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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铮想到鹰堂众执事还在议事厅等候,便不再久留,便向方中诚告辞。方中诚仍要执意相送,楚铮急中生智,道:“方世兄,小弟昨日曾听二姐说过,她与吏部侍郎崔大人家二小姐约好,今日要到她府中拜访,可这城中如此纷乱,世兄你还是去那一路看看吧,免得二姐被俗人所扰。”这话倒也不是虚言,楚欣是提及过此事,不过今晨楚氏已吩咐过,不让她再出门了。
方中诚果然中计,无心再留在此,向吴安然和楚铮告罪一声,匆匆离去。
第三部 第四十章 逼迫
方中诚比他那上司赵无忌可细心多了,虽急着想去见楚欣,但仍命手下几名军士从附近车行里弄来一辆马车,并要护送二人到镇北侯府。
楚铮见方中诚走了,便摆起了架子,坚决不让那几个士兵护送,命他们要尽守职责,赶快去搜捕凶犯。那领头的军士见楚铮执意如此,也不敢违命,只好答应了。
那车夫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军士拉了过来,不知所为何事,满脸惊慌之色。领头的那军士对这老头喝道:“把公子和先生送到镇北侯府,若你有何不周到之处,小心军爷我摘了你脑袋。”
那老头一听只是驾车,这才放下心来,连声应是。
那军士向楚铮和吴安然行了一礼,道:“五公子,吴先生,二位请走好,车钱小的已经付过了。”
楚铮见那老头脸色愤愤不平,哪象收了车钱的样子,也不说破,向众人道别后与吴安然一起上了车,向镇北侯府驶去。
拐过一个路口,楚铮探出头道:“老人家,先不去镇北侯府,你载我们到马鸣巷。”那老头见如狼似虎的禁卫军也对这二人极为恭谨,自然不敢有违,忙转过马头驶向马鸣巷。
车厢内顿时沉寂下来,楚铮和吴安然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尴尬。这么多年来,师徒二人之间还是首次有了芥蒂,虽说楚铮已认错在先,但两人还是有些不自然。
那几个军士大概比较心急,挑来的这辆马车模样虽光鲜,但坐起来却颠簸个不停。吴安然听着车轮的吱吱声响,目光有些茫然。
忽闻楚铮开口问道:“那人可是魔门中人?”
吴安然向楚铮望去,见楚铮看着自己,那原本稚气的面庞上已颇有几分老成。
楚铮见吴安然并不回答,也不着急,自顾自的说下去:“刺杀梁上允对京城无论哪方都无好处,朝中有识之士如方才那方中诚也都看出来了。既然非我大赵国人所为,那就很容易判断出是何方指使。东吴历来偏安一隅,与世无争;南齐方遭新败,自顾不暇;唯有西秦一直对我朝虎视眈眈。如今论国力,大赵已太平数十年,而西秦则方经内乱,赵应在秦之上。论将领,我大赵也是名将辈出,郭怀郭大人等人绝不在西秦薛方仲之下。只不过这些年来赵国君臣内争不休,一直无力对外。家父到了朝中后,整个朝堂逐步稳定下来,三大世家成联盟之势,当今皇上已无力抗衡。西秦与我大赵曾多年交战,双方已成世仇,这种情形再过个三五年,西秦不来攻打大赵,我大赵也会对西秦用兵。若徒儿是那秦王,也不会坐视赵国愈加强盛,想方设法要使赵国乱起来,这样西秦才有机可乘。”
吴安然忍不住一笑:“若我是秦王,呵呵,你这臭小子口气不小啊,敢与君王相提并论。”
楚铮见吴安然开始叫自己臭小子,显然已开始恢复常态,心中高兴。他平日与这师父随便惯了,笑道:“那又如何,陈胜吴广当年就已叫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何况这秦王在我大赵国人眼里,也不过是个乱臣贼子罢了。”
吴安然沉声道:“那陈胜吴广是什么人物,他们的言语你也拿来乱说,难道你真想造反不成?”
楚铮自知失言,忙掩嘴咳嗽数声。
吴安然道:“你方才一席话,对天下大事分析得很透啊,为师倒看不出你竟有如此本事。”
楚铮干笑道:“大都是听父亲所说,部分也只是徒儿的揣测之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吴安然不置可否,忽道:“你怎知今日那人是魔门子弟?”
“师父难道忘了当日在万花楼上,那天魅门主徐景清曾说过,西域魔门已投靠西秦,成了秦王的爪牙了吗?”楚铮耸耸肩说道,“师父今日又一反常态,对那人心慈手软,毫无当年你向徒儿吹嘘的‘魔秀士’之风范,徒儿若再想不到,岂不是也太笨了些。”
吴安然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你猜的没错,那人手中所持弯弧刀的正是魔门血刀堂的独门兵器。为师当时心里也是矛盾的很,血影堂毕竟是魔门一支,门规中虽没有规定以魔门为尊,但多年来血影堂一直与魔门同气连枝,为师年轻时也曾远赴西域,与血刀堂堂主赫连雪等魔门高手相交甚好。为师又不象那徐景清,已立誓退出魔门。你让为师怎能对赫连雪的门人下手?”
楚铮点点头,道:“徒儿明白,师父是念故人之情。可那魔门刺杀我大赵重臣,徒儿虽是血影堂传人,但也是大赵臣民,儒家曾说:天地君亲师,无论是为君还是为我楚家,徒儿都不会让这些魔门中人再回西秦的。”
吴安然叹道:“为师也知道你的苦衷。算了,为师会将你逐出血影堂,日后你对上他们也少些顾忌,反正你修习的内功是龙象伏魔功,没人会看出你是魔门中人。不过你既为鹰堂堂主,堂中高手众多,也不会轮到你亲自动手。”
马车的车厢颇为狭窄,楚铮弯着腰勉强向吴安然行了一礼,道:“那好,徒儿今日就退出血影堂了。”
吴安然怒道:“哪有你这般草率的,至少也得到府中摆上香案,告敬师门前辈吧。”
楚铮嘻嘻笑道:“徒儿……哦不,在下做事向来重于心而轻于形,虽然我退出血影门,仍将您老当成师父看待。何况您收我徒也没几人知道,何必这么麻烦,等这些人伏法后,我再回血影堂好了。”
吴安然哼了一声道:“你以为血影堂是什么,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楚铮笑道:“您不是说过徒儿是绝世奇才吗,那对徒儿这种奇才,血影堂门规是否能放宽些?”
吴安然刚想喝骂,驾车的那老头敲敲车门,道:“二位客官,马鸣巷已经到了。”
楚铮忙跳下车,对那老头说道:“好吧,就到这里,你回去吧。”
那老头却有些不敢,道:“那些军爷交待过的,一定要将二位客官送到镇北侯府的。”
楚铮自那日在万花楼做了次冤大头后,总算明白了零钱的重要性,从怀中掏出几贯大钱递给那老头,道:“那些军士还得听本公子之命,不必担心,拿了这钱回去吧。”
老头大喜过望,本以为今日是霉星高照,没想到却碰到了个财神爷,忙接过钱连声道谢,驾车回去了。
楚铮和吴安然如往常一样,在巷子里绕了几个圈后,才进了鹰堂总堂。
到了议事厅,鹰堂众执事都已来齐了。楚铮看了一下众人身旁的茶盏,一点热气也无,显然已是等了好久了。
楚铮坐上首坐,呵呵笑道:“路上有事耽搁了,让诸位久等了,请勿见怪。”
张伯昌等人连称不敢。蓝紫二堂的执事楚左棠和宣祖和脸色不善,若在往常,这两人早就出言嘲讽了,可今日京城里出了如此大事,两人也不笨,知道楚铮此时将众执事召集到此是要找他们算账来了,于是默不出声。
楚铮看了这两人一眼,心中冷笑,暗想你们两个今日倒学乖了,不出风头想躲过去,哪有这么容易。
楚铮环视众人一眼,道:“蓝堂楚执事和紫堂宣执事两人来了没有?”
楚左棠和宣祖和腹中暗骂,自己明明就坐在这小子下首,可他就视而不见,显然是故意找茬。两人勉强起身道:“属下在。”
楚铮冷哼道:“今日之事,两位也都知道了吧。”
楚左棠咳嗽一声,道:“属下略有耳闻。”
楚铮道:“那你二人可知罪?”
楚左棠和宣祖和见楚铮丝毫不给二人面子,心中恼怒,两人对视一眼,均不回答。
“当朝刑部尚书在上朝途中被一群黑衣人当街刺杀,这是我大赵自建国以来从未有过之事,”楚铮向下扫了一眼,“你们蓝堂、紫堂负责打探京城和我大赵境内的情报之事,居然事前毫无消息。这群刺客据说有数十人,若他们是京城人氏,这么多高手聚集在一起你们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