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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也动弹不得,又飞快地扯下斗篷往自己身上一裹,装着哼哼卿卿地站起身
来。小太监这才爬了起来,嘴里嘟囔着,又把披斗篷的人往肩上一扛,他万
万没料到,这一瞬间,斗篷里已演了一出调包计,还一面走一面央求背上的
“惠仙秀女”千万不可在万岁爷面前提起被摔一事哩!
小大监径直将“惠仙”送到了雍正皇帝的罗帐中就转身出去了。这时
雍正早已等得心焦,在枕上呢呼:“爱卿,快来吧!”吕四娘把斗篷一掀,霍
地站起身来,一脚踏在雍正皇帝的胸膛上,同时从腰间拔出宝剑抵住了他的
咽喉,低声喝道:“我乃吕留良之孙吕四娘,今夜特来取你人头,以祭我全
家老小在天之灵!”
雍正皇帝可真是所料不及。眼下受制于人,本有的一身武功也无法施
展,吓得身于象筛糠一样抖个不停。不待他出声,吕四娘已高举起宝剑,带
着满腔仇恨,一剑砍下了雍正皇帝的头颅,一切只在瞬息之间就完成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值班的太监发现皇上的脑袋已不翼而飞,圆明园中
顿时乱成一团,可这时吕四娘早已回到了妙音庵中。
悟因法师和吕德已不期赶到妙音庵,与吕四娘一道摆下香案灵牌,用
雍正皇帝血淋淋的人头,祭奠了吕氏一门冤魂。悟因法师指着雍正的首级哈
哈大笑道:“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快哉!决哉!”
吕四娘出手弑君,当然不便久留京师,祭奠完毕,由吕德提了人头,
三个人飘然远去,这时曙光正照亮了东方的天际。
吴藻芳心比天高
吴藻出嫁时已经二十二岁了,按当时的习惯已算是晚动婚姻了,娘家
和婆家都是一方富商,婚事自然办得红红火火,迎亲是十六人抬的大花轿,
装饰得溢彩流金,鞭炮声、锣鼓锁呐声响彻云霄,送亲的嫁妆排出了好几里
地,场面煞是可观。
可新娘吴藻并不欣喜,不象一般的新娘子那样羞怯怯、娇滴滴,满怀
着兴奋和憧憬;她神情淡淡,心境也淡淡,似乎已把未来的生活猜透,一切
都将是平平淡淡。
旁人看来,吴藻实在是个泡在蜜糖里生活的人了。父亲是富甲一方的
丝绸商,把唯一的宝贝女儿看得比眼珠还重,从小在父母浓厚的宠爱中长大,
锦衣王食,无忧无虑;虽说婚事是拖晚了点,可终究嫁的是个朱门大户,家
财万贯,事事不愁,对新进门的媳妇百般珍视,吴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可她偏偏觉得遗憾。并不是心中另有他人,也不是父母强迫而成的婚姻,要
说原因,只能怪吴藻一颗比天还高的心。
吴家住在仁和县城东的枫桥旁,与大词人厉鹗的旧居比邻。也许是出
于对邻家名士的景仰,吴藻的父亲虽是个地道的商人,却对书香风雅之事特
别感兴趣。爱女吴藻自小就显得颖慧异常,吴父对她十分看重,重金聘请了
名师教她读书习字、作诗填词、弹琴谱曲、绘图作画。吴藻果然没让父亲失
望,方到及笄之年,诗书琴画样样精通,尤其是在填词上别有造诣。在这种
优越的家境里,吴藻的童年和少年不但甘甜如怡,而且充满着情趣。月下抚
琴,雪中赏梅,与花儿谈心,同燕子低语,那情景从她写的一阂“如梦令”
中便可看出一斑:
燕子未随春去,飞入绣帘深处,
软语多时,莫是要和依住?
延停,延停,含笑回他:“不许!”
燕回燕去,无忧无虑的小姑娘渐渐长大了,人大心也大,吴藻对自己
生活的这个小天地开始有几分不满了。从书中她了解到,很多文人才士都喜
欢聚集在一起吟诗填词,不但可以相互唱和,还可以相互指点品评。风清月
明,薄酒香茗,三五好友,诗词互答,她对那种生活十分向往;可是仁和这
个小县城里,根本没有闺友组织的文会,一个大姑娘抛头露面是被视为大逆
不道的,而她的家庭及亲友中又绝无能陪她谈诗论词的人,她只能一个人独
吟独赏她的才情,于是诗词中也不免染上了愁怅。那阂“苏幕遮”中就流露
了这样的情绪:
曲栏干,深院宇,依旧春来,依旧春又去;
一片残红无著处,绿遍天涯,绿遍天涯树。
柳絮飞,萍叶聚,梅子黄时,梅子黄时雨;
小令翻香词太絮,句句愁人,句句愁人处。
转眼到了婚嫁的年龄,吴藻不只是才高情浓,家庭优越,还长得风姿
绰约,容貌清秀,实在应该是“千家羡,百家求”的闺中宠儿。事实上到吴
家来求亲的人也确实踏破门坎,因为吴家是富商,人忙谈婚嫁的讲究门当户
对,所以求亲的也多是纨绔子弟,吴藻嫌他们胸无点墨,一一摇头拒绝了。
仁和县城里才子本就有限,有的家境清贫,有的埋头苦读,谁也没想到吴氏
商贾之家还藏着个锦锈才情的大姑娘,就是想到了也会有不敢高攀之虑,如
此一来,才貌双全的吴藻竟然芳龄虚度,婚事磋舵,一直拖到了二十二岁。
“女儿大了不中留”,吴家父母开始着急了,他们软磨硬劝,终于使吴藻
勉强答应了同城丝绸商黄家的求婚。其实,对这门婚事吴藻一点兴趣也没有,
可自己已苦苦等了这么多年,心中的白马王子无由降临,也许自己生就是商
家妇的命,任凭怎样的心高,也摆脱不了命运的限定,只好认命了吧,她的
心已有些淡漠。
黄家是世代的丝绸商,富实足以与吴藻的娘家相媲美,可是却从未出
过读书的种子。
吴藻的丈夫从少年开始经商,除了看帐本外,就不再摸别的书本;但
对妻子的才情他特别羡慕,对她百般宠爱,还特意为她布置了一个整洁宽敞
的书房,让她独自在家中经营出些书香气息来。
初见丈夫支持自己读书作文,吴藻还暗暗惊喜,以为丈夫也是个知解
风雅的人,自己错识了他。于是当丈夫忙完商务回家后,她喜盈盈的拿出自
己的新诗新词读给丈夫听,丈夫倚在床头,频频称好,待吴藻读完再看丈夫
时,他己坐着睡着了。原来只是附庸风雅,到底是个庸俗汉!吴藻的心又重
新掉进了冰窟,一腔风情无人解,冰冷的泪珠无声地从她眼中泌出。
丈夫虽然不懂她的诗词,对她的生活却关怀得无微不至,衣食住行,
全不需吴藻操心,她天天关在自己的书房中,一心一意编织她的闲愁。除了
偶尔操琴舒泄外,她的愁大都系在了词句中,琴无知音空自弹,词还留在纸
上,今人不看后人看。看她的一阕“祝英台近”词,便可窥见她婚后的心情:
曲栏低,深院锁,人晚倦梳裹;恨海茫茫,己觉此身堕那堪多事青灯,
黄昏才到,又添上影儿一个。最无那,纵然着意怜卿,卿不解怜我,怎又书
窗依依伴行坐?算来驱去应难,避时尚易,索掩却,绣伟推卧。
因恨丈夫的粗俗,她无意取媚讨欢,甚至懒于梳妆。丈夫整天忙于商
务,深夜回家也多半累得只能睡觉,没有心思对她轻怜蜜爱,怎不让感情细
腻的她伤心难过。但要说丈夫不爱护她可有些冤枉,只能说他不懂得怎样才
能安慰得了她那颗孤高寂寞的心。
见妻子被闲愁折磨得日渐憔淬,丈夫十分心疼,自己没有时间陪,便
劝她多交些朋友,也好换换心境。吴藻确实觉得无聊,便接受了丈夫的建议,
开始结交一些红粉闺友。
吴藻交友当然是选那些懂诗解词的,挑来选去,这种女子县城里只有
那么几个,而且这些人虽然粗通诗词,可在才情卓绝的吴藻面前,常常只有
仰慕,赞叹的资格,很难有什么唱和。
吴藻仍然不满足,但通过这些闺友,她慢慢结识了一些真正的文人才
士,他们一般是这些闺友的兄弟和丈夫。吴藻的词作传到文人才士手中,他
们不由得击节称叹,一些性情比较开放的人开始邀吴藻去参加一些文人们的
诗文酒会,征得丈夫同意后,吴藻欣然前往。
生活在那些情趣高雅,大吟诗词的文人中间,吴藻宛如鱼儿得水,顿
时变得活跃、开朗起来。吴藻的诗词在当地文人中间引起极大的轰动,他们
称她是“当朝的柳永”,词句似是信手拈来,却蕴含着深长的情意。吴藻与
这些儒中长袍的书生一同登酒楼,上画航,举杯畅饮,高声唱和,丝毫没有
拘束。他们常常月夜泛舟湖波上,深更不归;春日远游郊外,带醉而回。吴
藻的这些行径实在是越出了妇人的常规,可是她丈夫并不干涉,只要妻子高
兴,他不在乎别人说三道四,因为他有他的理由:吴藻是个不同于一般女人
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