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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陈友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一排长。”沈长河转向张志峰。
“到!”
“基本指挥所由你负责,将所有战备器材务必认真检查一遍,不能有任何疏漏,查线组原地待命,以防不测。”
“是!”张志峰刚抬腿要走,被指导员王怀忠一把拉住。
“等等,把手上的伤口包扎好再去。”
沈长河关切地看看张志峰焦糊的掌心,对王怀忠说:“老王,这里交给你了,我马上到山上临空指挥所去看看。在我到达之前,你先用电话通知二排长,立即搞好伪装,做好再战准备。”
果然,战斗并未就此结束,时隔不到一小时大批敌机接踵而至,很快,新的战斗又爆发了。八架F-4“鬼怪”、四架F-105“雷公”排列成密集的战斗队形,像输红眼的赌徒,沿原航路一窝蜂涌了上来。孟洪防区又一次硝烟弥漫、弹片横飞、炮声震天!爆炸腾起的浓烟和气浪如同灼热的雨雾,久久笼罩大地。
担当压制地面炮火任务的“雷公”,率先发射火箭,继而“子母弹”、“气浪弹”如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炸得方圆几公里山崩地裂燃起大火,“鬼怪”则一架接一架不顾一切地冲向我保卫目标。然而,在凶猛的高射炮火打击下,它们每次都被迫盲目投弹,无功而返,反而付出两架战机遭到重创的代价。
416大队同仇敌忾浴血奋战,连续转移火力死死咬住敌机,枪炮齐鸣。两架“雷公”投下炸弹转弯脱离后,发现效果不佳,迅速拉升回返卷土重来。他们衔尾相随,再次抢占攻击位置,加大油门,不知死活地俯冲过来,一头撞进由大大小小的炮弹及其破片组成的天罗地网。为首一架未及做出动作便被削掉半边机翼,火光闪闪,机身倒扣掉进山涧,紧随那架尾部“突”的喷出烈焰,拖一股浓烟,抖落掉负载后,拼命向上拉去,渐渐失去平衡。高射炮不依不饶,跟屁股又一顿穷追猛打,把它打得支离破碎。
一个小黑点从“雷公”即将毁灭的残躯中分离出来,弹丸般射向天空,瞬间,绽放出一顶降落伞,缓缓飘向远方的山峦,死里逃生的飞行员听从生命本能的召唤,他弃机跳伞了。美军飞行员使用的降落伞,依官阶不同分为白、红、花等颜色,尉官为白伞,校官为红伞,将官为花伞。他们随身携带许多生存、自救和逃生器材,各类物品一应俱全,当然也包括那个用十三国文字书写的《投降书》。表明一个美国公民要求享受《日内瓦公约》所规定的战俘待遇方面的“正当理由”,希望得到食品和安全保障,云云。后来,这个生死未卜的家伙始终未被发现,不知是被成功解救,还是一命呜呼?原始雨林中的野兽大概看不懂他的《投降书》。
炮火最激烈时,掩蔽室又一次被震得东晃西摆摇摇欲坠,重新搭建后它还是不够结实。起先是“哗哗”的往下掉土,无线电员们一边用嘴吹,一边全神贯注抄收电报。时间一长,佟雷发现两根严重错位的圆木已经离开横梁,眼看就要掉下来,周援朝正襟危坐,在下边操作电台,大声传达命令丝毫没有觉察。他抢上一步用身子护住报话班长,同时伸手想把它托住,可是来不及了,塌下来的圆木重重砸在背上,血透衣衫,把两人紧紧压在电台桌上。炮声中,佟雷用手撑住对面的立柱,拼尽全力慢慢挺直腰杆,硬是将部分塌陷的屋顶托了起来。忍着疼喊道:
“援朝,继续!”
周援朝回头往上看一眼满头大汗浑身是土、泥塑金刚般的佟雷,摘下自己的钢盔给他戴上,狠狠心反身继续投入战斗。
佟雷咬紧牙关,一直熬到炮火平息。
战斗刚打响,张小川就奉命往山上送电瓶。他二话没说背起八块电瓶就上了山,一路飞奔猛跑像只小鹿,嘴里不住狂呼乱喊:又打起来喽!好哇!好哇!咚!咚!打败美帝野心狼啊——摔倒了爬起来,不知哪来的邪劲,手脚并用一股脑地向上蹽。待他衣衫褴褛登上山顶,战场上已是风平浪静了,这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右脚掌心被竹签扎透,鲜血早把解放鞋染成红色。他坐在电台门口,抱着血肉模糊的右脚,眼泪汪汪,咬住嘴唇抬头看着班长,周援朝心头一酸泪水夺眶而出。他心疼地背起张小川,架着已经站立不稳的佟雷,踉跄着、艰难地向山下走去……
硝烟散尽,夕阳如血。一天两场激战,共击落敌机五架,击伤三架,战果不凡!
大桥完好无损,雄峙于两山之间。
庆功宴上,沈长河神情庄重,以水代酒,高高举起洒向大地,祭奠烈士在天之灵。
刘文轻声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
第五章 前线!前线!(四)
“嘎咕、嘎咕……”
两只蛤蚧在高高的木棉树上兴高采烈地寻找食物。它们摆动灵活的四肢,拖着长长的尾巴,从一个树枝跃向另一个树枝,动作敏捷、反应迅速。飞蠓小虫一经发现便闪电般冲过去,一口咬住吞进肚里,然后发出胜利者的欢叫声。
蛤蚧,爬行动物,形似壁虎又似蜥蜴,头部较大,背部灰色有红色斑点,喜吃蚊蝇等小虫。老挝热带雨林中的野生蛤蚧,个儿大体肥,长近一尺,属名贵中药,常用做强壮剂。它们雌雄成对活动,各有领地,互不相扰。如果在一棵树上已经有两只,一般不会发现第三只。
此物捕获后,可浸泡于酒中,饮之。
东方天际出现一点光亮,灰蒙蒙的低云覆盖大地,空气热乎乎、湿漉漉的,像是凝固了,令人窒息,原本密不透风的雨林更加闷热。植物表面聚集的水蒸气早已饱和,形成条条细流,从枝条和嫩叶上滴落下来。鸟儿苏醒了,唱起悦耳动听的歌,迎接又一个黎明!
周援朝坐在了望台下的石阶上,看看趴在自己腿上的“淘淘”,抬起头说:“这小东西真有意思,不知怎么就离不开我,整天在屁股后头跟着,早上起来还知道给你拿鞋,真好玩儿。”
“因为你喜欢它,老给好吃的,日久生情,把你当妈了。”了望台上,金亮眼睛贴紧指挥镜,随口说道。
周援朝一根指头挠着“淘淘”的脖颈说:“一只野猴子,能跟人相处得如此融洽,难道不是缘分?”
“什么缘分?你比别人有耐心就是了,那天我见它从树上抓来只大绿虫子,肉鼓囊囊的。这小东西狼吞虎咽,嚼得满嘴冒绿水,看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恶心不恶心!它怎么什么都吃?”金亮说着舌头根后面就直流酸水,“周兄,我真佩服你,跟猴子都能和睦相处。”
周低下头,略有所思地说:“人有时候还不如猴子呢。”
金亮放下指挥镜,扒着栏杆朝下说:“话里有话,是不是?我来参谋参谋,如果没讲错,你这是说跟佟排长的关系,前阵子你对人家的态度实在不敢恭维,有失大度吧?”
周苦笑:“岂止有失大度,简直小肚鸡肠!上次战斗佟排长冒死相救,造成右肩骨裂,还硬是不去住院。想起来就不是滋味,按说咱老周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哪。”
金亮笑了:“旁观者清,我来告诉你吧,你们俩都太要强,他不过比你含蓄罢了,要不怎么当排长呢,现在怎么样?”
“冰消瓦解、亲密无间,成了兄弟!”周援朝的心里暖洋洋的。
“嗨,不打不相识嘛!你也别往心里去了。”
一天又过去了,天暗云低,已是傍晚时分。
金亮回到指挥镜前继续观察:“周兄,你说怪不怪,一下午咱们已经跑了十几次警报,外边那架飞机磨磨蹭蹭,既不进来也不走远,怎么回事呢?团长不在指挥所,大家心里还真没底。”
“说不清,这种事还头回遇上,你是有名的金参谋,分析分析看,是哪路神仙?”
“我?开开玩笑还行,这个问题太严肃,可不敢胡猜乱讲。不过反正这家伙不简单。”金亮颇有自知之明。
同东南亚各国一样,老挝人笃信佛教,大大小小的庙宇比比皆是,即使在最穷困的山寨,哪怕搭个棚子也要供起神灵,焚香祈祷顶礼膜拜。这里的男人童年时一般都有出家当和尚的经历,就像上学读书识字受教育一样,诵经学法成为每日的必修课。小沙弥们剃度后,身披袈裟乐善好施,模样可爱受人尊敬。一旦成年便纷纷还俗回归乡里。当然也有终身皈依佛门成为僧侣的。
为了表示对佛的虔诚与崇拜,他们每逢大事或节日便举行敬神仪式,诵经做道场,然后燃放“天灯”,将自己的心愿和祝福上达天听。
“天灯”依其活动方式,亦可称作“空飘灯”,可大可小,在我国许多地方也常见。用纸糊个筒子,倒扣,下面绑上容器放些可燃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