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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要留下海家的骨血,留下海家的根儿。她用眼神与身体语言告诉桩子,桩子心领神会,身体力行。
接连三日,小两口都是在床上翻云覆雨。
这日中午,她为他打理行装之后,又精心煲了一锅“五鞭汤”。此五鞭为牛鞭、猪鞭、驴鞭、马鞭、羊鞭,加上枸杞,文火炖三个时辰,此汤有滋补壮阳之神效,可以半日张飞不下马。他从外边匆匆赶回,闻到五鞭汤香味扑鼻,又见她目光娇柔且放纵,不由心照不宣,端起汤碗一饮而尽。少许,他便觉得周身燥热难耐,老鹰抓小鸡般抱起她,上床就“杀”,地动山摇地连“杀”两次,将她“杀”得呼天啸地,最终不省人事,软在床上成了一摊泥水儿。
临行前,她取出一枚玲珑、别致的“亚当夏娃”。这是她汲取大哥所制的“连体亚当夏娃”之营养,又揉进她的才思才情精工制作而成。乍一看是连体的,水乳交融,天衣无缝,其实是一套二,又叫“阴阳合”,阴枚夏娃与阳枚亚当,都用红丝线牵着。她拎起阴枚夏娃,挂在他颈上,悬在他胸前。他托起一看,不由为之愕然,这夏娃的神态五官,竟与她的神态五官酷似。惊叹之余,他拎起阳枚亚当一看,其倔强神情,活灵活现,活脱脱的一个自己。他一把将她揽在怀中,将另一个“他”缠绕在她胸前。
此刻,桩子托起胸前的“她”,一边仔细端详,一边想着今后将是天各一方,生死未卜,不由悲从中来,泪流满面。
后来,这阴枚“夏娃”,桩子伯在黄河滩上转送给了姚佳。几十年后,它竟轰动了美利坚合众国的雕塑界。
就是这套袖珍的“亚当夏娃”,被后来的研究者认定是绝代泥塑珍品。
作为现代雕塑艺术的门类之一,它使盛女的名字不朽。
第35节:卷四 将军藤
19.公元20世纪30年代末
将军藤
自从住进这小白楼里,盛女便惊骇“将军藤”的葳蕤。
时值隆冬,万木凋零,一派萧然,唯它生机勃勃,繁茂葱茏。分蘖出的须根,像抓地龙草拖严了墙脚,紧紧缠裹了铁梨木博古架,更多的钻透地板,深深地扎进楼的根基里去了,似藤非藤的枝干粗如手臂,游蛇般四处伸蔓,网结了客厅的四壁,森森地爬满了天花板,阔叶如扇,肥韧亮丽。其间璎珞珠垂着串串紫果,像嘟嘟噜噜的紫葡萄。
她曾好奇地品尝了一颗,味道鲜烈,有一股极浓的怪味儿。
“将军藤”是司令大哥随口叫出来的。至于它的真名为何,她不知道,桩子说不出来,庞班长一行也无人通晓。
这天,盛女授意桩子问及将军藤。开始司令大哥一反常态,吞吞吐吐,不肯明说,但经不住桩子穷追不舍,只得和盘托出。
大哥发现它是在一堵峭壁前。那回他鏖战中只身突围,三面追兵如滚滚洪水猛扑不舍。他仰视与天相接的峭壁,正嗟叹一腔热血要抛洒于此时,蓦然发现它摇曳阔叶伏壁攀援直上崖顶,像从空中抖落一条绳索,不容细想,他抓着它爬了上去。
大哥逢凶化吉,连升三级,成了司令。他念念不忘这根救命藤,专程赶来瞻仰,见它形状怪异,非草非藤非树。他好生困惑,拨开旺草,扒去土壤,仔细察看,才发现它根植于一具骷髅中间,旁边还有一柄锈蚀斑斑的佩剑——死者无疑是位将官。他一番膜拜之后,从根部劈出一枝,附上一捧老娘土,移植于小白楼墙脚。
这日,有白匪侵袭教堂。听到响动时,盛女正在阳台上晾晒衣物,她一眼认出领头的匪首,正是当年她与桩子逃离故土时,在铁路上施暴被咬掉舌头的“马脸”。她不由一声惊叫:“大哥啊,有土匪……”此时,司令大哥与警卫班已经冲向匪徒。不等庞班长拉开枪栓,司令大哥的手枪已经响了,子弹从匪首“马脸”的后脑勺入,前额头出,紫红的血掺杂着乳状的脑浆渗出。
此情此景丁点不漏地扑入了盛女的视野,令她恐怖,更令她作呕。
接下来,司令大哥与庞班长窃窃私语,让她多了个心眼。
她透过帘缝,悄悄看了个究竟。原来是大哥指点着庞班长,取了盆来,用小勺将“马脸”的血与脑浆的混合物刮擦下来,端进小楼。
她踮脚下楼,发现大哥与庞班长正在浇灌将军藤。等他们离去后,她匆匆下楼,扒开将军藤根部新盖的浮土,顿时一股恶腥扑鼻而来。定睛一看,被浇灌过的土黑红渗白,再仔细分辨,果真是血与脑浆的混合物。
她豁然开朗,难怪将军藤如此怪异,如此发达。她仰头扫一眼串串肥硕的紫果,一股浓浓的血腥即从胃底蹿出,令她作呕。
她质询司令大哥。
司令大哥被逼无奈,只好道出原委。
将军藤一开始并不适应小白楼的豪华,终日萎萎蔫蔫,奄奄待枯。司令大哥饼水浇了,草木灰撒了,鸽子粪上了,各种农家肥施尽了,统统不济事。“土”的不行,又改用“洋”的,氮、磷、钾轮换着用,仍毫无起色。
亲临指导的专家们,也都无可奈何地呈尴尬状。
恰在此时处决了一名土匪,司令大哥猛然记起那具植根的骷髅。将军藤之所以茂盛异常,莫非是得益于血滋肉养?他茅塞顿开,让人取回一盆热血一块心肝。施上后,将军藤果然萎叶舒展,重发生机,模样日日换新,速度之快令人瞠目。
自此,隔些时日,司令大哥便如此贴补一下将军藤。将军藤也很江湖义气,不仅旺叶旺枝旺藤旺蔓,还旺出成串的浆果,硕硕鲜亮,诱人上当。
从此,盛女便见不得这将军藤。攀援到窗壁上的将军藤,常令她恐怖。白天还好,到了晚上,银白的月光透过窗棂,映得将军藤格外阴森,串串紫果如一张张缩小的“马脸”,根根粗藤如“马脸”的一条条臂膀,而硕叶则是“马脸”的一只只手掌。夜风阵阵袭来时,“马脸”狰狰狞笑,张牙舞爪,折腾得她常常梦魇,醒来时汗雨淋淋……
第36节:卷四 小白楼之夜
20.公元20世纪30年代末
小白楼之夜
原本桩子出走的同时,也带走了盛女的魂魄,盛女如同被抽去了筋骨。她整日蔫蔫的,无精打采,如今又加上这将军藤的缠绕,每天夜深人静之时,她眼前便晃动着一张张狰狞的“马脸”,这更惊扰了她质量极差的睡眠。她先是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渐渐不思茶饭,人就像脱皮的包菜,一层一层地消瘦着。
司令大哥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明白她是念桩子心切,思虑过度使然,遂好生劝慰,并开上两剂药,亲自上灶煎熬。还精心做些老家恩公祠的风味小吃,让盛女舒心开胃。经过半个月的悉心调理,盛女果真有了起色。
司令大哥并未懈怠,仍早出早归,夜宿小白楼,悉心照料盛女。这日,他还和了泥坨,在楼下拉开场子,指点盛女捏泥玩儿。这招儿果然奏效,她一沾上泥巴气儿便物我皆忘,精气神儿来了,病气也就跑了。
司令大哥就搓着泥巴手直乐,连声说:“怎么样?怎么样?病轻些了不是?”
她遂报之以娇柔的笑,几丝倦怠的病容,更增添几分妩媚。
司令大哥看了,暗中怦然心动。
接下来,捏造泥玩儿,成了司令大哥与盛女每日的必修课,她当然乐此不疲。他无愧于莲花山泥玩儿第一高手的称号,三下两下即成就一件精品,令她瞠目,让她咋舌。她那轰动圣集的“圣物八件套”,跟他随手捏的一比,还能叫泥玩儿吗?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在他面前,她才明白何为“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她开始从心底折服他,由敬佩到崇敬,再由崇敬到崇拜。
在她心目中,他不仅是大哥,而且是良师益友,是天上的神灵,难怪老家的乡亲们都盛传他是基督现世。
而基督是救世主,是惩恶扬善的,当然不沾邪恶的边儿。
于是,在他面前,就是在基督面前。她仿佛又回到了数年前,如同不谙世事的小孩,天真烂漫,毫不设防。他手把手教她捏造泥玩儿时,她非常自觉地将柔若无骨的小手递到他手里,听任他揉捏。
是她对泥玩儿艺术太投入吗?还是……为此,他好生诧异,心里惶惶的。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她与桩子做爱时的尖叫,那声嘶力竭的呻吟竟穿透厚厚的楼板,整宿整宿地不绝于耳,撩拨得他心燥火热,想入非非。他当时曾将跟自己上床的两个女人与盛女作了比较:何凤虽同为不出声的闷葫芦,但还有些主动意识,会用肢体语言要求他再加加码;那海李氏简直就是死鱼一个。有一次面对他的持久,她竟冷不丁在他耳旁发了一句牢骚:“桩子他大哥,你白天胸前挂着十字架,周吴郑王的,到夜里咋变成牲口了?没完没了地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