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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白静一时气结,恨恨地直跺脚。马可冲她笑了笑,不和她斗嘴了。
“你们回去把笼子换掉吧。我先去给一个客户送份计划书,等会儿我回来拿笼子。”,马可刚想走,白静叫住了他。
“德国马克,你领带歪了。”
白静调皮地笑着,眼睛里却很温柔,她伸手给马可正了正领带。
“哦?”,马可一愣,有些尴尬,“谢谢。”
9 老烟枪与大酒鬼
马可费了好大劲儿才找到那个客户。他看了保险计划书,却不置可否,马可便试着邀请他参加客户联谊会。没想到出奇的顺利,他很爽快地就同意了。马可在心里喊了声万岁,凭他的感觉,这个单差不多大功告成了。马可陪那人侃了一会儿足球,什么欧洲冠军杯,意甲英超,赌球黑哨,狂侃了一通,捎带着又把中国男足骂了个狗血喷头。
大概一个小时后,马可就起身告辞了。沿着那条街,马可又拜访了几户居民,可惜效果不是太好。反正已经有所收获了,马可心情不错,就回了H大。
马可想去泡会儿图书馆。
以前在大学的时候,马可一般只去图书馆的阅览室看些杂志报纸之类的,很少去碰大部头的经典著作。等到毕业离开学校了,马可才突然怀念起学校的图书馆里那一排排的书架。一有时间,马可就到图书馆里看书,找把椅子,在一个角落里安安静静的抱上本《伊豆的舞女》或者《百年孤独》,一读就是一天。这种惬意与安静,只有离开大学后才会懂得去珍惜与感受。
马可正低头往图书馆走去,突然肩膀一震。马可吃了一惊,回头看了看,竟是以前的大学同学——大竹杆老毛。
老毛身高一米八二却只有一百来斤,简直就是一串鲜排骨,精瘦如大竹杆,以前是马可隔壁宿舍的。
这家伙是有名的天王级的大烟枪,世界第一等的大烟鬼。据说他的嘴巴和鼻子每年排放进大气层的烟尘和悬浮颗粒的数量,在世界上仅次于火力发电站和火葬场的大烟囱。很多人认为南极上空的臭氧空洞,他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以前在学校时,这家伙就整天叼着烟,一天不抽掉三包烟就不是老毛的作风。至于吸烟致癌的残酷现实,他也置之一笑,“哼,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此君虽然吸烟无数,却极少抽过高于四块钱一包的烟。毕竟老毛烟草消耗量巨大,而口袋里的钱又非常有限,所以为了保证供应,实现可持续化发展,只能牺牲质量了。烟龄十年,却没抽过什么好烟,也算老毛人生的一大悲哀了。
无奈,即便如此,老毛的烟草供应有时候也还是难以为继。最惨的时候,实在买不起成包的烟了,老毛不知道去哪里淘来了一杆一米长的大烟袋和一大方便袋烟丝。于是学院里的教授们就有幸看到身材像个竹节虫的老毛,在他们的课堂上扛着一杆大烟袋悠然地喷云吐雾的滑稽场面了。只可惜,这些烟丝也很快消耗光了。失去了烟草的滋润,老毛人比黄花瘦,熬得眼珠子都红了。
某晚,月黑风高,夜深人静。老毛换上夜行衣,用一毛巾蒙面,持一手电筒,遂蹑手蹑脚溜出宿舍。正巧一舍友半夜起床撒尿,见老毛诡异装束,大惊,“毛君,如此这般,意欲何为?!”。毛答,“无钱买烟。”。舍友更惊,“君子生财,取之有道,毛君岂可铤而走险?!”。毛不悦,“君之所言,何意?”。舍友作痛心疾首状,“近日吾闻公安机关严打入室盗窃,毛君不可顶风作案,自毁前程。窃以为万万不可!”。“啰嗦!”毛不耐烦,欲走。舍友执其衣袖苦劝,“毛君三思!不可执迷不悟——”。“我操!”,毛暴起一拳,将舍友揍倒,遂扬长而去。
天亮的时候,老毛回来了,手里提了一大方便袋子烟头儿。舍友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一场误会。舍友出去一看,果然,整个校园内都干净异常,没有一个烟头儿!老毛将烟头儿里的烟丝小心剥离出来,略一晾晒,就塞到烟袋锅子里猛抽起来,靠这方法他竟然又坚持了一个月。经此一战,老毛成为“骨灰级烟鬼”的代名词而名扬学院,成为众多烟鬼顶礼膜拜的偶像。
大学里老毛的最大理想是成为某一卷烟厂的形象代言人,然后就——无奈始终没有遇到慧眼识英才的伯乐,这令老毛不禁感叹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
“马可,看不出来呀,人模狗样的了!”,老毛一边掀着马可的西装(十有八九是在看马可有没有烟,这从他失望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来),一边呲着一口黄牙拿马可开涮,“在哪里做CEO呢?”
“小公司,不值一提,IBM!刚刚从微软跳槽,操,比尔·;盖茨嫌我比他有能耐,怕我赚的钱超过他,让他丢面子,就把我的副总裁给撤了。然后呢,小日本的索尼,松下和东芝什么的,就非要拉我过去做亚洲区总裁,你想呀,我这么爱国的人怎么可能为了区区1000万年薪当汉奸呢。后来去了芬兰,喜欢那里的空气清新嘛!在诺基亚干了半年,感觉自己半年里把公司发展到了顶点,已经没有提升空间了,就又到了IBM作CEO了,我喜欢挑战。这几天我正在考虑换工作,美国通用电气那边是三天两头的打电话催我,杰克·;韦尔奇那小老头儿太不够意思了,也不先跟我说一声就向他们推荐我了,烦呀!大概就是这样了。”
马可和老毛从来都是一句正经话也没有的。
“哈哈,马可你就吹吧!”
老毛拉着他就往路边的石凳上摁,然后就两只眼发着光,直勾勾看着马可问,“都多久不见了,你小子都去哪里了?”
“还能去哪里呀,就是欧洲美国,美国欧洲的一直飞,闲着没事就去牛津哈佛演讲,再不就是白金汉宫白宫的一直忙着赴宴——”
老毛被气得直接想把马可掐死!
两个人如太空漫游般地一通穷吹猛侃之后,总算又回到了地球表面。
“你怎么考研了?想当初你不是说考研的人都是猪吗?你自己怎么也往猪圈里钻了?”,马可笑着问,看着又瘦了一圈的大竹杆,马可感觉把他和猪联系在一起,本身就很滑稽。
“我日!猪也比现在的我强。兄弟呀,我现在的日子那简直是‘猪狗不如’,还不如猪呢。人家猪还不愁吃不愁住的,整天都睡大觉呢!我呢,一个月累死累活的,就他妈的一千三百块钱,房租一交就剩下九百,够买几包烟?!”,老毛衡量什么东西的价值的时候,统统换算为“某某东西够买几包烟”,这就是烟鬼的思维方式。
他边说边点上一支烟,又开始烟雾缭绕了。
“工作呢?”,马可看了看老毛的烟,三块钱一包的哈德门,看来此君当真是混得够惨淡了。
“现在是一边工作一边看书了,真他妈的累。”
老毛有些黯然,长长吁了口气。
“考什么专业呢?”
“还没定呢,反正是咱学校的管理学院的。你小子啥时候卖上保险了?上次听别人说你不是在搞电脑耗材吗?”,老毛的语气充满了关切与真诚。
“破产倒闭了呗,还是干这种没本的保险买卖适合我呀,呵呵。用迪克牛仔的话说就是,我一言难尽,忍不住伤心呀——”
正说着,老毛的手机响了,他接完电话就骂开了。
“我日,公司那帮鸟人!马可,我得马上去找管理学院的一个导师了,下午他妈的还要赶回公司去,时间太紧了,我们以后再好好的聊聊。不好意思了,兄弟!”,老毛憨笑着拍了拍马可的肩膀,眼睛里有种真挚的情感。
马可也笑了笑,在老毛干瘦的胸口上捶了一拳,“老毛子,好运!”
两个抱了抱,马可闻到了老毛身上刺鼻的烟草味,却感觉非常亲切。
老毛匆匆告别了。
马可看着他那略显憔悴的背影,不禁感叹生活的无奈。马可以前对老毛还相当的反感,现在却明白自己当初的那帮兄弟是那么的可爱。
马可倒是想起了当年堪与老毛齐名的另一位高人——陕西人老秦。
这家伙与老毛不同,他专攻酒精学,嗜酒如命。生性狂放的老秦,喝上酒就更加惊世骇俗了。此君经常喝醉酒后,到大街上挥舞着空啤酒瓶,大喊着:“我一声令下,踏平青岛!”,然后就唱起陕北民歌,醉醺醺的半睁着眼(因为他实在是睁不开了)在马路中间昂首阔步。他走到哪里,哪里就响起汽车的急刹车声和司机们的咒骂。他还浑然不觉,继续漫步人生路。
最绝的一次,老秦喝醉了,从一家酒店里歪歪扭扭的出来后,看到几个人正要钻进一辆帕萨特轿车。他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就单单看上这辆车了,一把将人家拉住,抱住人家的腰就嚷嚷着说想搭个车。人家不同意,他就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