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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安然道:“好吧,为师为你联络他们。不过……”吴安然看了看柳轻如:“那天魅门美貌女子甚多,轻如恐怕不会放心吧。”
柳轻如没想到吴安然会拿此事与她开玩笑,一时间颇感尴尬。
楚铮笑道:“师父真是说笑了,徒儿岂是那种人。也请轻如姐放心,我们楚家的门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柳轻如白了他一眼;脸更红了。
第三部 二十一章
吴安然一大早就来到楚铮所住的踏青园门外,却见园门紧闭,只好在门外独自散步。走了一会,吴安然不由有些心烦,这些年来,在楚府太平日子过久了,雄心也亦渐渐淡去,若不是血影堂的大仇未报,他真想就这么安逸到老了。
想起昨晚与楚铮的一席话,吴安然暗叹,好日子到头了。当初他答应春盈与她一同来上京城时,就已预料到昨日之事。楚名棠在平原郡可以独揽大权,无人可掠其锋,可到了京城后便束手束脚了,毕竟皇帝才是大赵国的主人。楚家危机日益显现,可春盈是无论如何都不愿离开楚家,吴安然也就不能再置身事外。若楚名棠在庙堂之争中失利,必然连累楚家,很有可能满门抄斩,虽然吴安然自己可以依仗武功也许可以全身而退,但想带着春盈和刚出世的两个孩子一起逃脱,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何况他在楚府居住那么多年,楚名棠可以说对自己有恩。吴安然平生坏事做了不少,但忘恩负义之事尚未做过,而且他和春盈也不想让两个孩子再走他们父亲的老路,江湖中人过得是刀头舔血的日子,过了今朝不知是否会有明日。若是留在楚府,吴安然深信两个孩子经过自己调教,加上他们大师兄楚铮的扶持,将来必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一想到楚铮,吴安然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自己纵横江湖半生,没想到老来竟被自己徒弟吃得死死的,而且这个徒弟以后恐怕也不能再把他当成徒弟看了。昨夜楚铮一席话说来头头是道,一步步硬让自己往套子里面钻,成了他的一个马前卒。吴安然并不傻,心里明白的很,可他就是无法抗拒,特别是楚铮答应重建血影堂着实让他怦然心动,心甘情愿地答应了下来。
吴安然无奈地想道:为了自己的两个孩子,自己这个做爹的只好卖身于楚家了。
过了没多久,楚铮也洗漱完毕出来了,见吴安危站在院中,并未感到惊异,似乎料到他会在此等候,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有劳师父久等了,我们走吧。”说完便向外走去。
吴安然不由自主地跟在楚铮身后,走了几步突然醒悟过来,怎么自己真象个跟班似的,这楚铮哪还有做徒弟的样子。吴安危有心发怒,却不知为何心有顾忌,话到口边又咽了下去。望着楚铮的背影,吴安然突然发现这个徒弟已经长高了不少,且步伐稳健,乍眼看去,竟隐隐有着几分楚名棠的气势。
究竟是自己老了,还是徒弟已经成熟了?吴安然边走边想着。
楚铮倒并没有故意怠慢吴安然,只是他的心思全放在今日与鹰堂首脑人物的会面上了,能否顺利掌握鹰堂此举至关重要,他也没指望今日便能使他们臣服,但起码也要留下个好印象。
两人走出楚府,一辆马车已等在门外。见两人出来,候在一旁的车夫轻轻敲了敲车门,一个身形瘦削老者走下车来,楚铮上前两步道:“孙儿参见堂爷爷。”
吴安然听楚铮叫那老者堂爷爷,不由一惊,难道此人就是把持朝数十年的楚老相国?
那老者与楚铮寒喧了几句,冲吴安然抱拳笑道:“老朽楚天成,这位想必就是铮儿的师父吴先生了。”
吴安然一听他并不是楚天放,不觉松了口气,上前行礼道:“晚辈正是吴安然,见过楚二先生。”吴安然从楚名棠处知道楚家先祖楚先行便是当年失踪的血影堂第十二代堂门楚问天后,曾仔细推算了一下他与楚铮的辈份问题,发现自己正好比楚铮高了一辈,眼前这楚天成是楚铮的堂爷爷,自然辈份比他高,这句“晚辈”也就叫得心甘情愿。
楚天放见他自称晚辈,微微一愣,想了想顿时明白过来,说道:“我们楚家与血影堂渊源甚深,吴先生不必客气。血影堂为南齐武林所灭,楚家绝不会袖手旁观,今后有什么需要鹰堂帮忙的,和铮儿说一声就是了。”回头对楚铮说道:“铮儿,时候不早了,我们上车吧。”
三人上了车,车夫把车帘拉得严严实实。楚天放见吴安然眼中有些诧异,笑道:“如今在这上京城,与我们楚家敌对的人不在少数,在楚府周围老朽敢夸口没人可以靠近方圆一里内,若离远了不知会有多少人在盯着这车,此次我等是去鹰堂,不可为外人所知,还是小心些为好。”
走了约半个时辰,吴安然也已不记得拐了多少个弯了,突然听得一声唿哨,车速顿时慢了下来,楚天放对两人道:“我们下车。”拆开车帘便跳了下去,吴安然和楚铮也忙跟着下了车。
吴安然往四处看了看,几人身处于一胡同里,看看觉得颇感陌生。他虽到京城已经有数月,可这种地方却没来过。
楚天成领着二人走到一座普通的宅子前,推门走了进去。
这所宅子院落并不大,四周摆放的几样物品也颇为陈旧,显然是个寻常人家。一个老头拿着把扫帚扫着院中的落叶,老太太正嘀嘀咕咕与似是她儿子模样的青年抱怨着什么,旁边还有个年轻妇人与一个牙牙学语的幼儿在院中嬉戏。楚天成三人从他们身边走过,这几人竟视若不见。
楚铮暗暗叹服,鹰堂果然组织严密,名不虚传,若能将它完全掌握于手中,对父亲来说是个极大的助力。
三人来到里屋灶间,楚天成熟练地在墙上几处拍打了数下,掀开柴垛,一条密道出现在三人面前。
楚天成领着楚铮和吴安然进入密道,走了一会儿拐个弯,进入了一个大厅。楚铮看了看,大厅里已有十几人先到了,三三两两地分散在几处轻声交谈着。楚天成站在门口轻轻咳嗽一声,众人皆一震,顿时肃然而立。
楚天成请楚铮在主位就坐,楚铮知道这是鹰堂堂主之位,假意谦逊几句便坐下了,他知道楚天成在鹰堂中威望甚高,礼数自然要做足。楚铮向台下看了看,见大多数人都好奇地看着他,有几位嘴角微斜,显然是对他坐主位有些不屑。
不过楚铮也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正是当日为楚慎平出头与他交过手的陈振钟。陈振钟含笑冲楚铮遥施一礼,他对这个坐于高位上少年他可没有任何轻视之意,那次交手他虽赢了楚铮,不过是他凭着几十年的功力才力胜一筹,可对手只是个尚未成年的孩子而已。
楚天成和吴安然分别在左右下首坐下,楚天成向台下扫视一眼,说道:“今日鹰堂的执事基本都到了,连西秦、南齐、东吴分堂的堂主也来了,可以说是我们鹰堂近十年来难得的一次盛会。”
楚铮微微一惊,他原本以为来的只是鹰堂在京的几位执事,没想到鹰堂所有的首脑居然都到齐了。可那几个西秦、南齐、东吴分堂的堂主赶到京城有的至少要一个月,哪能说来就来,楚铮疑虑陡生,这次会面不知是早有预谋还是纯粹凑巧?
楚天成道:“今日邀大家前来所为何事,老朽想诸位已经心知肚明了。大先生已经退隐,老朽这做弟弟的原本也该跟随大先生,可家族的新任宗主硬是劝老夫留了下来协助老朽的堂孙铮儿掌管鹰堂,老朽曾当了十年的鹰堂堂主,在坐的与老朽都比较熟悉,知道我这糟老头子的性情,老朽把话说在前头,此番重回鹰堂,老朽并不是来当家作主的,而是来扶佐铮儿的。鹰堂由楚家创立,历代堂主都由楚家宗主指定,在坐的也都是堂中的老人了,应该都很清楚。铮儿岁数尚小,还未到执掌鹰堂的年纪,所以宗主才命老朽扶佐,但铮儿行使的是堂主之权,老朽期望各位也能将铮儿视为堂主,切不可有任何怠慢,否则,这堂中规矩你们不会比老朽知道的少吧。”
一个红脸膛的老者站了起来,拱手道:“请二先生放心,鹰堂向来以楚家宗主为马首是瞻,楚太尉既然已经接任宗主,并委派公子来执掌鹰堂,显然是对鹰堂的极大重视。公子虽然还不是鹰堂的堂主,但在二先生的扶佐下,成为堂主只是迟早的事,我等自然以公子为尊,谨遵公子之命。”
楚铮听了微微一笑,这红脸老头此番话说得很大声,又不时地看看楚铮脸色,显然是在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