间,命五个护卫把守,当夜就在那个房间睡了一夜。第二日中午,临湘百姓奔走相告,郡守、郡监昨夜暴病而亡,老成持重的王轹通过与许易的接触,早知他此行居心叵测,曾屡次旁敲侧击,奈何郡守迷信许易那番巧言,竟招至如今杀身大祸。
百姓们个个拍手称快,各乡里皆响应吕辉,士绅和其他官吏们虽心中疑惑,如此兵权在握当然令人畏惧,皆犹疑不决。许易找到王轹,语气十分坦诚:“轹翁德高望重,举郡上下有口皆碑,鄙人亦十分钦敬,今日不妨直言相告。”王轹赶忙拱手道:“大人不必细说,老朽已知一二,只是不敢冒犯大人威仪,未敢详问。”许易朗声笑道:“如此说来,轹翁亦属开明之士,临湘事务还得烦劳足下继续署理,他日大业速成,更须足下悉心辅佐!”
王轹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