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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宗在灵武即位后,很快想起了这位“神仙弟弟”,就派人去召李泌快些过来。李泌果然飘然而至,令肃宗大喜过望。历史上,形容君臣风云际会相得益彰,往往都是用如下语句来形容:食则同桌,寝则同榻,出则联辔,事无大小皆咨之。总之,是像个宝贝一样供起来,言听计从。肃宗是真的看重李泌,至少这时候是,因为任免将相这样的大事也都与李泌商量。那么,在我们看来,李泌理所当然要担任宰相,肃宗也是这样想的,但李泌却没有同意,他坚辞不受,说:“陛下待以宾友,则贵于宰相矣,何必屈其志!”这理由冠冕堂皇,做皇帝的宾友确实比做皇帝的臣子还要尊贵,肃宗一时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只好作罢。其实肃宗有句话不好开口,那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然而大唐现在落到这步境地,连自己这个皇帝都是这么惨,还哪里有胆量像他的祖辈一样底气十足的这么说上一句呢?而且对老朋友这么说,也略显霸道了些。但你也不可小看肃宗,他二十年的太子能坚持当下来,说明他有着一股“韧劲”。那眼前,李泌不肯答应出山,怎么办呢?肃宗有些奸险的“嘿嘿”一笑:不着急,朕自有妙计……
李泌这时还没有正式当官,但已有着卿相的“地位”了,至少皇帝是把他当作自己的卿相的,因此称为“白衣卿相”。这样的身份地位,令后世多少文人羡慕万分啊;这样的身份地位,历史上又能有几个?
曾经的“神仙弟弟”,此时的“白衣卿相”,以后再出场时,则难免要食人间烟火了。
五、熙熙攘攘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熙熙攘攘”就是这么来的,后来不知怎么,意思就成了“指路上行人多,喧闹杂乱”。
自从安史之乱以来,天下顿时开了锅,基本上也是人来人往的样子。前面说了玄宗和肃宗的活动,下面还是说说其他大臣以及百姓们都做了些什么吧。
譬如,当初劝哥舒翰杀掉杨国忠的王思礼,在潼关战败后曾经赶回来报告玄宗“哥舒翰被俘”这个让人郁闷的消息,这时玄宗才知道具体情况,于是任命王思礼为河西、陇右节度使,并且让他立刻去赴任,收聚散兵,准备向东讨征叛军。结果王思礼到达平凉后,得知河西胡人作乱没法统率,就又返回玄宗行在。河西胡人作乱,又是怎么回事呢?当时河西各部落听说他们的都护跟随哥舒翰战死于潼关,所以这时都忙着争相自立为王。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谋反大乱,但这种情况下混乱却比大乱还要命,也难怪王思礼仅转了一圈就回来了。当然他们得到的情况并不属实,那些都护没有战死,也没有投降叛军,只好像是下落不明——这又是一种非常要命的状态,因为不确定,所以最让人放心不下。见王思礼无法统帅河西,玄宗又任命河西兵马使周泌为河西节度使,陇右兵马使彭元耀为陇右节度使,让他们与都护思结进明等人一起去赴任,安抚胡人部落,改命王思礼为行在都知兵马使。
哥舒翰潼关一败,影响剧大。正如前面所说,潼关的唐军是主力,主战场上失败,其它就谈不上能成功。当时正在率兵攻打博陵的李光弼,得知潼关失守的消息后,再加上后来肃宗即位后,召他回去,因此这时便向南撤退。好在并非仓惶而逃,所以虽然有史思明的追击,也被李光弼击退了。李光弼与郭子仪率兵回撤井陉关,留下常山太守王俌来率领景城,又安排河间团练兵守卫常山。这时也恰好是平卢节度使刘正臣将要偷袭范阳的时机,刘正臣就是第三章中提到的刘客奴。可惜若这时郭李二人还能再拖些时候,史思明的军队就不会那么快回军了,正是史思明这部分军队杀得刘正臣大败,连妻子儿女都顾不上,只好单身而逃,其部下将士战死的有七千余人。而在张兴带领之下一年都未被攻克的饶阳,在其它的郡城陷落后,遭到史思明的全力围攻,实在无法抵抗,饶阳太守李系无计可施,只好投火自尽。城陷后,史思明抓住了张兴,想劝他投降,张兴说:“兴,唐之忠臣,固无降理。今数刻之人耳(意思是说自己就只有几刻时间的命了),愿一言而死。”史思明没有料到他会说什么,也没反对,就让他说出来。张兴说:“圣上对安禄山如同对自己的亲儿子一般,其它大臣谁都无法相比,可是安禄山忘恩负义,非但没有报答皇上,反而兴兵攻打长安。生为大丈夫,不能平叛除逆本就是件可耻的事,又怎能跟着一起做逆臣呢!我有一点浅见,不知道足下愿意听否?足下之所以跟随安禄山,贪图的无非是富贵,但富贵就只燕子在帏幕上作巢一般,怎么可能长久呢?不如乘机消灭叛贼,可以得到长久的荣华富贵,这岂不是一件好事?”以史思明的力量,当时肯定是办不到的,一旦反叛安禄山,他能坚持的时间也并不长,所以他此时也并未有此想法。听完张兴的话之后,史思明大怒,令人把张兴捆起来,用锯子杀了他。张兴被杀的情况有点类似颜杲卿,但是他的名气远没有后者大,《旧唐书》中甚至没他这个人,《全唐文》中也查不到他,只有宋代成书的《新唐书》和通鉴上有,此人究竟有没有存在过?如果有,那么他也够得上烈士的等级了,为什么没有受到同等待遇呢?至少也该有人写一篇悼文才是。莫非,张兴是直到宋朝才发现的一位前朝烈士么?这且不管,反正安史之乱中后来的烈士还有很多,也无法挨个介绍,这里也只好存疑了。至此,河北地区全部陷落。
再说说长安这边。当初安禄山举兵的时候,联合了同罗、突厥的部队,在占领长安后,就让这部分人屯驻在长安的禁苑中。六月二十二日,突厥酋长阿史那从礼带着五千骑兵,盗走了二千匹马,准备回到朔方,联结其它部落占领边地。可见此时的确有人在打割据的主意。后来阿史那从礼果然联合九姓府与六胡州诸部落总共六万人马,聚集在经略军北边,准备侵略朔方,肃宗只好派回来不久的朔方节度使郭子仪去讨伐。当阿史那从礼带的这部分人离开后,长安又大乱起来,官吏们到处流窜躲藏,只高兴了监狱中的囚犯,因为无人看管,他们不必多费心去策划越狱,都自己逃了出来。原来京兆尹崔光远不是投降叛军了么,但他也并不想真正投靠安禄山,只是当时情况迫不得已尔,现在看到长安大乱,以为叛军要离开了,就派兵看守住叛军在长安带军的将军孙孝哲的住宅。孙孝哲情知不好,就报告给了安禄山,这样一来崔光远只好带着一帮县令县官逃出长安来投奔肃宗。和边令诚得到的结局不一样,崔光远被肃宗任命为御史大夫兼京兆尹,并让他在渭水北岸招集逃散的官吏和民众,仍然受到朝廷的重用。之所以结果不同,就是因为崔光远有了前面派兵守住孙孝哲宅院的事情,这说明他是反对安禄山的,就算有前面的降贼过失,也可以将功补过了。这时相继逃到肃宗行在(肃宗即位后也一直在转移,所以没有一个固定的地点,就以行在来称肃宗所在地吧)的大臣多了起来,又有侍御史吕諲、右拾遗杨绾、奉天县令崔器等人,大约后来还有个杜甫。凡是从贼庭来到行在的,肃宗一律礼待,而且都封了官,像杜甫困于长安那么久也没怎么样,一来到肃宗这里就被封为左拾遗。叛军那边,京兆尹走了,安禄山便以田乾真继任。
但肃宗的对大臣们的召唤也不是都能生效,他曾让河西节度副使李嗣业率五千人马来灵武,可是李嗣业却与节度使梁宰商议,打算延缓发兵的时间以观形势有何变化。这时观望的绝不只是这一家,其它节度使也不曾听说有人来“勤王”。但皇帝没下令,那还好说,如果皇帝下令了再不来,的确有点说不过去,这时段秀实责备李嗣业说:“岂有君父告急而臣子晏然不赴者乎!特进常自谓大丈夫,今日视之,乃儿女子耳!”李嗣业听后很惭愧,当即就请梁宰如数发兵,并任命段秀实为自己的副将,率兵赶往灵武。不过李嗣业还是很忠于大唐的,后来就是在安史之乱中牺牲了。
而段秀实又是谁呢?他和高仙芝、封常清一样,原来也是安西节度使夫蒙灵察手下的将军,后来跟随高仙芝、封常清多次出征,也多次成为李嗣业的助手,但他主要发挥作用是在代宗、德宗时期,尤其是他后来的悲惨壮烈更是让人同情。唐德宗建中四年(公元783年),朱泚在泾原兵变,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