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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的败势。
“那个老头是谁,好像很棘手啊!”
“他就是反贼中的大将檀凭之,杀了他,可是大功一件!”
一群手执长矟的楚兵向花白胡须的檀凭之包抄了上来,凭之怒喝一声,挥刀斩杀了三四人,但腹部中矛,吐着鲜血从马上滚了下来。
在不远处,刘裕也目睹了这一幕。像暴风雨之夜漂泊海上的小渔船似地,凭之队的认旗被楚兵冲击蹂躏,终于消失不见了。
“凭之!”
刘裕悲痛的大吼了起来,怒火中烧。
然而,在这巨大的悲痛中,却也蕴藏了一点奇特的喜悦和希望。
他还记得几天前和无忌、咏之、凭之三人一同遇见相士韦叟时的情景。当时韦叟预言四人俱当有大富贵,唯独凭之三四天内会有刀兵之灾;事到如今,对凭之的预言已经命中,看来所谓的“大富贵”,也将接踵而至了!
就在这时,一骑黄脸瘦长的敌将挺着长戟出现在他的面前,马蹄卷起片片树叶和尘土。
“我就是西州大名鼎鼎的皇甫敷,这一次能和刘下邳交手,真是三生有幸!”
他挥戟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刘裕飞身闪开,扬刀格挡。
敌人骑马,用长兵器;而刘裕则步战,用中等长度的兵器。在这样悬殊的对决下,刘裕被逼得步步后退。
同时,边上也不断有楚兵用刀矟向他的肩膀、背后招呼。
“混帐!”
刘裕转身就跑,皇甫敷大笑着赶了上来。
“没想到名震天下的刘下邳也会逃跑!”
“你弄错了!”
刘裕在一株大树前停下了脚步,用宽大的树干当盾牌,挡住了小兵们从后方的攻击,横刀怒视皇甫敷。
“说说看,你想怎么个死法!”
皇甫敷笑骂着,策马直冲上前。正在这时——
“呔!”
刘裕突然气运丹田,发出一声炸雷般的怒吼。皇甫敷的坐骑被吓了一大跳,长嘶着人立起来,转身就跑。
“笨马!快回去!”
黄脸的大将不由为之气结,狠狠踢着战马,终于转回头来。
突然,从罗落桥上发出一阵狂乱的呼喊,阻断桥梁的楚兵已被义军冲散。一位面目豪壮的年轻人拿着长矟和弓矢,第一个骑马冲过了桥。
他是京口游侠儿的党魁孟龙符,在六年后攻略南燕的临朐争水战中,龙符就是以这副豪勇的气概单骑突入数千名鲜卑骑兵的阵列,每一回合即击杀数人,最终以自己的壮烈战死为后继部队赢得取胜时间的。
在龙符身后,数十名少年轻侠纷纷用弹丸、弓箭向敌人射击。在这如雨点般的乱射中,皇甫敷的额头中箭,大叫着跌下了马背。
“授首吧!”
刘裕挺刀一个箭步冲了上来。
“且慢!”
皇甫敷伸手阻止,额头上鲜血涔涔流下,但他的神态却十分安详。
“在下已尽了人事,可惜最后还是免不了失败。君大概真有天命护佑吧!付请以子孙托君!”
虽然是在哀求,但他的脸上却并不惊慌,十分平静。
刘裕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皇甫敷这才微微一笑,引颈受戮。
“尔等大将已伏诛,放下兵器,可饶尔等不死!”
刘裕提起血淋淋的首级,高声大呼,楚兵个个失色,不得不纷纷丢弃刀矟,俯首请降。
“凭之的部队怎么样了?”
刘裕随即让亲兵前去询问,在刚才的恶战中,凭之虽然阵亡,但部众只是一时被打散而已,死伤者约百余人,还有六七成的能战之士。
“檀恭叔!檀恭叔何在?”
他提着大刀,穿过尸横遍野的战场,走到一位全身染满了鲜血和汗渍的大汉面前。
这人是檀凭之的二侄儿檀祗,在檀家成年的壮士中最为勇健果决。
“盟主,家叔已经……”
见到刘裕,檀祗不由红着眼跪了下来,他和兄长檀韶、弟弟檀道济等人从小丧父,由凭之抚养成人,都对凭之视之如父。
“我已经知道了。不过,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能在驱除反逆的战场上壮烈捐躯,相信凭之也一定会无所遗憾了。贵部剩下的士卒,就由你来指挥,有没有信心?”
“是!”
檀祗抬起头,刚毅地说。
“小侄一定第一个冲进建康都,用桓玄的首级祭奠家叔英灵!”
“看见你有这副气概,凭之在天有灵,也一定会笑着点头了!”
刘裕赞许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转身走开。
此时,战场上已经安静了下来,俘虏们被集合带走,有些失去亲人的义军将士低声哭泣,但大多数人都露出了苦战生还的欣喜笑脸。
“好!下一步,桓玄恐怕就要孤注一掷,出动大军迎击了!大家打起精神,准备最后的决战吧!”
“是!”
在夕阳的残照下,穿着火红战袍的义军重新整队,肃穆地走向前方。
第十四回 覆舟山
得知吴甫之、皇甫敷二军相继覆灭后,桓玄大为惊惧,派遣卞范之、桓谦、何澹之等率军二万,在覆舟山一带设下阵势。
与此同时,倒桓义军也已进至覆舟山东的蒋山。在山上休息一夜之后,天色刚露出鱼肚白,义军就开始煮饭朝食,营地里升起袅袅炊烟。
刘裕随手拿了几个饭团,一边嚼着,一边大踏步向邻近敌阵的一座高坡走去。彭城郡义队的队长刘钟连忙带着三四十名士兵,跟在主帅身边。
天气晴朗,站在高坡上眺望四方,视野十分开阔。
“世之!”
刘裕嘴里含着饭,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声刘钟的字。
“你看,从这里向西望,可以看见建康的台城。”
“是。”
“建康都,是天下唯一一座没有外郭的都城。”
刘裕感慨地说着。
“——这是因为,它根本不需要外郭!”
他一一指点着四周的山峦和河流。
“在建康西南,有石头城、西州城这两座要塞;北面,沿着扬子江筑下如长城般的石垒;东北方,有钟山、覆舟山作为屏障;东面,则有东府城;在南面,又有秦淮河可以作为护城的汤池。自古以来,这里就是所谓的‘形胜之都城’!”
“没想到在我的有生之年,居然能作为进攻方在这形胜之都城打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战啊!”
说着,刘裕发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刘钟的眼里也不禁涌出了感动的泪花。
就在这时,刘裕的视线突然停顿了下来,凝望着大约一里外的一座树林。
“世之,你看见了吗?伪楚军在路上布置了伏兵呢!”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蔑。
刘钟睁大眼睛,仔细观看,果然发现在青翠的树叶中偶尔有金属的反光。
“他们想必是打算等我军经过之后,从后方截断退路。昨天晚上,估计这些人都没有好好睡觉,清晨正是昏昏欲睡的时候。世之,你立刻带上人马发动突击,想必能将其一鼓击破!”
“明白了!”
刘钟高声应答,带着士兵奔跑着冲进树林,敌人果然猝不及防,发出阵阵惊呼,被狼狈地击散逃走了。
刘裕微笑着,把最后一个饭团塞进嘴里,大踏步走回营中。
“大家准备出发!”
他一边高声喊叫着,一边走到随军管理后勤的主簿刘穆之面前。
“道民,粮草可以全部丢弃了。”
“今天就进京城吗?”
穆之微笑着问。
“嗯,大概在黄昏之前吧。”
刘裕点点头。
这两人一问一答,似乎挡在面前的两三万敌军已经完全透明了一样。
“好吧。”穆之随后向助手发令,丢掉所有的余粮。
刘裕又环顾四周一眼,此时士兵们已经零零星星地站了起来,往各队队长的所在集合。
“年龄五十以上,十五以下的人,不用归队,都到我这儿来!”
他扬声喝令,不一会儿,大约有八九十人在他面前聚拢。
“你们都拿上两杆旗帜,分几队登上山头,迎着日光挥动大旗。”
老弱兵卒举旗出动之后,刘裕向匆匆赶到身边的刘毅、何无忌扫了一眼,三人同时无言地点了点头。
“出发!”
各队步兵奔跑着向前线行进而去。
楚兵的阵势,在东陵为桓谦、何澹之军,共一万三千人;覆舟山西,则为卞范之的七千人。
这两万大军中,桓玄的嫡系约有五六千,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