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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请看。”门官双手奉上套封。
吴三桂打开封套,抽出请柬,见上面写着:“恭请平西伯吴将军初三日午时至舍下便宴,祈盼大驾光临。”下面写有田畹的官衔、名讳,请柬中还夹有一份短简,上写:“姑苏旧人陈沅恭候尊驾,再聆清教。”
吴三桂锦袍玉带
吴三桂心跳加快,喜形于色,对门官说:“好好,厚赏来人,说我明日准时赴宴!”
门官退下去后,吴三桂把那张短简又看了两遍,不由笑出了声:“姑苏旧人!哈哈,果然是圆圆写来的!不知鸿雁忽至,礼应拜接啊!”
吴三桂回京之后,虽然每日忙忙碌碌,但他一刻也没有忘记陈圆圆,他曾设想了许多种方案,都不理想。田畹虽然失势了,毕竟还是当朝国丈,受封平安公,他总不能闯到田畹府中把陈圆圆抢出来吧?用金钱为陈圆圆赎身?田畹的钱比他多!
正在这无奈之时,接到田畹请柬和陈圆圆短简,他明白这件事必是陈圆圆从中起了作用而且向他传达了一个信息,要救她这是最好的良机!
第二天午前,吴三桂锦袍玉带,腰佩皇上御赐的宝刀,骑着白龙马,带了数十名侍卫缓缓向田畹府走来。
田畹顾不上什么官架子了,站在府门外的石阶上恭迎吴三桂,见吴三桂下马,他急忙抱拳说:“吴将军大驾光临,田某无尚荣幸,请!”
吴三桂躬身还礼:“不敢,国丈请。”
卫队留在府门外警戒,二人携手入内。
走进歌舞大厅,吴三桂见那大厅宽敞豪华,心中想:“这个老东西有什么功劳?靠女儿当了贵妃便安享富贵,住着如此大的豪宅,简直就是个小皇帝,老子在前方出生入死,保护这种老废物,真他娘的不值!”
大厅高台上已摆好酒宴,田畹请吴三桂入席,二人相对而坐,四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侍女侍立于后,给二人斟酒布菜。
田畹举杯说:“吴将军乃我朝柱石之臣,我朝中兴仰仗将军,能光临寒舍,田某不胜感激,田某敬将军一杯!祝将军鹏程万里,功业千秋!”
吴三桂也举杯说:“国丈德高望重,在下仰慕已久,得国丈相请,深感荣耀。我借花献佛,也敬国丈一杯,祝国丈富贵绵长,寿比南山!”
二人举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田畹拍了拍掌。
忽然间丝竹大作,丝幕拉开,丝幕后缓缓走出两队丽人,合着音乐,翩翩起舞。
丽人如彩蝶翻飞,队形变幻,忽如梅花,忽如万字,忽如荷叶。
丽人队伍闪开,排列两侧,抛洒缤纷花雨,纱幕后又走出一个素妆美人,她将浓云密雾般的秀发挽成一个倭堕髻,嫩绿的压发玉簪旁,斜插着一朵金黄色的、颤微微的秋菊蓓蕾;她披着玉色水纬罗比甲,露出大红抹胸和两条闪着光泽的玉臂,下着素白湖绸长裙,一条长长的银色绸带搭在她的香肩上,舞动起来有如银虹经空,白云出岫。在五彩绚丽的丽人队伍中她好似一朵洁白的芙蓉,缓缓开放,出世脱俗,令人耳目一新。
吴三桂睁大双眼,露出惊喜、爱慕的光芒。
这就是陈圆圆!
陈圆圆当年正是桃花喷火的灿烂年华,比当年唱卷梢戏时丰满了,与楚楚可怜可爱的“小莲”相比,另有一种令人神魂失据的诱人风采。
陈圆圆舞到吴三桂席前,眼波流荡,风情万种。
吴三桂双眼如同被线拴住,随着陈圆圆婀娜多姿的身影转来转去。
曲终舞停,田畹对陈圆圆招了招手。
陈圆圆缓缓走到吴三桂席前,对他展颜一笑,灿烂如同阳光射出云隙。
吴三桂双眼痴迷,他看得醉了醉了。
田畹说:“圆圆,这位就是名震天下的平西伯吴三桂将军。”
陈圆圆施礼说:“吴将军万福,姑苏一别,将军功成名就,小女子敬仰非常。”
田畹说:“为吴将军把盏。”
陈圆圆提起玉壶,走到吴三桂身边,为吴三桂斟酒。
吴三桂见陈圆圆身子遮住了田畹的视线,伸手捻了捻陈圆圆翘起的小指,陈圆圆心头一热,凝眸看了看吴三桂,二人对了一下眼神,都已心领神会。
田畹说:“圆圆,唱一曲给吴将军祝酒。”
“贱妾遵命。”陈圆圆对杨阿萍招了招手,杨阿萍送上把紫纹琵琶。
陈圆圆坐于锦凳之上,调好琵琶,唱起初遇吴三桂时的《竹枝词》:
侬家住在越来溪,五月荷花路欲迷。郎若来时休用问,门前杨柳一行齐。
七十二朵莲峰青,总是江南小洞庭。侬家惯向湖中去,自小从人唱采菱。
不见郎归万里船,枫桥北望水连天。平生空爱双罗袜,无处凌波逐水仙……
这首《竹枝词》将陈圆圆的心迹表白无遗,吴三桂兴奋鼓掌,说:“天阙仙音!妙极!值得浮一大白!”他一口将杯中酒饮尽。
田畹挥挥手说:“圆圆,带他们下去吧。”
陈圆圆说声:“遵命。”带歌姬们退下去了。
田畹见吴三桂高兴,趁机说到正题:“吴将军,如今天下扰攘,东虏虎视,流贼逼京,老夫日夜忧心,如有万一,能得到将军袒护否?”
吴三桂决心把陈圆圆弄到手,已经急不可耐,听田畹提出所求,便借酒盖脸,大声说:“此事有何难哉?圆姬美如天仙,歌舞精妙,吾甚爱之,如国丈能够割爱,将圆姬赠与下官,下官感恩戴德,终生不忘,国丈家事就是下官家事,下官将拼性命,保护国丈一家平安!”
田畹怎么也没料到吴三桂会提出这样无耻的要求,感到受了极大侮辱,气得面色骤变,嘴唇发抖:“这、这、这怎么可以?你、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吴三桂扬声大笑,笑里藏刀,透出凛凛寒气:“哈哈哈!国丈不愿?国丈舍不得一名歌姬,哼,只怕是贼未至而家先破,鸡飞蛋打,那时你岂不是悔之不及?哼,既然如此,在下告辞!”说着他站了起来。
田畹再愚蠢,也听得出吴三桂话中的威胁意味,不由心惊肉跳,寻找托词,说:“将军请坐……从长计议……并非老夫不愿,只是不知此事圆圆是不是愿意……”
“如果圆圆愿意呢?”
“这……如果圆圆愿意,老夫怎么敢吝啬……”
“好啊,那就一言为定。国丈先同圆圆商议吧。请国丈权衡轻重,是一名歌姬重要,还是国丈一门的身家性命重要?下官暂且告辞,明日再来听信。”
田畹已气得发喘,连身也没起,只说:“将军慢走,恕不远送。”
吴三桂抱抱拳,扬长而去。
迷恋令陈圆圆心热
陈圆圆回到闺房,呆呆地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那个美丽的倩影,浮想连翩。时隔五年,她又看见了吴三桂,岁月在他身上似乎没有留下多少痕迹,他仍然是那么英武、雄壮,只是在神情话语中流露出成熟男人的狡黠和对她的毫不掩饰的迷恋,这,她估计,她离开后吴三桂会有所行动,田畹也许会拒绝,自己应随机应变配合吴三桂而又不使田畹疑心。经历风波磨难,陈圆圆成熟起来了。
这时,田畹气冲冲进了屋子,一屁股坐在椅上,边喘边骂:“流氓无耻,气死老夫!”
陈圆圆缓缓转过身,惊讶问:“国丈,你这是怎么了?”
“大明天下落在这种流氓将军手中,天昏地暗啊!”
“国丈,到底是什么事?”
“吴三桂竟然要老夫将你赠送给他!”
“啊!他怎么敢这样无礼?”陈圆圆一声惊叫。
“还不是倚仗皇上宠信他,还不是倚仗手中握有兵权!他竟然威胁老夫,说什么如果老夫不送,老夫会贼未至而家先破!气死老夫!”
“他,他,他难道真敢做出什么不利于国丈的事?”
“这个人流氓成性,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陈圆圆显得十分惊恐:“哎呀,这,这可怎么办?”
“老夫只好托辞,说要同你商议,他明日还会来纠缠!”
陈圆圆掏出绢子,掩面哭泣起来。
“圆圆,圆圆,你怎么了?”
陈圆圆拭了拭泪痕,说:“贱妾自从入府以来,国丈爱如珍宝,圆圆受国丈天高地厚深恩,圆圆怎么舍得离开国丈?”
“你舍不得老夫,老夫又怎么舍得了你?圆圆,不要伤心,老夫回绝他就是了。”
陈圆圆反而失声痛哭起来。
田畹吃了一惊,忙问:“圆圆,这,你怎么又哭?”
“国丈,我,我怕,我怕那吴三桂果然使出什么暗计,不利于国丈,更何况如今天下大乱,京城危机四伏,到时候有谁来保护国丈?为了我一个低贱的女子,国丈一家受害,岂不是,岂不是我害了国丈?我,一生一世良心难安啊,罪过难赎啊!”
田畹心情十分矛盾,叹气说:“唉,是呀,这叫我怎么办呢?”
“权衡轻重,国丈还是舍了我吧!”
“啊,叫我真的把你赠给那个无耻的武夫?”
“为了国丈,为了国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