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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府已经翻天了。
楚氏一见到楚铮那满是血的小脸,只唤了一声:“我的儿啊。”便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旁边的楚老夫人也是一口气提不上来,身后几个丫环忙不迭抚胸捶背,半晌才喘着气说道:“快,快叫你们老爷回来。”
又咳了数声道:“郎中呢,郎中请了没有?”
楚轩和楚原从祖母和母亲进来后,两人便缩在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出,见到母亲晕了也不敢过去看,楚原更是拼命往后躲,恨不得自己能挤进墙壁里去。
楚轩听祖母问起郎中,不得不走上前去道:“孙儿已经让门房张得利火速去请了。”
楚老夫人这才发现自己的另外两个孙子,哼了一声,道:“你们两个过来。”
楚原不敢再躲藏,走过来站在楚轩右首。
楚老夫人浑浊的眼睛盯着他俩,直让两兄弟浑身发毛。
“小五儿怎么摔伤的,你们两个,”楚老夫人缓缓地说道,突然脸露厉色,一顿龙头拐杖,喝道:“说!”
兄弟俩被吓得一激凌,不敢隐瞒,原原本本地招了。
楚名棠手提笔,心里不停斟酌着眼前这奏折的用辞,怎么才能让皇上明白自己既安心平原太守这一职位但又愿回朝中效力,这分寸一定要把握好,稍过一点就显得自己野心太重。外人都道他正值壮年,又出生于名门望族,挤身于朝庭重臣之列是理所当然之事。但楚名棠却知道,出生名门望族是一把双刃剑,初入仕途当然是处处有人照顾,一帆风顺,但如今……楚名棠苦笑了一声,如果不是姓楚,自己可能已经是尚书了。
历代英明一些的皇帝对世家大族都很忌讳,因为只要有族中只要有一人身居高位,其家族包括一些支系旁族,都自然而然地围绕过来形成一个派系,左右朝政。而楚家更是世家中的世家,其祖楚先行更是太祖的誓血而盟的兄弟,战功赫赫,太祖更曾立下誓言:“本王子孙不得杀楚氏一人。”说归说,太祖对楚先行还是相当忌讳的,不断削减其兵权,楚先行也心如明镜,干脆提前退隐,还劝说一大批将领跟他一起卸甲归田,此举倒也令太祖心存感激,与楚天行依旧情同手足。一些不识时务的如黄、谢、林三家,太宗即位前便给诛了个干干净净,鸡犬不留,开国九大重臣经过百年只剩下楚、王、方三家,而百年来这三家从未有过一名宰相或元帅,最多出了王家的一名右相和方家一个尚书。
楚名棠沉吟着,自己任平原太守已经快八年了,如能进则可能登阁拜相,不能进,那么在这平原郡太守这一职终老已是万幸之事,退是无路可退的,自己为官多年,得罪的人着实不少,单任太守这几年,也铲除了郡内数家豪门,没有了权势,那些人岂会轻易放过自己?
“老爷。”
楚名棠微一抬头,是自己的家人李诚。也就是张得利张大门房称为李哥的那位。
“老夫人让小人传话,请老爷速回府。”
“什么事?”
李诚脸有些发白,他来的比较匆忙,这事还真不是很清楚。
“小人也不甚明了,只知道是五哥儿出事了,从高处摔了下来。”
楚名棠一惊,急忙问道:“小五怎么样了?”
李诚脸上汗愈来愈多,半天憋出四个字:
“生死不知
“啪”
楚名棠随手将笔扔在写了一半奏折上,脸色铁青走出去,什么家族利益,个人仕途,他已全然不放在心上,只希望自己的小儿子能够平安无事。
李诚松了口气,赶紧几步向门口伺侯的小厮吩咐道:“快去备轿。”
楚名棠头也不回:“备什么轿,备马!”
李诚一呆,应道:“是。”
太守大人着文官服在平原城内策马飞奔,着实引起了轰动,一时间谣言四起,有人说是太守大人奉密旨上京,又有的说流寇作乱了,最离谱的说北方蛮族快打到平原城下了。
楚老夫人拄着龙头拐杖,紧张地看着面前这个须发花白的老郎中:“蔡先生,我孙儿怎么样了?”
蔡先生叫蔡珏,是慈恩药铺的主事,是平原城也是平原郡内最负盛名的郎中。张得利赶到慈恩药铺时,蔡珏正在吃饭。张得利一把抓住蔡珏的手,拉了就走,口里直念叨着:“蔡先生,你可要救命啊。”
到了楚府,蔡珏问清情况,哭笑不得,自己走得如此匆忙,什么都没带,怎能为人治病。幸好蔡珏的药僮比较伶俐,猜到张得利大概所为何事,蔡张两人刚出门,他便收拾好药箱跟了过来,这才没误事。
蔡珏捻着胡须,正要回答,只听门口一阵骚动。
“老爷回来了。”
“大人回来了。”
蔡珏忙站了起来,冲楚名棠施了个礼。
楚名棠微微颔首作礼,快步向床前走去。
楚铮脸上的血迹已被擦拭干净,那额头的伤口也被仔细包扎,只是面色显得苍白。楚名棠伸手抚摸了一下孩儿的小脸,那手竟有些颤抖。
楚名棠长吸了口气,道:“蔡先生,我孩儿伤势如何?”
蔡珏肃手答道:“外伤老朽已经处理妥当。所幸小少爷身上所穿衣物也较厚实,身上也没什么损伤,只是……”
楚名棠回头问道:“只是什么?”
蔡珏沉吟半晌,才说道:“大人,小少爷从高处摔下,伤于头部,大人也该知道,人的头部受了震荡,具体有何病症,还是要等小少醒后才能再做诊断。”
一旁的楚老夫人说道:“名棠,能否修书一封到京里,奏请皇上派两个御医过来。”
蔡珏向楚老夫人施礼道:“老夫人,北上京城请御医,数月尚不能到,何况,”蔡珏脸上露出一丝傲气,“那些御医也未必比老朽高明。”
楚名棠不语,知道他所说是实。蔡珏原本也是大内御医,只因涉及一桩宫庭命案,内宫有些人不容蔡珏活于世上。幸亏深受皇上宠爱的琳贵妃念其医术高明,不忍其受害,于是托自己的兄长楚令棠将他带到了平原郡。
“那我孩儿何时能醒?”楚名棠问道。
“老朽将每隔三个时辰给小少爷做一次针灸。”蔡珏答非所问。
楚名棠盯着蔡珏,叹了口气,他已经明白了,蔡珏也不能确定。
“那就有劳蔡先生了。可否请蔡先生这些时日先住在府上,以便为小儿医治?”
“老朽遵命。”
“那好,”楚名棠转身吩咐道:“李诚,带蔡先生到客房。”
“是。”
待蔡珏出了屋,楚名棠看着楚氏,强抑着怒气道:“夫人,小五怎么受伤的?”
楚氏也不敢隐瞒,将楚轩与楚原如何带楚铮出去如何受伤一五一十说了。
楚名棠越听越怒,他原本就觉得奇怪,楚铮在府内时刻有人照顾,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原来是楚轩与楚原搞的鬼。
“啪”
楚名棠一拍桌:“浑帐东西!”
楚老夫人责备道“拍什么桌子,小五儿还在那躺着呢。”
楚名棠应道:“是。”
“这两小畜牲呢?”声音是小了点,但似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带着丝丝寒气。
楚氏难得听丈夫说粗口,暗自嘀咕,那两个是小畜牲,那您楚大人呢,我呢……哟,不对。
心里胡思乱想,口中却答道:“在前厅跪着。”
原来楚氏清醒过来后,心疼完小的,又免不了为两个大的担忧了。她知道丈夫对楚铮疼爱异常,何况这次楚轩和楚原的确犯了大错,免不了受罚,就让两人先到前厅跪着,希望能消减一点丈夫的怒火。
楚名棠一愣,森然说道:“来人,家法伺候。”
楚轩和楚原跪在前厅,心里也是极为后悔,但事情已发生,只能面对现实。两人越想越怕,互相猜测起父亲大人会用什么家法来惩罚兄弟俩。
“我想是木杖,这次我俩犯大错了。”楚轩说道。
“我认为是竹杖,父亲用竹杖比较顺手。”楚原却有不同意见。
“赌什么?”
“如果我赢的话,”楚原一咧嘴,“你替我挨十下。”
“去你的,可能吗?”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
两人垂头丧气。
楚名棠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四个家将,楚老夫人与楚氏等府中女眷也随后来到。
楚轩和楚原连忙伏下身去道:“父亲。”楚原更是语带微颤,显得悔恨无比。
楚名棠不理他们:“楚大,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