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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因此后秦仍是谯纵寻求外援的不二人选。
姚兴割地中
称臣于后秦是个好主意,谯纵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同时,西蜀有可能与后秦相勾结这一点,刘裕也注意到了。为此,刘裕决定对后秦开展外交攻势,义熙元年(公元405年)七月,派使臣前往后秦求和。
一般来说,求和总是交战中处于劣势的一方向优势一方乞求和平,为了能够避免再打,求和方总会做出一些让步,给对手或多或少的好处。而被求和方往往乘机开出天价,不允便以再战相要挟,求和方只得讨好曰:“不急、不急,好商量、好商量!”然后双方开始一轮轮的讨价还价,直到得出一个被求和方满意,而求和方也能承受的结果为止。如此场面在历史上很常见,比如琦善在广州见义律,李鸿章在马关见伊藤博文。
但做事如果这么没创意,那还是刘寄奴干的事吗?刘裕的求和完全颠覆了我们的正常思维,提出了堪称历史上最拽的求和建议:要后秦将南乡各郡土地归还晋朝!想想看吧,一位风尘仆仆的使节来到帐前,叩首乞求说:“求求你们,咱们还是别打了吧!只要你们同意停战,我们愿意接收你们的土地,接受你们的赔款……”
听到此处,你定然拍案而起:“停停停!你小子剧本背熟了吗?还是昨晚上灌多了二锅头还没醒?怎么说得出这么弱智的台词!导演,换人!”如果你确实是这么想的,证明你思维正常,因为后秦的群臣也是这么想的。
本来嘛,我们大秦又不是战败国,实际自两国边界冲突以来,一直是我方占上风!而且现在也不是我们要求讲和,不让你们割地已经得算大秦宽宏大量,那有反过来要我们大秦割地的道理!不想和就开战,谁怕谁啊!于是,后秦群臣群情激愤,强烈反对许和!
但接下来,更让后秦群臣跌破眼镜的事情发生了:他们的皇帝,秦主姚兴竟然二话不说,大笔一挥,同意!将南乡(今河南淅川)、顺阳(在南乡之南)、新野(今河南新野)、舞阴(今河南泌阳西北)等十二郡割让给晋朝!这回真知道什么叫皇上不急太监急了。咱们的皇帝怎么了?是吃错了药,还是跟着鸠摩罗什那个洋和尚念佛经念傻了?
姚兴知道大家不理解,便做了一番很释迦侔尼的政策说明:“天下的善行都是一样的。刘裕起自寒微,竟能够诛杀桓玄,恢复晋朝,对内革新朝政,对外整顿疆土,这是何等了不起啊!我又怎能吝啬几郡的土地,不去成全他的美名呢?”完了,这回清楚了,敢情皇上在学佛祖,拿着大秦的国土“以身飨虎”呢,果然是佛经中毒了!
那么,后秦割地这件看起来很荒谬的事,为何会发生呢?因为此事的年代已经很古老,当事人姚兴又没有留下回忆录,要确切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已经是件几乎不可能办到的事,但我们仍然可以通过对当时局势与姚兴个性的分析,做出我们的推测。
首先,在下先将查找到的几种常见的解释列举如下,供朋友们分析对比:
第一种解释,姚兴自己说的,他在学雷锋,具体内容已见上述;
第二种解释,姚兴此时进取之心已失,诚心诚意愿与东晋实现睦邻友好关系,为此不惜作出重大让步,用今天的话说,这叫“以土地换和平”;
第三种解释,姚兴畏惧刘裕的威名,不敢和刘裕开战,同时又顾忌到北魏和西北诸凉国的威胁,只好学习曾文正公,“打落牙和血吞”,忍一步海阔天空。
然后,让在下来分析一下这几种解释。关于第一种解释,我们就不说了,供相信“世界充满爱”的朋友们选择。不过估计多数朋友还是和在下一样,认为世界还没有发展成共产主义,还不可能“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姚兴是一个政治家而不是慈善家,所以他第一项解释的真实合理性不会太大。
那么第二项解释呢,姚兴是否诚心与晋朝交好?以在下看,恐怕未必,他的诚意也是打了折扣的。最明显的证据有两条:一、是收留桓谦等晋朝特级通缉犯,不但不予遣返,反而严加保护,并在后来为桓家人东山再起提供了不少便利。二、是接受谯纵的称臣,并在后来多次出兵帮助谯蜀抵抗晋军,这就像老美一边声明坚持一个中国的政策,一边又派舰队开进台湾海峡一样。
再看第三项解释,此时的姚兴是否害怕刘裕?以在下的观点看,如果让刘裕与姚兴在大致相当的条件下打一仗,那姚兴几乎是输定了。但这毕竟是在下的观点,不是当时人的看法,而姚兴是不会以在下的看法作为决策依据的。刘裕此时在晋朝,虽已是无可匹敌的名将,但尚未与北方各国打过仗,不可能有太大的国际声誉。从后来刘裕北伐南燕,慕容超敢于选择放晋军过大岘的下策,以及姚兴在后秦的战略势态大大恶化时,为救援南燕,仍敢对晋军以战争相要挟来看,认为他现在就会因为害怕刘裕而不惜大放血,恐怕是不够客观的。
而且,将帅的指挥才能虽然是决定战争胜负的重要因素(在古代甚至可能是主要因素,越靠近现代,因技术落差的拉大,将帅在战争中的重要性不断降低),但毕竟不是绝对因素,还有众多的外部因素也会对战争结局产生影响。
而从外部环境来看,此时的姚兴较之刘裕仍有优势。柴壁之战后,北魏与后秦的关系逐渐好转,已由后秦的现实威胁转为潜在威胁;后来让姚兴挥之不去的梦魇——刘勃勃(即后来的赫连勃勃),此时还在后秦做他的安远将军;至于陇西诸凉,此时也都还在后秦面前恭顺地摇着尾巴,后秦所处国际环境目前还不坏。相比之下,刘裕领导下的晋朝建康政府,处境要糟得多。在外不但巴蜀与岭南丧失,后秦、北魏和南燕也都在不时骚扰着晋朝的北方边界;在内,大乱之后,百业凋零,在领导层内部,刘裕与刘毅和司马皇族的矛盾又渐渐明显化。内忧外患并作,可谓危急存亡之秋也。总之,姚兴不该怕刘裕。
姚兴割地下
可能有朋友要问了:既然一二三项都让你否定了,那你认为姚兴犯的是哪门子迷糊?那么在下就对此事进行一番自己的推测。因为是推测,仅供朋友们参考。
推测之前,我们可以先确定一点:土地是好东西,它可以脱离国家存在,而国家不能脱离土地存在,它的大小,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国家的强弱。本朝太祖曰:“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腰!”古代那些名君雄主们,从秦皇汉武,到一代天骄,从亚历山大,到奥古斯都,征战不休的最大原动力,正是为了这玩意儿。
和土地密切相关的国家另一基础资源,是人口。在古代自然经济的条件下,人口的多少与国力的对应关系甚至超过国土的大小。因为在这两项基础资源中,国土是死的,人是活的,国土大的优势,正在于它能够容纳更多的人口,国家的财富最终是要靠人生产出来的,国家的武装力量也要从民众中征发。在一定的经济文化条件下,拥有更多的人口往往也就意味着拥有更多的财富和更强大的武力(注:以上推论进入近现代后不再适用),所以古代的统治者们无不把地广人众视作国家富强的象征。
然而,凡事都没有绝对。国家的领土并不总是越大越好,人口自然也不总是越多越好。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人终究是有独立思想的生物,并不是没有思想的工具,由于民族矛盾、阶级矛盾等冲突的存在,一个国家拥有的人口中总会有一定数量的“负人口”。所谓“负人口”,是指这样的一部份人群:他们对现有的国家政权缺少认同感或缺乏忠诚度,他们的存在不会对国家产生助力,相反具有对国家的破坏力,国家还得花相当的人力物力甚至军队来防备他们,所以他们对国力的影响是负数。正人口和负人口是可以相互转化的,政治的清明与否、灾荒或是丰收、文化的冲突与交流、乃至于民族融和或种族清洗等,都会对正负人口的转化产生重大影响。例如明朝末年,人口数超过一亿,比周边任何国家都要多得多,这本是强国的象征,但由于明末苛重的税费加上频繁的天灾,将大量民众变成负人口:流民遍地,处处揭竿而起,他们对明政府的打击甚至大于外敌满清。
土地也是同理。如果在某个地区,它的居民大部份是负人口,或它的位置处在强大外敌威胁之下,易攻难守,使得国家为保卫这块土地付出的成本大于得到的收益,那么这块土地就变成国家的“负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