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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箭队射完随身携带的箭矢,退回本阵作为机动部队,太刀队向前推进少许,补上弓箭队后退留下的空档。铁炮队移到右侧,朝敌人的阵型进行散射。这次孙英将两队人分开,一队在前边分两列射击,另一队在后待命,以保证火力的持续,不会因为膛温过高而中断。
再怎么勇武的士兵在单方屠杀面前也显得苍白武力。敌弓兵终于支持不住,剩下的六七十人从后边农兵的空隙中逃离一线。
双方步兵开始全线接触,这次攻击的战线并未拉长,只有两百米,左、中、右三部分不像上次那样有明显的分界。这样的混战最危险,任何一点被突破,整条线都会发生动摇。敌方如是,我方也一样。
三千人,在火把的照耀下死命拼杀,一个倒下,后边的人马上补上。士兵临死前的嚎叫声,将领的呼喝声,呐喊声,兵刃碰撞声,铁炮射击声……交织在一起,构成战场上特有的乐章。
由于战线太短,导致真正接战的人数仅为四百人。八代军几个备队开始分散朝两侧移动。我方二线长枪部队对应敌兵的移动方向靠近,防止敌人抢夺侧翼。我方一个百人队和一个敌备队交锋。其他几个备队又向旁边扯动,我方再补上一个长枪队。战线慢慢拉长。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的兵比我们多,到最后一定会从侧翼找到突破口。”李彰一口道破敌人的战术意图。
“阿克敦,刚才骑战你们抢到多少匹马?”
“四十二匹。”
“按照女真族的规定,这都是你们的战利品。五两银一匹卖给我。怎样?”
现在骑兵紧缺,阿克敦他们又不能动,我只能打这批马匹的主意。只是顾及到女真人的习惯,战利品属于获得的战士,连头人都无法随意处置,我才想到用钱买下。
“白送给你。这些劣马,养着也是浪费粮食。这场仗我们可以不要钱帮你打,”阿克敦微微一笑,“不过,进城之后我们要大抢一次。”
如果攻不下七尾,女真人岂不是得不偿失?不过在空口许下承诺和真金实银之间更容易作出选择。
“好!但我也有一个条件,只限城内,不要动城下町。”考虑到一旦战胜所带来的后果,我提出唯一的条件。
“成!就这样办。”
“楠木,牵马过来,从先锋队和后边的农兵中挑四十二个身强力壮会骑马的组成突击队。限一柱香时间内办好。”
“哈!”楠木忠雄答应一声,带着十几个人,转身往后边跑。
“大哥,中间的敌兵有移动迹象。”
右边的敌军被铁炮击退,都往中间压逼,以减少弹丸的伤害。空出来的地方躺着上百具尸体。孙英正指挥铁炮队改变阵型,缓慢跟上。铁炮队后边跟着一个长枪队,防备敌人骑兵。
虽然右侧已经明显没有对手,但中间和左侧的压力突然加大。我方前线部队已经后退了好几米。
敌兵全力在左边发起攻击。急冲猛攻之下,左侧阵线摇摇欲坠,两个长枪队频频后退。以薙刀队为核心的中部不得已,也随着敌兵转向,努力保持和左侧的部队在同一直线。
战场变成一个磨盘,如果说铁炮队是根不停挥动的鞭子,将敌兵往一边驱赶,那么战线就是磨杆,左侧的部队是受力点。磨杆慢慢由横变直。磨盘碾出的不是米麦粉末,而是层层叠叠的尸体。
第七十八章夜战七尾五(终)
恭迟尚一声号令,二十枚火箭一齐升空。
连绵不断的爆炸声过后,加入迷药的火箭第一次在我们眼前显示威力。每次爆炸,十几个敌兵马上倒地,旁边的人也开始步履蹒跚。爆炸的气浪和夏末秋初的东南风让迷药迅速扩散,敌兵突然遇到这种罕见的非杀伤性武器,顿时手足无措,后几排被迷药波及的士兵更是慌乱起来。
“田山彰,本阵交由你全权指挥。楠木,率骑和我突击。”这是冲阵的好时机,我决定亲自带队。
“大哥,还是我上,你守本阵。主帅犯险不值得。”李彰坚决不赞成。
“你上去无关大局,八代想要的是我的人头。我去,还可以激励己方士气。”我扯脱深黑的阵羽织,从旁边的士兵手中抄起薙刀。
四十三骑,风一般冲向左翼。眼光瞥处,我暗叫糟糕。铁炮队的位置太过突出,已经和主力脱离,一个长枪队估计顶不住两百骑兵的冲击。心中一动,孙英是想牺牲铁炮队吸引敌骑,我方阵型太疏松,每一处都可以成为突破口,还不如丢块饵让他们上钩。
临时组成的骑兵队自太刀队旁边掠过,靠巨大的冲击力切入敌阵。被逼得节节后退的两个百人队得到一个喘息的机会。
长柄薙刀在马上更易发挥威力,无需像太刀、打刀那样弯腰攻击。我挥刀劈翻一个敌兵,回刀挑入另一个足轻的咽喉。在巨大的惯性下,薙刀刀尖从他的颅顶透出。
我甩开尸身,大声喝道:“铃木贺清在此,八代俊盛受死。”
敌兵听到我方主帅亲自冲阵,一部分农兵和足轻试图向我包围过来。在战场上斩获敌帅首级是一个莫大的荣誉。
身后传来马涛的声音:“太刀队,冲击!大人在那里。”随即一阵急速的跑步声,显然太刀队沿着骑兵打开的缺口一路杀上。骑兵右边部队也在薙刀队的带领下发起反冲锋。
冲阵已经达到目的,我方部队的士气空前高涨。现在剩下的问题就是,在步兵到身边之前,我们要面对数以百计的长枪围攻。
骑兵前后左右全是密密麻麻敌人。被骑兵冲散又聚集起来的农兵和足轻阻碍了太刀队和我们汇合的路。薙刀队要杀到我身边,没两三分钟也不可能。
现在成了骑兵的恶梦。围着我们的长短枪不停刺落,差不多每一秒钟就有一个骑兵被刺于马下。
拨开前边的几支长枪,右腰一片冰凉。接触到一个农兵炽热的眼光,他手中的短枪已经刺入我的具足肋板。我松开薙刀,正宗一闪,将他的半边头颅削飞。
反手拔出枪头,钻心的剧痛刺激着我的神经中枢。骑兵目标太大,马匹失去速度和空间后已经变成累赘。
“下马,组成防御阵型。”我当机立断。
剩下的三十多骑兵听到我的命令,纷纷跳下马,或背靠马匹,或三五成群,进行艰苦的抵抗。
和我一起围成圈的有八人,他们用兵器和身体帮我挡开数不清的枪头。这些先锋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下马步战是他们的强项。被分散的几群人慢慢向我移来。
“铃木贺清讨取!”一个敌将大声叫嚷着。
诈敌之计。
左手压住伤口,我深吸一口气:“铃木贺清在此!八代俊盛,给我滚出来。”喊完这话,眼前发黑,一阵晕眩。这是失血过多的缘故,随时都可能昏迷。在支援上来之前不能昏,我一倒下,全军皆散。
眼前的人影变得模糊不清,耳中轰鸣,既是幻听,也有双方士兵的吵杂声。
昏天暗地中,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向我扑来,旁边的人怎么了?都死了吗?想不到这次真的要回家,家,是多么美妙的字眼。李彰,张宏,他们会怎么样?我合上双眼,抬臂劈出最后一刀。
烽烟已经点燃,战争将会持续。无论是我,是李彰,是张宏,还是这个时代的每一个人,都不可避免的卷入战争旋涡。
为国、为民族、为己、为名誉、为亲人、为生存而战的人的心,不会停止,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勇者,征服世界。智者,统治世界。仁者,照耀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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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战国烽烟全本,诡闻系列待续……
作为一部新手作品,战国烽烟注定只能成为诡闻录系列的前传。诡闻录全书预计120万字,分成三卷。金角银边草肚皮,前传中涉及明朝的部分很小,主要是讲述边角策略,明王朝的势力根深蒂固,即使是架空,也很难说动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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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