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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否认,但她不让他打岔,继续说,愤恨难平的,“杰米,不能再这
样下去了。”他没接腔,突然,她又问,“杰米,你到底有没有叫过你太太和
你离婚?”
他爆炸了,“见鬼,小玫,你又要重提那件事吗?”
“我猜你大概以为那不关我的事,是我在干涉你的艹果。”说完,笑出声
来,带着她那种出人意料,阴森的幽默感。
玫瑰没和他再说一句话便出门看琪儿去了。他呢,他去找珍珠。那女
孩对他十分温柔,她说,“你要不想看电影,我们不一定要去看。”于是他们
去了家咖啡厅。他突然对她说,“珍珠,你知道,喜欢我是不会有什么好下
场的,女人对我认识多了些之后,就会认为我是毒药。”他凶狠地露齿而笑,
双手紧握。她伸手,握住他一只手,说,“我要什么,由我自己来决定,可
不是?”
“别说我没警告你哦,”他随口说,一手揽抱着她,似乎那么一说,就赦
免了自己对珍珠的一切责任。他想到了玫瑰,她现在该回到家了。唔,回家
找不到他,活该。她视他为囊中物,真是这样。但过不了五分钟,他就坐立
不安,“我该走了。”他要走时,珍珠说,“我爱你,杰米,别忘了,我会为
你付出一切,一切。。”她冲进屋子,他看到她在哭。至少她是爱我的,他
想,一边气呼呼地想起了玫瑰。他慢慢地一步步爬上又长又暗的楼梯,累得
要命。心中模糊地想道:我该睡点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叫男人消受不
了,我要直接上床睡觉去。
但他开了门,灯光明亮。她已回来,坐在桌前,仍然穿着整齐,整洁
的灰色外套,白衬衫,别着领针。头发看似刚梳过。引他注意的倒是她脸上
的表情:双唇紧闭,坚决,甚且带点胜利感。搞什么?他心想。
“你先别睡,”她说,看到他脱鞋脱大衣。“有点事要做。”
“是重要的事情才好,”他说,“我累得脚都站不住了。”
“就这么一次你也该站稳了脚。”玫瑰说话从来没有这么冷酷,颇叫人惊
愕。
“怎么回事?”
“很快你就明白。”
他几乎要不理会她径自睡觉去,结果还是妥协了。他把枕头靠着墙堆
放,坐着靠上去。“神秘事件成熟时,叫醒我。”说完,马上睡着了。
玫瑰仍然坐在桌前,身体僵直,凝望门口,聆听门外动静。前一天她
做了个决定,或者该说,决定已为她做好了。她心中想:为什么不写信问她?
她该知道。。起初她自己也感到吃惊:怎么能做这么糟糕的事,这有违她做
人的原则。但她心中一旦出现了这个念头,就越来越强烈,以至容不下任何
其他的想法。最后她坐下来写道:
亲爱的皮尔森太太:
我这一封信和你我两人都有切身的关系,希望你
不怪罪,我实在无意冒犯你。我叫玫瑰·强生。你先生。
战争结束前开始和我来往已有两年。他说你们已分居,但
你不肯离婚。我现在希望把事情弄清楚,因此,我想假如
我们可以见面谈谈,事情或可解决。假如你不反对的话,
杰米大约10 点左右会回来,我们三人可以谈一谈。请相信
我,我无意惹麻烦,也无意冒犯你。
她把信送到她家,投入了信箱。投下之后,仍然走不开,她愧疚地在
那条路上走过来走过去,眼睛凝望着窗户,那是她的家。她的心充满了爱的
嫉妒,沉得脚步都抬不起。
那就是杰米和她住的地方,他的孩子住的地方。她希望看一看他们的
样子,于是在马路上游戏的孩子当中搜索,在他们脸上寻找像他的眼睛,像
他的五官。其中有一个她觉得或许是他的孩子,她对他微笑,眼中泪水盈盈。
最后,离开时,她走过那房子,心想:但愿有个了结,我受不了了,我受不
了。。
玫瑰听到了脚步声,她半站起身要去开门,但脚步声一直上去。后来
她已放弃了希望,才又听到了脚步声,而且停在她门口。这一刻终于来了。
玫瑰紧张得全身虚脱,几乎无力走过去开门。她想:我不要吵醒杰米,他太
累了。她开了门,不由自主做了个手势提醒她别吵了睡着的人。皮尔森太太
瞟了他一眼,抿着嘴笑,走进来,鞋跟踩得卡卡作响。这位玫瑰羡慕的女人,
杰米的太太,她在心目中绘制了各种不同的图像。不晓得什么道理,她认为
她应该长得弱不禁风,皮肤白皙,而且漂亮标致,像珍珠那样。她在路上见
过珍珠一次。但他太太和那完全不同。她长得方方正正,块头甚大,脸也是
方方正正,和和气气。棕色的眼睛平静坦率。开始变白的黑色头发卷成密密
的波浪,紧贴在头上,和她硕大方正的五官不太相称。“好啊。”她声音不高
不低,客气地对玫瑰点点头,“死因是在上刑前睡最后一觉”
“啊,不是,”玫瑰吸了一口气,慌慌张张,“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皮尔森太太好奇地看看她,耸了下肩,把手提包放在桌上。“多谢来
信,”她说,“你是该知道真相了。”
“知道什么真相?”玫瑰马上问。
杰米动了一下,怔怔地望着那女人,然后一下子爬起来。“搞什么鬼?”
他冲口而出,然后很生气地问,“你来管什么闲事?”
“她叫我来的,”她太太平静地回答,然后坐下。“杰米,过来这儿,让
我们好好把事情说清了。”
他显得十分困惑。之后,他也耸耸肩,点了根烟,坐到桌子旁边来。“好
呀,把事情给了结了,”他愉快地说。他瞟了玫瑰一眼,不可思议的。她怎
么能够这样对待他,他心想,伤他伤到了骨——而口口声声说她爱我。。他
绝不信任玫瑰,他绝不信任他太太。。好吧,她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听好了,杰米,”他太太说,像是和小孩说理,“看来你是对这可怜的
孩子说了许多谎话。”他坐得挺挺的,没说什么。她等了等,然后继续说,
眼睛望着玫瑰,“我们真的是结了十年婚,生了两个孩子。我们起初很快乐
——这嘛,也没什么稀奇。之后,他烦了,那也没什么稀奇。总之,他不是
个能够安定下来的人。我以往很不快活,但也习惯了。我心想:我们改变不
了自己的性格,杰米没有恶意,他就是凡事任其自由发展。
之后战争爆发了,你知道情况如何。我上夜班,他上夜班。工厂里有
个女孩,他们在一起。”她顿了一下,像个主法官。他仍一言不发。他抽烟,
低头望着桌子,嘴角露出一个愠怒的笑容。“我受够了,告诉他大家最好分
居。他匆匆赶回来,说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他不想离婚。”杰米动了一下,
开口想说些什么,但又闭上嘴。他太太很和气地问他,“你刚刚是不是想说
什么?”“没有,你继续说吧,说个痛快吧。”
“我说得不对吗?”
他耸耸肩,她等了一下,然后说,“因此事情好了一个月左右,然后他
又开始和别的女孩子。。”
“珍珠?”玫瑰突然问。
他嗤之以鼻。“珍珠,她就知道珍珠。”
“珍珠是谁?”皮尔森太太紧张地问。
“她是我新交的。”
“别管那个,”玫瑰说,“继续说吧。”
“这一次我是受够了,我说要我还是要她。”她对着玫瑰,不理会杰米,
她说,“要说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那就是下决心。”
“对。”玫瑰想也不想,同意她的看法。然后她涨红了脸,很不好意思地
望着杰米。
“继续说吧,说个开心吧,”他语中带刺。
“我们并没开心,开心的是你。”
“那只是你们的看法。”
“哦,随你说吧,你向来都是这样。只是我现在是在和玫瑰说话。我说
要我还是要她,他处之泰然,因为追根究底,他要我们两人。男人天生是喜
爱两委制的,他说。”
“对,”玫瑰又很快地答了一句。
“哦,老天,你们两人听不懂笑话吗。那是个笑话。你们以为是什么?
我想一次娶两个太太?一个就够了。”
“你是一次和两个女人结婚的,”他太太尖刻地说,“不管你喜欢不喜欢。
或是说,差不多是那样。”两个女人相互对望,开心地微笑。杰米瞄了她们
一眼,站起来,走到窗前。
玫瑰冲动地要朝他冲过去。“哦,坐下来。你的问题是你对他心肠太软,
我也是。”
杰米站在窗前说,“软得像水泥。”他对玫瑰做了个手势指着他太太,
“你好好看看她吧,看她有多软。”玫瑰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