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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历狞笑道:“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哪!把他的官袍脱了,打入大牢!”
宋仪就这样被押到了冀州府大牢的最深处,那里全是最危险的犯人。
宋仪感到意外之喜的是,居然在那里他也能碰到熟人。田丰、沮授、辛评都关在那里。
见到宋仪也被押了进来,辛评、沮授哈哈大笑,田丰则微微点头示意。宋仪与众人同病相怜,隔着牢门与众人一一打过招呼,田丰这才轻轻地道:“我早知将军不久就会和我们一样进这个牢门之中的。”
宋仪好奇地问田丰如何得知。田丰道:“将军行事随意,锋芒太露,虽是一片忠心,却不知如此一来正犯了韩馥的大忌啊!”
沮授笑道:“你用兵如神,又不拘小节,活脱脱便是第二个鞠义……啊不,你比鞠义更危险百倍,连鞠义都不能容忍的他又怎会容得下你的存在?”
宋仪叹了口气,道:“我是真不知道鞠义的事啊。看见同牢为囚的份上,各位能否将这件事告之一二?”
辛评道:“鞠义原是西凉人,善骑射,被韩馥举为从事。黄巾之乱的时候,韩馥随老将军皇甫嵩一道征讨黄巾,鞠义以五百人力克张举五万,立下大功,韩馥也因此当上了冀州牧。因为韩馥能当上冀州州牧全是鞠义的功劳,而在西凉土生土长的鞠义对中原礼仪看得也不是那么重,于是言辞中往往将韩馥当成同辈,犯了韩馥大忌。于是韩馥处处设计陷害鞠义,惹得鞠义心头火起,起兵造反。韩馥与鞠义三战三败,被打得落花流水。后来韩馥任命审正南为主将,田丰为参赞才挽回了颓势。鞠义虽然骁勇善战,但苦于没有后方支持,终于败给了审正南,被袁本初收留。”
“等等,”宋仪一愣:“你说的审正南,是不是审配?”
“可不就是?”辛评叹道:“审正南正直之人,只可惜作战不利,被你所杀。”
宋仪来不及为自己的滥杀无辜感到惭愧,问道:“这么说审配原来也是韩馥的部下?他怎么也反了韩馥呢?”
田丰、沮授、辛评三人同时哈哈大笑。沮授道:“原来你真的不知。不单是鞠义审配,我们这里所有的人从前都是韩馥的部下啊。㈡”
宋仪愕然。原来田丰、沮授、辛评、审配、荀谌、鞠义都曾经是韩馥的部下:鞠义先反;审配与田丰打败鞠义之后,韩馥害怕审配成为第二个鞠义,一直压制着审、田二人,使二人郁郁不得志;逢纪与荀谌、辛评原是莫逆之交,所以才向袁绍提出了从韩馥手中夺得冀州的计谋,并靠荀谌、辛评二人为其游说;至宋仪从笼烟山拜访回来,逢纪认为大事已定,将还留在冀州的荀谌、辛评偷偷接回南皮,荀谌临走时又劝走了田丰、审配二人,田丰又劝走了沮授,于是原来在韩馥手上的最厉害的文臣武将便全部聚集到了袁绍的手下。
宋仪皱眉道:“这么说,袁绍和韩馥的关系没有我想象中的好嘛。”
辛评笑了:“当初诸侯讨伐牧马国时袁本初欲与韩馥联盟,韩馥便一直磨磨蹭蹭,不但不出兵,还一直克扣联军的军粮,所以他们俩的关系一直就十分紧张——难道你这个军师将军对此一点不知情?”
宋仪苦笑不已。原来韩馥表面上的文章,全是做出来骗自己的,可笑自己还一直认为他是个优柔寡断的软蛋——现在看来,他看面识人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劲。这样看来,韩馥不但不是个软弱的老实人,反而是一个非常工于心细的阴谋家加野心家。
不过从他把田丰、沮授这样的人才都推向袁绍这点看来,他的才能还是无法和他的野心成正比。“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无能的豪绅罢了。”宋仪在心中道。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没前途的家伙打败了自己啊!宋仪郁闷地想。沮授笑问道:“将军是个聪明绝顶的人,难道没看出韩馥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吗?”
宋仪笑了笑,论眼光,沮授田丰比自己也高明不了多少——他们还不是一样将终生托付错人了?宋仪苦笑道:“众位有所不知,我根本没有在冀州出仕的打算。”于是把前后种种阴错阳差的事挑着讲给田丰等人听。
田丰等不由得扼腕叹息。辛评摇摇头:“当时太低估你了。早知道就连你一起拉到袁本初那边去,大家一起辅佐出一代英主来,也就不会出现后来这么多事了。”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沮授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只可惜了刘子惠一条性命。”
子惠是刘惠的字。宋仪不禁一怔:“刘治中怎么了?”
田丰摇摇头:“不太清楚。他是三天前被打进大牢,就关在你现在蹲着的地方。我们看在曾经是同事的面子跟他谈话,他也爱理不理。不过好象是向韩馥进谏,为你洗脱罪名,结果触了韩馥的霉头。”
宋仪惊问道:“那他现在人呢?”
“死了。”辛评道:“昨天晚上韩馥差人送一壶酒来,刘子惠喝完就死了。这不正好空出一间牢房给你住?”
宋仪震呆了。“怎么可能?”宋仪喃喃地道:“韩馥要杀的人是我,跟刘治中有什么关系?我还没死呢,他怎么能杀别人?”
沮授哂笑道:“别傻了。韩馥早就看刘子惠不顺眼,这次只是借口杀人而已,与你并无关系。”
“可他是因为我死的不是吗?”宋仪想想都觉得滑稽:“什么世道?你们背叛了韩馥,韩馥还能留你们一条性命,为什么刘子惠非得死?难道他的罪比你们还大?”
田丰笑了:“你还是不明白韩馥的心思啊!刘惠要死是因为忠言逆耳,吵得他头疼;我们不死却是韩馥想借此羞辱我们,以泄当年抛弃他的耻辱。我们的罪大多了,什么时候他觉得气消了,玩我们玩够了,随时能杀我们。而你,说句不好听的话,想死还比较困难。”
“啊?”宋仪一愣。
田丰道:“因为你才能出众,韩馥再怎么糊涂,也不会舍得把你白白杀掉。另外你与鞠义不同,鞠义是武将,桀骜不驯;你却是文官,不但不懂武艺,没有武人的狠劲,从你处事来看,也缺少防人之心。相对来说,你虽然危险,却比鞠义更好应付。所以我猜过几天韩馥必然会来这里,打听你的意思,直到你火气被磨光,心甘情愿臣服于他为止。”
宋仪笑了:“他这么看我吗?那敢情好。我现在巴不得他来找我呢。”
田丰狡黠地一笑:“你以为韩馥是白痴吗?就这样放你出去?”
“啊?”宋仪真愣了。
“韩馥的治人之术远远地超出了你的想象。”沮授轻轻地道:“想当年审正南,田符皓在他手上做事的时候,受了多少的委屈也没办法动弹一下,最后只能选择逃到袁本初那边去。你以为他能轻易再委你以重任吗?他必定会想出一系列办法来制衡你,让你左右为难缚手缚脚的。”
宋仪苦笑着道:“紧箍咒吗?”
“什么?”田丰一愣。
“没什么。”宋仪勉强地笑了笑:“韩馥真有你们说的那么狠毒吗?那他怎么又纳降了逢纪?”
沮授叹道:“为了你啊!当初李历想把你和鞠义扯上关系,又苦于无证据。许攸当时不在南皮对此又不知情,所以许攸让我们这些袁绍旧将出面作证。何伯求、吴子卿、郭图、辛毗、审荣等不肯答应,只有逢纪忌于妻儿老小性命答应了下来。第二日逢纪出狱,郭图等人则皆以抗命之罪被赐死了。”
宋仪头脑中“轰”地一响,跌坐在地。
田丰等亦自黯然伤神,相视不语。
三日后,韩馥亲自到狱中劝降宋仪。宋仪笑脸以对,态度好得令韩馥心惊肉跳,韩馥思之再三,还是问道:“你为我立下了大功,我也不想追究从前的事了。只要你答应以后一心一意跟随我打天下,我立刻就能放你出来,如何?”
宋仪微微一笑:“我答应。”
韩馥一愣。
宋仪笑了笑,问道:“我这样回答您满意吗?”
“满……满意。”韩馥一时不知所对。
“您相信吗?”宋仪问道。
“相……不是很相信。”韩馥艰难地道。
“那您希望我的回答是什么?”宋仪用他那一惯温文尔雅的声音问道。
韩馥顿时语塞。他的确希望宋仪能答应跟他走,但是他想象中应该是在宋仪饱受摧残,火气尽消后用那种有气无力地声音求他或答应他。现在宋仪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平和态度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使他根本不敢相信宋仪的回答是真的。
“不管我在什么情况下用什么语气什么措辞来回答您,您都不会相信我的,不是吗?”宋仪温和地道。
韩馥又是一怔。的确,就算宋仪奄奄一息地哀求他,也不可能得到他的信任。那么,自己心中期盼的那种场景,到底是为什么呢?仅仅是为了一种单纯的,看见强者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