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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种部队的教室里，挂着人体骨骼和肌肉详细图。集训队员们在下面听讲，写着笔记。韩光和蔡晓春坐在一起。
赵百合拿着教鞭对着讲台上立着的一个骷髅讲解：“……这是一个成年男性的骨骼标本，由206块骨骼组成。这是头骨，也是你们未来作战当中要射击的主要部位。你们在日常训练通常射击的是胸环靶，但实战当中射击胸部并不能使目标确凿无疑地瞬间死亡。所以为什么执行死刑时，会射击死囚头部而不是心脏部位。因为心脏中枪者仍可存活8到12秒的时间，而且极少数的人心脏不在左边，而在右边……”
韩光在认真做笔记。蔡晓春呆呆看着赵百合。
“人体只有一个地方被破坏才会使得瞬间即时死亡，那就是大脑的运动反射神经区——就是头骨的这个部位。人的头部虽然直径大约有20到25公分，但能够真正使得瞬间即时死亡的部分非常小，脑部控制运动反射神经的地方位于眼睛后面，其大小不足6公分。也就是说要想一枪瞬间毙命，实际所能瞄准的目标只有6公分……”
韩光仍在做笔记。赵百合看着韩光。韩光抬眼，躲开赵百合的目光。赵百合又看蔡晓春，蔡晓春呆呆看着赵百合。
“秃鹫。”
蔡晓春还没回过神。
“秃鹫。”赵百合又叫了一声。
韩光踩了蔡晓春一脚，蔡晓春醒悟过来，起立：“哦！到——”
“你在想什么？”
蔡晓春不好意思地笑：“我，我……”
“想媳妇！”一个队员捣乱地说。
队员们哈哈大笑。韩光也笑笑，稍纵即逝。
蔡晓春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去去去，不多嘴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嗯嗯！严肃点，上课呢！别乱走神儿，”赵百合说，“文化基础也是计入你们的集训成绩的！当心我打你个不及格，把你开回去！”
蔡晓春急忙不敢笑了。
“坐下，我们继续上课。下面，我讲解一下人体的主要器官与神经中枢的关系……”
狙击战术训练场上，年轻的狙击手们站成一排，听严林训话。对面100米处，三个大铁笼子，里面都是鸡，涂着不同的颜色。
“狙击手，经常要面对特殊射击情况——譬如在人群当中找到目标，并且精确射击。100米处的人头，跟鸡差不多大，如果你们能做到精确射击指定颜色的鸡，那么就可以击中100米处的人头。”
狙击手们面面相觑。
严林笑笑：“谁先来？”
蔡晓春啪地立正：“报告！”
“讲。”
“这鸡……都是活动的……”
“对啊，”严林说，“是活蹦乱跳的，都是土鸡，放心，身体健康着呢！”
“这……能打得准吗？”
严林笑笑：“告诉我，你看上哪只鸡了？”
队员们一阵哄笑。
“……红色的！”蔡晓春说。
严林哗啦上膛，转身举枪对着活蹦乱跳的十几只鸡。队员们都屏住呼吸观望，韩光看得很入神，蔡晓春也瞪大了眼。
严林跪姿持枪，慢慢瞄准，他果断地扣动扳机。砰！红色的鸡开花了。
队员们呆了片刻，随即欢呼起来。严林收起武器起身：“没必要鼓掌，都是皮毛——秃鹫，你先来！”
蔡晓春出列，拿起狙击步枪检查。韩光入神地看着，嘴里在计算：“风速……4米每秒……”
蔡晓春举起狙击步枪，严林拿起望远镜：“就黄色的那只吧，来吧。”
蔡晓春跪姿，瞄准，虎口在加力。砰！紫色的鸡咕嗒一声，应声而碎。队员们一阵哄笑。蔡晓春气馁地再次举起狙击步枪。
严林说：“好了，游戏结束。每人只能有一次机会，打不中就下一个——山鹰！”
“到！”
“该你了！”
蔡晓春起身，把狙击步枪递给走过来的韩光，笑笑：“看你的。”
“我也不一定。”韩光说。
蔡晓春走回队列，韩光跪姿瞄准。
“绿色的！”严林说。
韩光在寻找，绿色的鸡在笼子里走动。严林看看手表：“计时——十秒钟！十，九……”
韩光没有着急射击，相反却放下左手。看得蔡晓春真纳闷。韩光抓起一把浮土，举起在空中，手指松开，浮土片片滑落，随风飞舞，韩光计算着风速。
严林面无表情地在计时：“五，四……”
韩光恢复瞄准姿势，枪口微调。
“一！”严林倒计时数到了最后一个数，同时韩光射击，绿色的鸡应声爆头。
蔡晓春一愣。
韩光微微呼吸，枪口没有放低。
“蓝色的！”严林说，“五秒钟！五，四，三……”
韩光掉转枪口，射击。蓝色的鸡粉碎。
“黑色的！三秒钟！三……”
韩光掉转枪口，在数到“一”的时候射击，黑色的鸡粉碎。
蔡晓春目瞪口呆，集训队员们都目瞪口呆。韩光稳稳地呼吸着，枪口还夹在胳膊上。
“山鹰满分。”严林说。
韩光验枪起身。蔡晓春看着他，竖起大拇指。韩光笑笑：“蒙的。”
“我会超过你的！”蔡晓春说。
韩光仍笑笑：“我等着！”
一番轮流之后，严林又对着队员们训起了话：“我们下面就要开始学习如何进行开放式狙击作战——所谓开放式狙击作战，就是在类似街头这样的混乱环境当中发现、判断并且可以准确击中指定目标，而不误伤周围无辜人群……”
严林讲着，韩光站在蔡晓春的身边，两人都在聆听……
训练结束后，一群人生起了火，围在一起烤那些被打爆的鸡。烤鸡翅膀在吱吱冒油，蔡晓春闻了闻：“味道还真的不错啊！”
“没熟呢！”韩光说。
蔡晓春吸吸鼻子：“还真馋了。”
韩光笑：“一天22元的伙食费还不够你吃的啊？”
“自己动手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赵百合跟苏雅等女兵满身满脸迷彩，从林子走出来，显然刚刚长途跋涉，人人都几乎走不动了。
苏雅看见了，驻足：“他们男兵在烤鸡翅膀呢……”
赵百合咬牙：“再坚持……我们还有一公里就到目的地了……”
“我真的走不动了……”
男兵们看见了，都看这边。韩光说：“别看了别看了，专心烤鸡翅膀，让严教看见了，又该罚我们了。”
“女兵也真练野外生存啊？”蔡晓春心疼地说。
“特种大队连老鼠都会野外生存，女兵能不练吗？”韩光面无表情地说。
女兵们走过，都很饥肠辘辘，但是还在坚持，苏雅可怜巴巴地看着。赵百合有些不自在，咬牙，拉着苏雅坚持前进。
蔡晓春咬了一口鸡翅膀：“真香啊！”
苏雅哭出来：“百合，我们一个礼拜没正经吃东西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走到目的地，有你吃的！走吧——”她拽着苏雅走了。
韩光苦笑一下：“记住，晚上你们会餐千万别多吃啊，胃受不了！”
赵百合瞪他一眼：“你管得着我吗？”
男兵们哄笑起来，韩光的表情很复杂。蔡晓春看看赵百合，看看韩光，不再说话。
女兵们可怜巴巴地艰难迈步，走向尽头的红旗……
不远处的严林对着耳麦说：“明白了。”他起身下车：“山鹰，秃鹫。”
“到！”两人急忙起身。蔡晓春还嚼着鸡翅膀：“严教，怎么了？”
“别吃了，你们得出发了。”
“什么时候？”
“马上！”严林说，“你们自己开车到大队部，参谋长等着给你们下任务！”
两人丢掉鸡翅膀上车。赵百合回头看了一眼，韩光开车走了。苏雅在一旁说：“呀，他们狙击手连又出发了！”
赵百合担忧地看着车开走了。她咬咬牙，跑向不远处的终点。
十分钟后，疲惫的女兵们在操场上的国旗下列队接受点验。直升机从天空掠过。赵百合抬眼。苏雅说：“是山鹰和秃鹫吧？”
“还能是谁呢？”
“对，你跟我说说，你跟山鹰和秃鹫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到底是喜欢山鹰还是喜欢秃鹫呢？”
“别问了，很多事，已经说不清楚了……”赵百合注视直升机离去的方向，眼泪慢慢流出来。
是夜，赵百合无眠。苏雅已经睡去。她独自站在窗前。
苏雅迷迷糊糊睁眼：“你还不睡觉啊？”
“我睡不着。”赵百合说。
苏雅起身，走到赵百合身后：“怎么了？他们肯定会没事的！”
“我的感觉不太好……”
“我问你个问题成吗？你到底是在惦记山鹰，还是惦记秃鹫呢？”
“我也不知道……”赵百合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乱如麻……
次日，赵百合跟苏雅在泥潭与男兵进行一招制敌训练。赵百合被狠狠摔倒，她再次爬起来，倔犟地摆出姿势：“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