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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已经有一杯茶,袅袅冒着热气,茶还剩下大半杯,看得出杨花花也是刚来没多久,这时,杨花花也跟了进来。
“大将军,快请坐,别站在那里。”
杨花花喧宾夺主,抢了杨玉环的主人之位,她又回头吩咐道:“玉环,还不给大将军倒茶去?”
今天杨玉环的侍女雪娘正好不在,需要杨玉环亲自去煮茶,李庆安便叫住了要去倒茶的杨玉环,“杨夫人,不用麻烦了,我不渴。”
杨玉环却摇摇头道:“七郎,你先坐下吧!煮茶很快,我马上就来。”
她快步到厨房去了,李庆安见叫不住她,只得坐了下来,杨花花坐在他对面,其实她就是想把杨玉环支开,她有话要说。
她见杨玉环走开,便似笑非笑地低声问道:“你这家伙,居然和我四妹勾搭上了,老实交代,是什么时候的事?”
李庆安很反感她用‘勾搭’两个字,他淡淡一笑,岔开话题道:“你是怎其实这是李庆安最想知道的事情,他将杨玉环隐藏得极深,无一人知道杨玉环藏身这里,而杨玉环又绝不会去找杨花花,那她是怎么么找到玉环的?”
知道这里?
“哼哼!叫玉环了,刚才还叫杨夫人呢!”
杨花花酸溜溜地说了一句,她忽然发现李庆安的脸色阴沉下来,不敢再发牢骚,连忙解释道:“是她织出的轻容暴露了她,要知道轻容只有翼州的两家人会织造,但今年这两家织出的轻容都被我买断了,不料长安也出现了新货,我知道轻容还有一个人会织,那就是我的四妹,我压根就不相信她死在华清宫,我便赶回长安查这件事,正好今天下午雪娘在老东纺绸缎铺卖轻容,要知道那家绸缎店也是我所开,这样就轻易查出了玉环的落脚处。”
“原来是这样。”
李庆安点了点头,这倒是一个很大的漏洞,竟被他忽视了,既然杨花花能根据这条线索找到杨玉环,那别人一样可以,还好,是杨花花先找到,若被安禄山的人先找到,那他可悔之晚矣。
心念一转,刚才对杨花花的厌恶之心便淡去了几分,便笑道:“听三姐的口气,好像生意做得很大?”
“哼!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我做什么事,能逃得过你情报堂的眼睛吗?”
“那倒不一定,只要你不是安禄山或者南唐的探子,我的人一般都不会关注,我只知道你开了几家大柜坊,至于你做绸缎生意,我确实不知。”
“三姐现在生意做得大着呢!”
杨玉环用茶盘端了两杯刚刚煮好的茶,像蝴蝶一样,轻快地走了进来,她跪坐在李庆安身边,将茶放在他面前,也不走开,直接就坐在李庆安身旁了,刚才她借煮茶的机会也想通了,如果李庆安不来,她或许还能隐瞒住,但李庆安既然来了,那他们的关系肯定就瞒不住了,索性承认了也好,省得三姐不停地旁敲侧击。
杨玉环笑道:“刚才听三姐说,她不仅做很大的钱庄生意,还在长安、洛阳、太原和扬州开四家杨记酒肆,还从江南贩卖茶叶到长安,最近三姐又想和拜占庭做生意,据说三姐有几百万的资产。”
杨玉环坐在李庆安身边,杨花花的心中立刻有些不舒服起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想让李庆安做她的入幕之宾,但从来没有成功过,而四妹却成功地得到了李庆安,难道就因为她曾是贵妃吗?
心中虽然很不舒服,不过杨花花在商场中打拼多年,她的掩饰已臻上乘,脸上笑容迷人,她娇笑一声道:“四妹,你是在损我呢!在赵王面前说我有钱,这不是在如来面前比佛法吗?”
杨花花这一笑,她眼角忽然出现了几丝细细的鱼尾纹,李庆安这才注意到她的容貌,她居然化妆了,要知道杨花花从来都是素面朝天,不施粉黛,现在她居然涂了薄薄一层粉,李庆安的目光移到了她的脖颈处,肤色有些黯淡,没有从前的光泽,而且似乎还有点松弛了。
李庆安目光一转,又看了身边的杨玉环,他心中不由一阵赞叹,杨玉环才是不施粉黛,三十余岁的女人了,但肌肤白腻光滑,弹性十足,很有一种粉腻酥融娇欲滴的感觉,尤其她一举手、一投足那种芳菲妩媚、那种风情万种,简直让人难以抗拒,不愧是号称羞花之貌。
杨玉环心细如发,她忽然敏感地意识到李庆安在观察自己,她心中一阵欢喜,可又有点窘迫,她也发现了三姐的衰老,她知道李庆安的对比会伤害到三姐,便抿嘴一笑道:“七郎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安禄山造反了。”
安禄山造反的消息让杨氏姐妹同时大吃一惊,她们对望一眼,眼中都掩饰不住震惊之色,尤其是杨花花,她在河北有不小的生意,安禄山叛乱一起,对她的冲击首当其冲。
“大将军,已经叛乱到什么程度了?”
李庆安没有注意到杨花花的担忧,他更关心杨玉环对安禄山造反的反应,便笑道:“你怎么也想不到吧!”
“确实没有想到,他给人的感觉很憨厚老实。”
‘憨厚老实?’李庆安忍不住大笑起来,他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问道:“那我呢,我给你什么感觉?”
“你呀!既胆大又好色。”
杨玉环满脸晕红,低低啐了他一声,“第一天来教人家投箭就没安好心。”
“可恶啊!”
杨花花满脸怒色,重重一拍桌子道:“真他娘的可恶之极。”
她的发作吓了对面两人一跳,杨玉环还从来没有见过三姐爆粗口,她连忙关切问道:“三姐,你怎么了?”
杨花花瞥了李庆安一眼,见他面沉如水,心中的一口闷气只得咽回肚子里,恨声道:“我是说安禄山造反,会害惨我的生意。”
“那你应该马上撤出来,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嗯!我明天真要安排一下了,该死的安贼,这时候造反不是害死人吗?”
“三姐,你不是想和拜占庭做生意吗?正好七郎也在这里,给他说说,说不定对你有帮助。”
“他?”杨花花斜睨李庆安一眼,撇了撇嘴道:“我不求他,求了他这个人情可还不了。”
李庆安笑而不语,只端起茶杯喝茶,杨氏姐妹话题便渐渐地转到了她们小时候,笑声不断,李庆安却有点心猿意马了,他的手放在桌下,悄悄抓住了杨玉环滑腻柔软的手,杨玉环玉葱般的食指微微弯屈,在李庆安的手心写了个‘三’字,李庆安会意,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站起身笑道:“好了,我要先走了。”
杨玉环连忙起身,道:“七郎,不再坐一会儿吗?”
李庆安目视她道:“明天要准备出征,非常忙,估计没有时间了。”
言外之意就是明天再来,这时,杨花花忽然起身道:“我也要走了,正好我没有乘马车,大将军能送我一程吗?”
“三姐,你今晚就住我这里,急着走做什么?”
“改天我再来吧!我要连夜安排河北生意之事,我怕明天再安排就来不及了。”
杨花花又对李庆安笑道:“大将军,可以吗?”
“可以,我顺便送你一程。”
李庆安向杨玉环抱拳拱拱手,便转身离去了,杨玉环一直把他们送到巷口,望着亲卫护卫着马车走远,她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惆怅。
她低低叹了口气,转身回屋去了。
……
杨花花住在东市店铺里,就在宣阳坊正对面,这时,东市大门已经关了,李庆安的亲兵叫开了东市大门,马车驶进大门,靠边停了下来。
马车里光线很暗,杨花花就倚靠在李庆安身上,一双桃花凤眼如秋水含烟,眼波朦胧地望着他,恋恋不舍道:“七郎,奴家再送你一把弓,好吗?”
李庆安却轻轻推开了她,对这个女人他实在没有一丝兴趣,淡淡道:“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杨花花却不依不饶抱住了他的胳膊,头枕在他肩上,咬碎了银牙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你肯要四妹,不肯要我?我哪里比她差了,无非是比她少个贵妃头衔,你们这些臭男人,就喜欢玩有身份的女人吗?”
李庆安眉头一皱,又一次把她推开,“你喝酒了吗?怎么满口胡话。”
“不行!”
这一次杨花花没有靠在他肩上,她一下子坐到李庆安对面,双手叉腰,狠狠盯着他,活像一只好斗的母鸡,“你一定要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她不要我,我心中愤懑得很。”
“你真要知道?”
“是!我要知道……”
“好吧!我就告诉你,我记得很多年前就给你说过,我李庆安不喜欢和别的男人分享女人,就是这么简单。”
杨花花狠狠咬了一下嘴唇,“可是,我一直没有嫁人。”
李庆安轻蔑一笑道:“你嫁人倒无妨了,哼!你自己应该比谁都清楚,你这些年有多少男人,我还会要你吗?”
“你这个混蛋!”
杨花花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