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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掌便把门劈开。
屋里人都吓了一跳,止住了哭泣声。楚铮见轻如对面坐着一个瘦骨?的少年,两人都是双目红肿,脸颊带着泪痕,细看之下,轻如与那少年眉目前依稀有些相似。楚铮突然想起一事,连忙放下高举着的右手,暗嘲自己此举可是鲁莽了。
柳轻如迎了上来,道:“公子,你这是做甚?”
楚铮有些尴尬,轻声道:“我听到屋内有哭声,情急之下有些失态了。”
柳轻如一想便明白了,心中反倒一喜,道:“此事还需多谢公子,若不是公子命人相救,妾身表弟又如何能逃离南齐。”
柳轻如转身向那少年说道:“表弟,这位便是方才姐姐与你提及的……楚公子。”又对楚铮说道:“这是妾身表弟范若诚,刚到府中没多久,原本想明日再拜见公子,没想到公子这么早就回来了。”
那少年当然知道眼前这“楚公子”是自己表姐的什么人,只是见楚公子年纪竟比自己还小了两岁,不由一呆。
楚铮也有些难堪,不知怎么称呼他好,轻如是自己的妻子,这范若诚又是轻如的表弟,照理来说自己也应称他为弟才是,可自己这副模样称他为弟也太老气横秋了些,想了想只好拱手道:“范公子。”
范若诚似乎也不想称他为兄,也拱手道:“见过楚公子。”
翠苓在一旁对紫娟轻声笑道:“该叫姐夫才是,可怎么看公子也不象。”
楚铮如今何等功夫,翠苓与紫娟的耳语他听得一字不拉,但却也只能故作不知,与范若诚寒喧着,范若诚虽在南齐历经磨难,但仍保持着一世家子弟的气度,举止儒雅有礼,楚铮不由大起好感。
柳轻如突然想起楚铮这一路回来还未吃饭,便让楚铮和范若诚在屋内坐着,自己和紫娟翠苓二人为楚铮去准备夜膳。
柳轻如三人出去后,楚铮和范若诚之间也突然冷淡下来。
楚铮突见范若诚欲言又止,笑道:“范公子有话请说。”
范若诚迟疑了一下,道:“楚公子可知我们南齐范家?”
楚铮点点头道:“略知一二。”
“南齐范家由来已久,一直以来被南齐人尊为‘儒者第一家’,在南齐地位不在北赵楚家之下,”范若诚黯然说道,“只可惜南齐皇上昏庸无道,听信馋言诛我范家满门,范某年幼被发配到苦力军营,轻如表姐则沦落到赵国为妾……”
楚铮听了有些不大舒服,柳轻如虽委身为妾,但他对待轻如已竭尽所能,听范若诚的口吻似乎仍有些不满,加上他今日为武媚娘之事颇为心烦,不由冷冷说道:“听范公子所言,范家既然为南齐第一家,那可曾掌兵权?”
范若诚一愣,道:“我范家传承孔孟之道,向来信奉礼仪安邦,这兵者乃杀伐之道,我范家从不愿习这武人之事。”
楚铮冷哼道:“范家手无寸兵,难怪南齐皇帝要诛你们范家,范家无丝毫还手之力。”
范若诚听出楚铮语带嘲讽,微怒道:“我范家满腔正气,面对危难慷慨赴死……”
楚铮忍不住哈地一笑:“慷慨赴死?真是笑话,难道皇帝要杀你,你们这么引颈待戮?据我所知,范家子弟门生遍天下,怎么你们就不知反抗?”
范若诚犹豫道:“皇上乃天命之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是为奸臣所昧,范家虽遭惨祸,但其浩然正气必永留青史。”
楚铮给噎得呆了半晌,良久才叹道:“这就是为范家为何只剩下你们姐弟二人,而我们楚家却传承百年不倒。”
范若诚斜了楚铮一眼说道:“可后人对你们楚家就不知如何评价了。”
楚铮已明白眼前这少年不过是酸儒一个,先前对范若诚的一点好感荡然无存,淡淡说道:“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史书向来是胜者所写,楚家至今仍掌控朝政,那些史官又岂敢胡言乱语,何况我楚家百年来抗击胡蛮,抵御外敌,这些功劳容不得他们抹煞。”
范若诚道:“可你们楚家能一直风光下去吗?”
楚铮心中有气,道:“那你们范家呢?起码我可以自信做到有生之年护得家人周全,也可让轻如姐此生无忧。”
范若诚也觉得两人话不投机,起身道:“楚公子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可公子方才所言,在下不甚赞同,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范某就此作别,轻如表姐就托付公子照顾,希望公子能记得今日所言,好生善待于她,她若有什么不测,我范某即使……”
楚铮抬手阻止,道:“轻如既已入楚家门,我必会好好待她,不消外人来说三道四,你也不用威吓于我,我还不放在心上。只是你在楚国举目无亲,若想告辞,尚需轻如姐应允。”
范若诚起身道:“我范若诚铮铮七尺男儿,又怎可寄人篱下。”
楚铮摇头道:“你在苦力营中受罪不少,即便想走,也等养好伤再说。”
此时柳轻如和两个丫头端着夜膳走了进来,楚铮和范若诚对望一眼,不再争辩。
楚铮吃完宵夜后简单沐浴一番,柳轻如为他铺好被褥,正想离开,却被楚铮一把拉住。
柳轻如心中如小鹿乱撞,轻声叫了声:“公子。”
楚铮没注意到轻如羞怯的神情,只是皱眉将方才范若诚欲离开之事说了一遍。
柳轻如听了后轻叹道:“妾身这个表弟自幼深受外公熏陶,性子是执拗了些,还请公子见谅。”
楚铮道:“这倒没什么,只是他身无一技之长,离开楚府他又以何为生,我虽可送他些钱财,但多了恐怕他未必愿收,他又清高的很,不屑于做那商贾之事。轻如姐,我看你还是劝劝他吧。”
柳轻如想了想道:“公子既已救了他性命,已是对他莫大恩德,公子就由他去吧,范家儿郎原本就是如此,是从不求人的。”
楚铮无言,他都几乎忘了轻如也是范家子女,骨子里和那范若诚颇为相像,若不是在自己身边,凭她的性子,在楚家恐怕是呆不长的。
楚铮叹口气道:“那这样吧,城南那一带大都是平民子弟,就让你表弟到那里办个私塾以教书为生吧,也不没了他面子,平日里有楚家暗中关照,不会有人欺侮他的。”
柳轻如想想此事的确可行,心中感激,盈盈拜倒:“多谢公子。”
两人身处暗室,楚铮握着轻如纤手,又见其颈晶莹滑润,不觉色心大动,轻轻一拉,佳人便倒在他怀中,楚铮在她耳边轻声细语道:“如要谢我,今晚便留在此处吧。”
柳轻如羞不可抑,忙站起身,楚铮也并未用力,竟被她挣脱开来,伸手又去抓,只听“哧”的一声,轻如衣襟被他撕了一块下来。
轻如并不停留,临走时回头笑道:“公子曾许诺未成年前不欺侮妾身的,可别忘了哦。”
楚铮听了便不再追赶,将手中衣衫放在鼻前嗅了嗅,嘿嘿怪笑。
第三部 第三十六章 刺杀
楚名棠正与儿子商量到禁卫军之时,宫内赵明帝御书房内也来了一个熟悉的人。
赵明帝身边的童贵妃向来人行礼道:“见过叶先生。”
赵明帝示意童贵妃先下去,说道:“皇妹找为兄何事?”
赵茗不答,目送童贵妃出了门,道:“这丫头比敏儿也大不了几岁吧。”
赵明帝知她何意,叹道:“如今这宫里也只有她毫无心机,能陪朕说几句真心话了。”
赵茗无言,看着赵明帝那苍老的面容,心中有些怜惜,这个兄长不管怎么样也是个勤勉的君主,为国事日夜操劳,可惜身边没有几个能助他之人,导致心力憔悴。楚名棠与他年纪相差不多,可看起来年轻太多了。
赵茗看了看书案上高高的奏折,道:“皇兄怎么还有这么多折子要阅?”
赵明帝一听腾的站了起来,厉声道:“你此言何意?”
赵茗心知失言,无意中犯了兄长的大忌,登时沉默不语。
赵明帝盯着她,良久缓缓坐下,颓然道:“你说得不错,这些折子中大都已由楚名棠和方令信批阅过了,有的甚至已经着手去办了,送到朕这里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赵茗道:“那皇兄还看它作甚,楚方两人别的不说,办事能力绝对是可信的,皇兄又何必再操这份心呢?”
赵明帝怒道:“那样的话他们二人将朕这皇上视为何物,难道朕只负责为他们盖上玉玺吗?”
赵茗见皇兄颇为失态,不想再谈此事,转口道:“小妹最近听说方令信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