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八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一部勾画民族心灵的史诗:百年恩公河-第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盛女的一言一行如仲春的细雨,滋润着桩子心中的青青芳草地,几十年不芜不荒。
记得公元1961年的腊八,桩子伯在堤窨子边支口大锅,满锅粥熬得沸沸扬扬,虽然八宝全无,仅撒几把黄豆搅一些杂和面,仍诱得我口水直流。桩子伯却视而不见,逐一喂完堤窨子周围大大小小的树后,才朝我们的碗里盛。

第28节:卷三 盛女断指(1)

15.公元20世纪30年代中
盛女断指
盛女端起粥朝外送时,才发现门口堵着两排罐子。罐子大小不等,形态各异。但都有橙黄的尿液外溢,渍迹绕罐底描成大小不规则的圆。数了数正好三十六只,恰恰是这条街的户数。
盛女的脸色陡然变灰,粥碗“砰”的一声落地,洒了她一腿一脚。
桩子抄起顶门棍,就要对罐子们扫荡个稀里哗啦,被盛女拦腰抱住。盛女满腮泪流,泣不成声地说:“你要是任性胡来,咱可真没法儿在这儿呆了。你不懂这是撵咱走哩,咱不能走,寒冬腊月咱没地方去呀。听话忍忍吧桩子,啊?”
盛女携了桩子去找笑弥佛,想问个究竟,让他指条路子。谁知匆匆赶到时,只见他家的大铁门上、石狮子上抹遍了黄巴巴的臭屎,刺鼻的气味儿熏得人头晕眼花,难得近前。
盛女悟出这是笑弥佛跟着遭了连累。她拉着桩子折转回去,一一倒了屎尿,又将罐子拎至塘边,敲碎坚冰,一只只涮去臊臭,刮掉斑垢。
然后用车子推了,挨门央求认领。
临了,盛女总软软笑着饶上一句话:“明天请赏个脸,到俺家抿几盅。”
席面共置了四桌。备不起山珍海味,但牛羊肉有得吃,大麦烧有得喝。照规矩该午时开宴,谁知挨到太阳西斜,竟无一客莅临。连平素星星般探头探脑的顽童,也像被厚云重重埋蔽,统统没了踪影。
盛女双目失神,木然呆坐,像只枯坐的蹲雕。
桩子的脖颈扭硬了,僵僵的如盘子里的歪脖鹅。脚冻得木木的没了知觉,好像缩成了鸡爪子。
终于等来一人,是圣集商会的执事。此人也姓顾,虽刚过而立之年,唇边已蓄起了一小撮山羊胡子,自然也就有了绰号“顾小胡子”。
盛女顿时活泛了,眼里闪出星星,慌忙起身让座,招呼桩子拿烟拿火。
顾小胡子说:“别忙乎了,我不坐。”
盛女赔着笑脸:“请入席吧,执事先生。”
顾小胡子看着桩子递过来的烟,冷冷地摆着手说:“我不是来赴宴喝酒的。”
盛女心里一凉,但仍小心翼翼赔着笑脸说:“烟酒不分家嘛。”
顾小胡子打量了一圈院子说:“这院子商会另有用场。”
盛女见顾小胡子脸上结冰,忙说:“顾执事,这是顾之守老板家的院子,是顾老板让我们住的呀。”
顾小胡子从怀里掏出纸房契,冲盛女一展说:“这院子原先是顾之守的不假,但从昨天起归镇商会了。您可看清楚了,这镇公所的大印红赫赫地盖着哩,不假吧?”
盛女愕然:“这是为何?前天俺还与顾老板见过面,没有听他讲起过呀。”
顾小胡子冷笑一下说:“人有旦夕祸福。顾老板前天夜里暴病身亡,他无儿无女,这产业当然归镇商会所有了。”
盛女大惊失色,像是辩解,又像是自言自语:“这怎么可能呢?前天见面时,顾老板还面色红润,气色康健,毫无病态啊,如何能暴病?又如何能身亡呢?”
顾小胡子收起房契,口气硬得像撂砖头:“也不说让你们今天就走人了,再宽限两天,后天我一准来收房。”
盛女拦住转身欲走的顾小胡子,双眶盈着泪说:“顾执事,俺们做错了什么?”
顾小胡子不语。
盛女说:“寒冬腊月,我们往哪儿搬呢?”
顾小胡子仍不语。

第29节:卷三 盛女断指(2)

盛女说:“顾执事,麻烦您通融通融,替俺们说说。俺们不白住,俺们付房租还不行吗?您就只当是可怜我们这俩要饭孩子,行吧?”
盛女说着双膝落地,桩子也跟着跪了下来。
顾小胡子软了,先是摇头叹气,之后一脸无奈地说:“顾之守老板多好的人啊,因为跟你们走得近,屎罐子已堵两天门了。顾老板因之气得病卧在床,就这人家还不罢休,递了条子说还要搬火神爷……”
“搬火神爷”是句黑话,意思是放火烧。
顾小胡子接着说:“顾老板暴病身亡,这前车之鉴,我这小小的商会执事岂敢等闲视之?否则说啥也不能撵你们走哇。房子闲着不是闲着?赁给你们不也是商会的一笔收入吗。”
盛女痛心疾首地表白:“在圣集俺俩一直是夹着尾巴做人,连蚂蚁都没踩过,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结这么大的仇气?俺上门赔情谢罪还不行吗?”
顾小胡子摇摇头说:“你们是犯了众怒,众怒难犯哪。”
盛女大眼圆睁:“众怒?”
顾小胡子冷冷一笑说:“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盛女大惑不解地摇摇头:“请您明示,俺真的不清楚。”
顾小胡子一语道破天机:“你捏泥玩儿恁灵通,心眼咋像不透气的木疙瘩?你的泥玩儿在圣集盖了一圈儿,也就踢了一圈人的饭碗。同行是冤家,你硬掏别人嘴里的食,不撵你撵谁呢?”
盛女恍然,木然。
顾小胡子说:“树挪死,人挪活,天地宽着呢。”
盛女说:“俺从此洗手不再沾泥,中不中?”
顾小胡子摇摇头说:“你这话怕没有人信。你想想这捏泥玩儿又不需多大的地场,谁能挡得住你暗里捏背地里卖?你不可惜你那一手绝活儿?”
盛女急切地表白说:“顾执事,俺给你发个毒誓行不?”
顾小胡子说:“你跟我发毒誓干啥?又不是我要撵你们走。要是街坊们都信得过你,这房子你就住,有话你给众人说去。”
顾小胡子站在大门口,冲当街吆喝几声,立马围过来一堆人,三十六家户主全在其中。
盛女运运气说:“老少爷儿们婶子大娘们,俺两口儿逃难到此就图个活命,捏泥玩儿是巧要饭,没想过发财也没想过压住谁。从今个儿起,俺洗手不干……”说到此,盛女抓起一把菜刀,飞扬飞落,只听“喳”的一声,她便断了左手拇指。
这拇指一如壁虎断掉的尾巴,在砧板上突突蹦跳……
引来桩子的嚎声大哭。
引来众人的唏嘘惊叹。
盛女推开扑来的桩子,用溅血的左手握刀,打算再残右手拇指时,刀被人夺过。
夺者叫庞大根,他所在的祁连山游击队司令员不是旁人,正是桩子的大哥海水清。他是海司令的警卫班长。数天前,他身着便装途经圣集时,曾买过“圣物八件套”。
庞班长是带辆中吉普来的,因为圣集还不是革命根据地,这一带尚处在“拉锯”状态。为防白匪骚扰,庞班长还带了一个装备精良的班。
原来,他带回的“圣物八件套”,让海司令大喜过望,又喜极生悲,念及乡情乡俗乡亲,禁不住潸然泪下。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庞班长虽来司令部时间不长,但有关海司令的传闻,却早已如雷贯耳。海司令绰号“钢葫芦”,打仗特勇敢。逢恶仗前夕,必剃须净发,成不见毛碴儿的光葫芦,泛青光冒寒气,与刺刀闪放的寒光互映互辉,令对拼者生悸发怵。海司令是从尸堆里拱出来的,杀敌如麻还不红眼,泪珠儿当然比金豆子还稀罕。庞班长一见便傻了眼,成了看戏的洋鬼子。
当时,海司令捧着“圣物八件套”嗷嗷大叫:“这是我老家恩公祠的绝活儿!这是我老家恩公祠的绝活儿!”
庞班长说:“司令员,一准是咱们莲花山的老乡,这可谓是‘圣物八件套’牵乡缘。”
海司令顿时笑逐颜开,当即责成庞班长驱车接人。
目睹盛女自残的惨状,庞班长当即感到没法向海司令交代,这是朝海司令的兴头上浇冷水。再往深处一问,自残者还是海司令的弟媳。庞班长的脑瓜轰然炸庙了,这还咋回见海司令?一桩弥天大喜事让这些刁民泼妇搅了黄汤。他怒火中烧,大喝一声,朝中吉普挥了挥手。

第30节:卷三 盛女断指(3)

一挺马克辛机枪立马当街架上了。
庞班长骂骂咧咧,下令机枪点名的话刚出唇,斜刺里冲出因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的盛女。她横挡在机枪口的前边,颤抖着说:“不要开枪!是我自残的,这怨不得别人!”
庞班长愕然。
盛女说:“仔细想想,他们也难哪。饭碗被人抢去了,会不眼红?能不憋屈?要是这样的人都该杀,那得造多少子弹呢?”
庞班长气咻咻地说:“那也不能把人往绝路上逼。”
盛女说:“俺俩在老家呆不住,能在这儿活下来,就是圣集老少爷儿们的恩德,做人不能过河拆桥。”
庞班长认清盛女一脸真诚,只好挥手作罢。
中吉普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