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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柔唇角微牵,欲言又止,终是一言不发的转首,看向前方的梅树,问道:“念秋,听说皇后蓝妤曾经武艺高强,你见过她的身手吗?”
“见过,深不可测,尤其是她的轻功,踏雪无痕,独步天下。”
“踏雪无痕!”以柔喃喃重复着,看看自己在雪地上的脚印,自嘲一笑,蓝妤授她武学书籍,其中记录了轻功修习之法,自已始终是达不到那样的火候。又若有所思的问:“蓝妤认得你们吗?”
“我与素秋当年是陛下身边的影子护卫,所以我们见过她,但她没见过我们。”
“这就好。”以柔松了口气般,“你可知她的武功是怎么废掉的吗?”
“具休详情,奴婢未曾目睹,只是听说她为了给陛下逼毒,散尽了全身内力。”
以柔默然,向来缘浅,奈何情深。世人皆恨红颜误国,又岂知红颜命薄。
“娘娘,有人来了。”念秋低语,唤醒了沉思中的以柔。
皇后宫中的女官向她走来:“贵妃娘娘,皇后召见。”
玉宸宫内,蓝妤慵懒的倚在锦榻上,也许是因怀有身孕,明艳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温柔与详和。她示意面前行礼的以柔坐下,微笑道:“妹妹,我们有些时日不见了,本宫今日想与你好好聊聊。”
以柔身子略略前倾,恭敬道:“上次娘娘叫臣妾不必每日请安,臣妾以为娘娘不喜打扰,故近来未曾请安,还请娘娘恕罪。”
“以柔,你不必如此谨言慎行,这不是你的本性。”蓝妤依然笑颜可亲,拿出那张药方递给以柔,语气轻描淡写, “本宫只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以柔瞄一眼药方,神情自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臣妾不明白皇后娘娘所指是何事?”
“不要对本宫说你不知道。虽然本宫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把梦洁手中的药方换掉,但是本宫知道是你做的。你一向喜欢模仿本宫,不是吗?连本宫的字,也能模仿得以假乱真了。”蓝妤含笑说着,轻言软语,似乎在与闺中密友说着什么愉快的事情。
以柔回她一个灿烂的笑容,很真诚的说:“臣妾只是想帮助娘娘,娘娘并不想为皇上生育子嗣,对吗?”
“哦?”蓝妤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先设计让本宫怀孕,再嫁娲给本宫,你是这样帮我的吗?以柔,说实话,本宫的耐性有限。”
“我曾经与皇后一样,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金枝玉叶,拜翼帝所赐,家破人亡。皇后可知,我的至亲至爱之人是如何惨死的。家父被乱刀砍死,暴尸荒野,野狗争食之;小妹被捏碎琵琶骨,沦落为军妓,受尽凌辱而死。”以柔依然在笑,凄惨的笑着,声音空洞无力,“这样彻心透骨的痛,皇后你体会过吗?”
蓝妤听得有些动容,却不开口,静静听着以柔说话:“我恨自己没有能力把那个罪魁祸首千刀万剐,所以只想把自己所承受过的痛还给他,让他也尝尝失去至亲至爱之痛。他的至爱就是皇后你,你的淡漠无情已经让他受尽折磨,所以我不必再做什么;他的至亲,他所想要的只有皇后为他生育的子嗣,所以我先成全他,品尝过得到的喜悦,才能休会到失去的痛苦。至于嫁祸给皇后,非我所愿,可只有这样才能令他痛得更彻底,还有什么比得上被自己心爱之人所伤更痛呢。”
“就这样?”蓝妤问。
“就这样,该说的我都说了,皇后准备如何处置我?”以柔平静的答着。
“那么,你假怀孕,假落胎,又是为什么?”
以柔一惊,抬首看着蓝妤,“你,怎么知道的?”
“我本只是有点怀疑,现在确定了。少量的芜樱加上益母草服用后,不会致命,但会出现与小产一般的脉向与症状,而且会导致女子终身不孕。我没想到你会用自残的方式,所以轻信了你。以柔,你何苦这么做?”
“若不这样做,怎么名正言顺的留在皇宫,又怎能获得娘娘的怜惜与信任呢?”以柔的眼中带着讥诮
蓝妤轻轻摇首,“以柔,你不是要获得我的信任与怜惜,而是想获得陛下的信任与怜惜。我曾以为你接近皇上,是为了有机会刺杀他,为父报仇。以为你虽然聪慧,但毕竟是养在深闺的弱女子,心思单纯,才会想出以身侍敌的傻办法,却忘了你是曦国辅政的太子妃。所以我错了,皇上也想错了。你要的根本就不是皇上的性命,而是要他与你一样,国破家亡,要他活着,生不如死。”
以柔注目凝视蓝妤,片刻,唇边绽开一抹邪魅的笑:“皓晨曾对我说,皇后不懂玩弄心机。”
“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曾在朝堂间、沙场上,为他出谋划策呢?”蓝妤指尖无意识的敲打着软榻上的小几,轻轻笑了起来,仿佛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他居然会看错你,原来翼帝并非传闻中的那样明智。”
“他没有看错我,我是不玩弄心机。任何人玩弄心机,必定有他的目的,或如你想报仇,或想夺权,或想争宠,而我即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想夺权争宠,何况我生性懒惰,不想累着自己,向来喜欢不花思的随性而为。就如今日,我有事也只是与你当面说清,而不想背后费思量。但并非就看不透别人的心机,无力自保。”蓝妤悠闲的品着茶,含笑道:“以柔,我若把这些事告诉陛下,你说他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皇后会说吗?那我可真为景枫不值。”以柔镇定下来,她要赌一把,赌蓝妤对景枫的感情,“皇后可知,我与景枫成婚二年,他连我的手都不曾碰一下;在难得清醒的日子里,他只穿蓝色的衣服;皇后大婚那一日,他抚琴反复弹奏着一首名为《蒹葭》的曲子,直至伏案昏迷;还有——”
“够了,”蓝妤眼眸下垂,长长的羽睫遮住了她的眼神,平静的语气中有着一丝掩不住的颤音,“你想说的是什么?”
“我想说的是,即使你害得他国破家亡,他还是深爱着你,为你洁身自爱;而你呢,不但没有为他守住贞洁,连他的骨肉也没保住,现在难道连他的性命也要夺走吗?”以柔直视着蓝妤,冷冷道:“如果我被治罪,为了自保,我会把一切都供出,哪怕是没有的事,我也可以编出来,你说,事关景枫,皓晨是信你还是信我?”她调平气息,又凄然一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所以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的。”
蓝妤抬眼,冷幽深邃的双眸盯着以柔,缓缓道:“你杀过人吗?”
“暂时没有。”
“我杀过很多人,当年征战沙场时,往往一道命令,就决定了千万条人命。所以你要明白,我并非是什么善良之辈,多杀一个人少杀一个人,于我并没有什么区别。”
“皇后想杀了我吗?”
“不,”蓝妤摇头,“你可以继续做你的柔贵妃,但是,记住,老老实实的做皇上的女人就好,不要再玩什么花样,我会牢牢盯紧你。如果你再试图做出谋害皇上和我孩儿的事,我会杀了你。”
以柔站起身,向门口走去,刚到门口,又急急折回至蓝妤面前:“你不爱他,为什么还要这样维护他?”
“你爱他,为什么一定要逼自己去伤害他?”
心柔怆惶后退一步,脸色苍白,一种尖锐的痛从心中呼啸而过,蓝妤明亮的双眸如明镜般,照得她无所循形,闭了闭眼,咬牙道:“我疯了才会爱他,我恨他,恨得、恨得………。”,恨得怎样呢,以柔呆立,不知该怎么说。
蓝妤有些怜悯的看着以柔:“你是爱他的,以柔。你有多恨他,就有多爱他。”
宫室内一片沉静,以柔与蓝妤彼此对视着,以柔的眼中是矛盾、挣扎、痛苦,蓝妤的眼中是恬静、了然。许久许久。终于,以柔深深吸一口气,理清纷乱的思绪,平静而疲倦,点头道:“你说得对,我恨他、也爱他,可那又怎么样呢?我不可能爱他爱到可以放弃家仇国恨,我是曦国人,就如你始终是天翼国人,景枫为你所付出的是得到天下的机会,而你始终都不会为他放弃天翼国。”
“呵,”蓝妤笑了起来,掩不住的忧伤似流水般倾泄而出,“以柔,你错了。天下分久必合,两国征战,必有一兴一灭,强存弱亡,这是战争法则。不管哪一国取得天下,非我所能决定,也非我所关心。莞河之战后,我再也不过问政事与军事,只要景枫还在一日,我就不会与曦国为敌,但也不会背叛皓晨。现在你是在皇宫中,我明知你的所作所为,若还听之任之,无异于纵容你,而背叛皓晨。以柔,我只要你保持中立,不过问两国之间的战事既可。”
“为什么,你并不快乐,你是不得已才和他在一起,却不肯背弃他?”
“从七岁起,父亲就告诉我,他是我要一生守护、效忠、追随的人,我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