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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也不得不点头称是。听说自己谋太子一位未果,武承嗣十分扫兴。
万岁通天元年(696年),突厥默啜大败唐军,攻城略地的同时,还遣使向朝廷发出威胁,要求给复丰、胜、灵、夏、朔、代六州降户及单于都护府之地,并榖种、缯帛、农器、铁;另外以强硬的态度,要求和亲。御前会议上,姚Shou、杨再思以契丹初平,国力兵力大损为由,请依突厥所求给之。麟台少监、知凤阁侍郎李峤以为不可,说:
“戎狄贪而无信,此所谓‘借寇兵资资粮’也,不如治兵以备之。”
姚Shou、杨再思固请与之。女皇最终表示同意,说:“天朝大国,不在乎这些小惠。可悉驱六州降户五千帐以与突厥,并给种粮四万斛,杂綵五万段,农器三千事,铁四万斤。”
在讨论和亲的问题时,曾出使过突厥右武卫胄曹参军的郭元振上言说:“突厥百姓疲于徭戍,早愿和亲,可汗统兵专制,独不欲归款。若国家岌发和亲使,可汗常不从命,则彼国之人心怨单于日深,望国恩日甚,设欲大举其徒,固亦难矣。斯亦离间之渐,可使其上下猜阻,祸乱内兴矣。”
郭元振的一席话,女皇听了频频点头。
左卫郎将摄司宾卿田归道以为突厥默啜戎狄之人必负约,不可恃和亲就以为万事大吉,宜作和亲兵备两手准备。豹韬卫大将军阎知微不以为然,认为一个和亲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虽然有不同的意见,但和亲势不可免。在和亲的人选问题上,女皇自己拿了个主意,决定打破以往惯例。这次不派什么公主郡主去,而派武承嗣的儿子、淮阳王武廷秀入突厥,纳突厥可汗默啜女为妃。凤阁舍人张柬之见女皇别出心裁,恐事不谐,谏道:“自古未有中国亲王娶夷狄之女者,再说,派一个亲王去娶他的公主,突厥默啜未必会答应。”
武则天刚拿出一个主意,就有人上来忤旨,心里不高兴,指着张柬之说:“卿看人论事目光短浅,不堪在朝为官,可放为合州刺史。”
万岁通天元年(696年)六月甲午,女皇命淮阳王武廷秀入突厥,纳默啜女为妃;豹韬卫大将军阎知微摄春官尚书,右武卫郎将杨齐庄摄司宾卿,携金帛巨亿以送武廷秀。
果不出张柬之所料,突厥默啜听说武廷秀要来娶他的闺女,十分气愤,在黑沙南庭,摆开刀枪阵,来迎武廷秀的和亲队。
刀枪锃亮,杀气腾腾。可汗大帐外,突厥兵脸画迷彩,青面獠牙,脖子上挂着死人头骷髅,嘴里“嘿嘿”地叫着,一跳一跳地,耀武扬威。见此阵势,武廷秀早吓得哭起来,瘫在大车里起不来身。阎知微作为和亲团指事,忙捧着绯袍、银带、颤颤抖抖地走进大帐。跪倒在地,对可汗默啜说:“这次我来贵国,不但带来数不清的金银财帛,而且还带来了敕封,光五品官以上就有三十多个呢。”
默啜二话不说,上去一脚把阎知微手中的绯衣、银带踢飞,说:“不希罕。”
阎知微见事不妙,忙匍匐跪拜。默啜这才满意地坐下,刚坐下,又见阎知微的副官、监察御史裴怀古长揖不跪,默啜大怒,令刀斧手把裴怀古推出去斩了。
默啜的副将阿波达干元珍劝道:“大国使者,不可杀。”
默啜怒稍解,命令除阎知微以及愿意投降的人以外,其余人等一律拘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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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私秘生活全记录第十章(4)
默啜得了大周国的许多敕赠,由是益强,窥视中原之心顿起。默啜对阎知微说:“我欲以女嫁李氏,不是武氏。我突厥世受李氏恩,闻李氏尽灭,唯两小儿在,我今将兵辅立之。”
说完,默啜当即封阎知微为南面可汗,赐三品之服,欲使阎知微作为将来傀儡政府的大臣。
监察御史裴怀古被突厥所囚,想方设法逃了出来。抵晋阳,形容羸悴。见到女皇,备述出使突厥之状,女皇恨恨不已,悉夺阎知微敕封、伪封的一切官职。裴怀古也被迁为员外郎。默啜亦移书朝廷,历数女皇的五条不是:与我蒸熟的种粮,种之不生,一也;金银器皆行滥,非真物,二也;我与使者绯紫者夺之,三也;缯帛皆是用过的旧物,四也;我可汗女当嫁天子儿,武氏小姓,门户不敌,罔冒为昏,五也。
我为此起兵,欲取河北耳。
默啜说到做到,时值收秋,尽发大军进取河北。诸州闻突厥入寇,强令百姓丢下待收的粮食,修城掘河,加固城防。卫州刺史敬晖,对僚属说:“不种粮食,又怎能守住城郭?”悉罢之,使归田,百姓大悦。
八月癸丑,默啜寇飞狐。乙卯,陷定州,杀刺史孙彦高及吏民数千人。严峻的边疆形势,造成了朝廷上上下下的一片恐慌,时值岭南獠反,朝廷已分出一部分兵力前往征讨,再加上连年用兵,国力兵力大为损折,已无兵驰援征讨突厥的边防军。女皇不得不诏令天官侍郎吉顼为招军使,在皇宫门外及各城镇热闹处摆开桌子,招募志愿军。吉顼大张旗鼓,又是宣传;又是鼓动,弄了一个多月,才招了八、九百人,不得不垂头丧气地向女皇报告。御前会议上,女皇长叹一口气说:“士民厌战,不愿出义军,如之奈何?”
狄仁杰恭手奏道:“前次契丹反叛,打出‘何不归我庐陵王’之语,今次突厥又以辅立庐陵王、相王的名义寇边。以老臣之见,不如召庐陵王还京,立为储君,则突厥出师无名,不战自溃。庐陵王一出,上可安朝廷,下可安百姓,中可安外夷,且陛下晚年也有个依靠,于国于家于民都有好处。陛下何乐而不为之!”
武则天听了,沉默不语,狄仁杰又叫了一声皇上,武则天仍沉默不语。已官复原职的武承嗣怕女皇真答应了狄仁杰,忙上前一步说道:“庐陵王乃外贬之人,岂可造次召还京都?突厥寇边,也不过是借其名义罢了。至于军中乏兵,可恩制免天下罪人及募诸色奴充兵以讨突厥;军中乏马,可敕京官出马一匹供军,酬以五品。”
女皇点点头,说:“也只能这样了。”
不料左拾遗陈子昂却跪奏道:“恩制免天下罪人及募诸色奴充兵讨击夷狄,此乃捷急之计,非天子之兵。且比来刑狱久清,罪人全少,奴多怯弱,不惯征行,纵其募集,未足可用。况今天下忠臣义士,万分未用其一,突厥小孽,假命待诛,何劳免罪赎奴?损国大礼!臣恐此策不可威示天下。”
女皇不置可否,甩袖而去。
九月,除增兵边关外,女皇下敕,改默啜的名字叫斩啜。但被御笔改了名字的默啜并没有被斩,其势愈张,九月上旬,即兵归赵州城下,把赵州城围个水泄不通。
戊辰,突厥兵攻打赵州城甚急,赵州长史唐般若翻城投敌叛变。城遂陷。癸未,突厥默啜尽杀所掠赵、定等州男女万余人,自五回道去,所过,杀掠不可胜纪。天兵西道总管沙吒忠义等但引兵蹑之,不敢逼。
当是时,默啜还谟北,拥兵四十万,据地万里,西北诸夷皆附之,甚有轻中国之心。
边报传至神都,举朝震惊。御前会议上,作为首辅之臣的狄仁杰,慷慨敷奏,言发涕流,向女皇苦谏道:“如今边关十万火急,陛下且请早下决心,迎还庐陵王,以绝夷狄窥我中华之心,不然,则天下势必乱矣,战争一起,士民百姓必遭祸害。”
见狄仁杰一边说一边哭,女皇微微一笑,不发一言,只对左右使个眼色。左右打开殿后的一个帘幕,武则天对狄仁杰说:“还卿储君!”
此四字真如雷声贯耳,狄仁杰立即抬起头来,果见帐后立着一个身穿锦袍、外表老成又有些木讷的庐陵王。十四年的流放生涯,洗去了这位倒霉王子的娇骄浮华;簇新的紫蟒锦袍掩盖不了他的落魄形象。
这真是高宗大帝的亲子?昔日的中宗皇帝?今日的庐陵王李显?狄仁杰揉了揉眼睛,惟恐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人。
“殿下!”狄仁杰趋前一步,含泪问道:“果真是殿下吗?” “是我。”李显的声音显得遥远而陌生。
原来一个月前,武则天听了二张的枕头风,又听吉顼的俱陈利害后,决定召回庐陵王。
九月壬申,则天大帝正式降诏,立庐陵王为皇太子,复名显。为了让侄子武承嗣和太子显搞好关系,女皇特敕武承嗣为太子少保。李显虽复为太子,但女皇却把他当成摆设,不让他临朝视事,也不准他跨出东宫一步。四十多岁的李显也表现得像一个听话的孩子,老老实实地呆在东宫,十四年前,自己曾因一言而痛失宝位,如今怎能不牢记教训!
北部边疆,突厥人并没有因李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