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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人降为奴婢,赏给有功人员!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刘裕早年治军严明,爱民如子的形像正在逐渐发生变化,大概随着实力的壮大,仅靠理想教育,以身作则,已不足以约束属下和激励他们的战斗热情,必须以实实在在的重利诱之。这样做既让刘裕招揽到大批精兵猛将为己所用,但士兵军纪的逐步败坏和众将对权势利益的争夺失和,也为后来关中的失利埋下了伏笔。
随着南燕——鲜卑慕容氏本家建立的最后一个国家灭亡,曾在十六国历史扮演过极重要角色的慕容家族基本上退出了历史舞台,虽然这个家族的某些后人在后世仍零星出现,但所承担的戏份,都已经只是配角了。还有一点可以肯定,此后再未发生过慕容氏试图复国的事,复国是十六国时代特有的普遍现象,非慕容氏专利,过了这个时代,就基本上不可能再发生了,《天龙八部》中的慕容博与慕容复那对父子神经病,只是金老先生的杜撰而已。
大开杀戒之后,刘裕可能是考虑到大军必须迅速南归,刚刚打下的齐地可能不稳,广固城很可能又成为某位野心家据地自雄的本钱,因此又下了一道命令:将广固城拆毁,夷为平地!刘裕不但拿下了广固城,而且成为它的最后一位征服者,因为此后的广固城,只留下了少许断壁残垣,供人凭吊。
六百多年后,大史学家司马光游经广固遗址,回想刘裕的功业与成败,有感而发,题诗记之:
苍鹅集宋幕,游鹿上燕台。霸气山河尽,王师江汉来。
重围经岁合,严锁夜深开。废殿余沙砾,颓墙翳草莱。
清时间千岁,良牧借三台。狱市乘余暇,芜城赋上才。
卢、徐北上 上
能当上广州刺史,卢循本来是很知足的。作为一个破败士族的子孙,能得到广州这么大块地盘供自己支配,也满不错的。当然,这地方确实荒凉偏僻,人烟稀少了一点儿,但也正因为如此,建康的朝廷一向对这些边远地区不大重视,天高皇帝远,很容易实现“一国两治,高度自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把这份基业留给子孙,世代相承。比如他的邻居交州(总部龙编,在今越南首都河内东北)刺史杜慧度,就是刚刚子承父业,轻而易举地顶了老爸杜瑗的职,要放在中央力量强大的荆、扬等州,这是很难做到的。所以,他只想安安心心地在广州住下去,并不想再发动北伐,打回老家去了。
不过,这只是卢循的想法,他手下的大多数人并不想长住岭南,给子孙后代在身份证上印个广东户口!要知道,广东地区在此时及以后的近千年间,仍然是老少边穷地区的代名词。简单举两个例子:北宋大文豪苏轼因为政坛斗争失利,一度被下放到今天广东惠州担任地方官,他在此作诗发牢骚说:如果能将宫廷御用的高档水果当饭吃,那么当广东人他也认了(“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三百颗啊,有好几公斤了,荔枝性热,东坡先生也不怕上火);而南宋名将岳飞蒙冤遇害后,他的家属受到的迫害,除了抄家,就是发给人手一份的广东户口(籍家赀,徙家岭南)!只是由于后来南方经济的发展常常高于北方,广东后来居上,逐渐变成富庶地区,到清朝时,广东户口已经吓不到人,所以清政府惩办犯人时就改发东北宁古塔户口了。
卢循手下的老兵大多出生在经济发达的三吴地区,让他们长住岭南,正如当年让广大的知识青年,去响应毛老人家“上山下乡”的“伟大号召”,当时固然轰轰烈烈,但只要风头一过,有几个不急着返城的?
不过,普通兵士的反对,卢循还可以视而不见,广州也是有居民的,还怕我招不到基层员工?真正让卢循不得不改变安居岭南的主意,重新考虑发展战略的,还是五斗米道军的二把手,他的姐夫始兴(今广东韶关市东南)相徐道覆。徐道覆自从当上始兴相,就只把始兴的官邸当成出差暂住的旅馆,眼睛始终盯北边老家的方向,并为打回老家做了精心的准备。
从孙恩起事那一天起,由水乡三吴人组成的五斗米道军就是**船弄楫的行家,数次在大陆上交战失利,都是靠坐船出海,逃出升天。如果要北上进攻扬州,徐道覆认为还是要发挥本方的水战优势,因此战船是必不可少的,必须事先有所准备。为了掩人耳目,秘密储备造船用的木材,徐道覆在始兴上任伊始,便遣人前往南康山(今南岭中的大庾岭)砍伐上好的木材,故意拉到始兴的木材批发市场廉价出售,当地民众以为有便宜可占,纷纷购买囤积,使得始兴民间几乎家家都有不少木材,始兴郡政府反而没有储备,从而让刘裕主导的建康政府对徐道覆私下的备战行为毫无察觉。
另有一说:徐道覆遣人装成商人,到南康郡(今江西赣州市,地处五岭以北,并不在卢、徐的控制范围内)砍伐木材,假称要运到北方贩卖。等木材砍下,这批“商人”又谎称资金不到位,在南康当地“放血大甩卖”,南康当地人购买了这些木材之后,因从南康到北边豫章的水路不好走,木材运不出去,只得囤积在家。等徐道覆起兵,首先突击占领南康,再没收民间的木材造船。较之前一种说法,此说将战略储存在敌人的地盘上,更显得徐道覆艺高人胆大。此说也有难以解释的疑问:因如果木材是储存在南康,必须攻下南康才能开始造船,再等船支造好才能进一步挥军北上,如此将丧失进攻的突然性。
卢、徐北上 下
等得知刘裕北伐南燕的消息后,徐道覆知道他一直在等待的战机已经到来,立即写信给卢循,请求挥军北上,乘虚袭击建康。在得不到卢循的赞同答复后,徐道覆又亲自赶到番禺,向这位小舅子分析天下大势。
在历史上,此次谈话是一番极有见地的宏论,后来未获成功的原因是在执行层面出了误差,如果我们不以成败论英雄的话,徐道覆其实也算得上一位战略规划大师。他先是说明此时北伐的利处:“我们现在住在岭南,是迫不得已的事,难道你还真想长住下去,把它传给子孙?我们之前之所以不能北上,只是因为打不过刘裕一个人罢了,如今刘裕北上伐燕,顿兵于坚城之下,久久不能攻克,看不到回来的日期,这正我们北伐千载难逢的良机啊!我军的战士,早就渴望着回家乡,大军一旦北上,将人人敢死,个个当先!我们用这批决死之士,要击破刘毅、何无忌之流拦截可谓易如反掌!只要一举拿下建康,摧毁晋朝的根本,那样刘裕即使回来,也是大势力已去,难以有所作为了。”
接着,徐道覆又分析此时不北伐的害处:“如果你甘心放弃目前的良机,又真能长久苟安吗?别忘了我们是什么出身,朝廷早把我们视作心腹之患,防范和猜忌何尝有一日稍减?我军如果不作为,等刘裕灭燕之后,休兵两、三年,然后让皇帝下一道诏书:征召你到建康朝见!到时候你怎么拒绝?去了是自投罗网,如果不去,刘裕就将进驻豫章(今江西南昌),指挥他手下那批精兵猛将,越过五岭南下,纵然以卢公您的英明神武,恐怕也抵挡不住吧?因此今天的时机万万不可以错过!如果你不干,那么我宁可单独行动,也要从始兴北上出击寻阳!”
卢循虽然实在不想再打仗,但徐道覆决心如此大,说得也确实在理,让他无法反驳。而且徐道覆不光是他的姐夫,还是军中第一员上将,足智多谋,能征惯战,在将士中威望甚高,没有他的支持,卢循也无法在军中立足,所以卢、徐两人,早已是一辆车上的前后轱辘,不得不同进退,想不同意也不可能了。
得到卢循的肯定答复后,徐道覆马上又返回了始兴,依据当年的销售记录,将始兴民间储存的木材全部征用,立即开工建造战船,按《晋书•;卢循传》及《资治通鉴》的说法,仅用了十多天时间,徐道覆就将数万大军北上用的战船制造完毕!不过这个时间记录很可疑,虽然那个时代建造战船所需的技术含量不高,但仅用十几天就建成一支庞大舰队,这速度也快得有点不可思议了。而且刘裕伐燕是从义熙五年四月开始的,这样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一旦开始就不可能保密,卢、徐直到义熙六年一月或二月才出兵北上,中间有九到十个月的时间,这样长的时间跨度是无法用情报传递时间来解释的。
不管徐道覆造船用了多少时间,我们可以肯定在义熙六年初这项工作已经完成了。以当时的标准而言,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