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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曲五 太极八卦锁
陕西 1928 年 四月
张搴面前这道石门,高约八、九米,门上有一个巨大的八卦。八卦中是一大、一小两个太极图腾,小太极被包含在大太极之内。这大小太极的阴和阳相互交织,巧妙的交错组成二阴、二阳的图案,这二阴二阳的上头又各有一个小孔。这个奇特的设计可是张搴头一回见着。
张搴回首望向另一边的尽头,清楚知道没有其它的出路。眼见自己来回经过的这条通道十分地洁净,地上没有任何的足迹,里头的兵士也保存的相当完整,相信是从来没有人进来过这里。张搴第一时间反应,他肯定是到此的第一人,而且是亘古以来的第一人。思及此处,张搴的兴奋取代了恐惧,但是张搴心里也清楚得很,自己也很有可能成为长久以来命丧于此的第一人。想到这里,张搴又不由得的谨慎起来,再次仔细地观察这石门的周遭,除了门上的一个大八卦及其中那一对太极之外,并无其它多余的东西。
张搴望着这个八卦喃喃自语:「这应该是个锁吧!…那么,那四个孔就是钥匙孔了……」
「如果,这太极上的阴和阳是两种选择,那么外面的八卦有十六种可能,里面的八卦也应该有十六种选择。连续两次都选对,才有可能打开这道锁,这可能的机率是十六乘上十六,所以是……二百五十六分之一的机会……」
「这个机率还……不算太低吧!至少比中彩票乐透来得高的多……」张搴望着石门前太极八卦锁苦中作乐自我嘲笑了一番。
张搴看着手中的火把,知道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幸好自己对中国的八卦还有一些基本的了解,再加上自己的自信,张搴当下就决定姑且一试。不再多浪费时间,张搴转身向通道旁的陶土兵士借了支长戟,然后把手中的火把插还到兵士的手中。张搴望着手中的长戟,一眼便断出这武器是中国先秦上古的青铜兵器,上头的文饰和古老文字(小篆)至今至少有两千多年的历史,绝对是个考古上的大宝贝,因而更坚定了他向前一试开锁的决心。
走回石门前,张搴又思考了一会,才将长戟的矛头拔去,留下棍杆朝着八卦上大太极「阴」上头的孔塞了进去,然后开始转动外环的大太极。
为什么先选择「阴」这个孔呢?张搴的理由很简单,他虽不能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地下,但是目前的所在,不见天日,根据他专业的判断,这里头若不是个地下宫殿,就是一个陵墓。不见天日是阴,人死是阴,地陵、地宫都是阴,而地府可就更是阴界了。
张搴自己说服自己:「这里头一切所见都是阴,难道会是阳吗?」
这第一道机关也许单纯,但是启动后,到底要停在那一卦上,可就复杂多了。张搴判断,眼前所见可能仅是这地下宫殿的外城,依据此地的规模推测,这里很可能是一座皇陵。张搴小心翼翼地转动着大太极的阴孔直到「干」卦才停止,「干」卦代表着帝王、领袖。
太极停下的瞬间,他听到了一声巨响从门后发出,几乎在同一时间,张搴已经一个翻滚到了石门的左侧。张搴的动作异常迅速,闪避的工夫也很灵巧,毫无疑问的他应该曾经是个不错的美式足球选手。这是他职业本能的反应,和这些年来工作经验的累积。
张搴的选择显然是正确的,虽然石门没有开启,但也没有启动任何的机关。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仍是安然无恙。
张搴心中大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判断是对的。」
张搴通过第一阶段的考验,快步回到门前进行他第二次的尝试。
张搴望着内环的第二个太极,思索着他的下一步:「阴……还是阳呢?……如果,第一次的选择是阴,那么第二条线索是什么呢?」
张搴望着小太极思索着:「……地宫、地陵……都是帝王所用。中国人说帝王是天子,是天之子。王者是天,至尊无上……应该是『阳』。而且太极阴阳,一阴、一阳,所以,这一响应该选『阳』孔了。…阴、阳…阴、阳,相生、相克,而天子的『天』,应对的是『地』。 下一卦应该就是地卦了,地卦是『坤』卦。」
张搴很快地说服了自己,把原来的长矛从第一个外环太极的阴孔中抽出,随即刺入了内环太极的阳孔,开始转动太极直到『坤』位。
毫无征兆地,一瞬间,张搴脚底下的地面突然下沈消失。石门的正前方,八卦太极下,陷出了一个长宽各约两米,下头一片漆黑的大洞。张搴本能双手抓住了长戟棍杆,悬挂在半空中,像是马戏团中的空中飞人一般。幸好张搴选择了用长戟来开锁,要是先前选择把短刀…只怕他张搴早已经掉入脚下这个无底的深渊。但是,张搴目前的情形依然危急,他没有其它的选择,也没有太多的时间,他不知道头上那支古董级的长戟棍杆还能支撑多久。张搴立即前后摇晃摆动,企图荡出脚下这个无底的大坑。
摇摆间,张搴已经听到顶上木杆清脆的破裂声。来回晃动两、三回之后,张搴一跃而出,半个身躯飞仆吊挂在洞口的边缘,腰身以下依然陷在洞下面。张搴死命奋力地爬出洞口,回到地面。当他还在地面上喘息不止的当口,那支救他一命的长矛应声断裂,掉入了石门口下那个漆黑的大洞之内。霎时间又一声巨响,洞口又回复成原来的模样。张搴看到此一情景,额头上的冷汗直流,胸口内的心脏卟咚卟咚的跳。要不是张搴一真保持运动健身,有着不错的体能和身手,恐怕这时已经和那支古董长戟一样的落地「作古」了。
「一个晚上跌落两次,够了!够了……希望再…也没有第三回了。」张搴稍事喘息后起身站起来,先前的自满这时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谦卑还有谨慎。
张搴摸着自己的下额思索着:「『坤』卦代表地没错啊!……那是…哪里错了呢?」
不一会,张搴蓦然觉醒:「该死的!在中国只有男子,只有嫡子才可以做为帝王的继承人,也就是太子。『坤』卦是指地没错,但也象征着女性、妻室。中国帝王一向最担心『外戚乱政』……我这学历史的。。。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
张搴对于他先前的失误,有一些懊恼,转身向后方的陶土兵士们,东看西瞧找了一番,还是挑了一支长戟。根据上回的经验,长戟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上回,若是选了把短刀,可就没有这回了。」张搴自言自语地走回原地。
这次他先用长戟木杆跺了一跺石门前的地面,继而再用他的左脚又跺了数下,确定地面没有问题之后,张搴才又走回到八卦太极的石门前重新开始。
这双太极已经回归到原来的位置,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很显然地,先前的失误,已经让这道太极机关重新归零,张搴必须重头再来过。
轻而易举地再次打开第一道锁后,要如何解开这第二道锁呢?
张搴思索着:「帝王必定是太子,太子是嫡子,而不是庶子。嫡子……是长子……应该是『震』卦。」
张搴紧握手中的长矛使力地刺进阳孔,希望牢固些,然后将第二个太极的阳孔,小心谨慎地转到『震』位。轰的一声巨响自门后发出,张搴紧抓着手中的长矛,望向脚下的地面,但是这回地面并没有任何变化。张搴知道这回他成功了,因为面前的巨大石门已经在轰隆巨响中慢慢地开启。
序曲六 地宫
陕西 1928 年 四月
张搴赶紧从火把微弱的光线中一窥门后,这一瞥,并没看见什么令人吃惊的景象,张搴一时倒是有些许的失望。一如先前在门前的景象一样,一条通道直通无尽头的黑暗,在微光中依稀可见两旁布署的兵士。张搴回头取了火把,走回到石门口,前方飘来阵阵的异味;张搴觉得这味道很熟悉,不久之前,他才闻到过……没错!不久之前,他才在附近的民家中闻过这气味。
张搴探寻着这气味的来源,很快地他就发现这气味来自于前方的地面。前方通道的两旁,除了满布陶土兵士外,在通道的边缘各有一条小沟,这是石门之前的外城所没有的。门后不远的小沟起端,正不断的冒出气泡。
张搴弯身靠近,那气味正是来自于此:「油…是煤油。没错!我在黄土高原村落里的民家看过这东西…是用来点灯的煤油。」
张搴大乐,立即将火把靠近,分别点燃了两旁的小油沟。火苗沿着这两条油沟快速地向前奔驰延伸数百米…不!应该至少有千米,逐步照亮了整个内城。
这时站在通道前的张搴顿时成了个傻小子,他瞪大了眼睛,呆站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连发出“惊叹”之声。这情形倒有些像是他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