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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翔回来三天了,他是应旅行社之邀,到帛琉做潜水旅游的导游,并拍摄潜水活动,制
成录影带或幻灯片,以便在旅游说明会时介绍给旅客。
“老爸怎么还不下来吃早餐?”至刚已许久没看到到父亲了。
“老爸他昨晚失眠了,一早拿著钓竿去早钓。”季翔说道。他们的父亲是法官。
“老爸又陷入宣判前的失眠期。那一名被告犯人,是确定维持一审的宣判——死刑,强
盗勒索又故意杀人,邪恶深重,社会容不下这些恶徒的生存空间。”至中身为一名警察,其
责任就是保护善良百姓,打击犯罪。但他们在搜证完逮捕犯人时,又常常面对的是情有可原
的无助犯人。
“至刚,奶奶叫你听电话。”方母将无线电话交给他。
至刚莫可奈何地接过电话。“是我至刚……”
“奶奶又在“催生”了。”天羽说著。
“告诉你们,奶奶提到一个女人……叫什么岑的,啊——关宣岑,对——就是这个名
字……”方母说著,呵呵地笑了起来。
“妈——”至刚抗议的说著。
“闭嘴!你专心听电话。”方母喝斥一声,再继续说下去:“奶奶说形容她漂亮还不
够,是她见过最美的女孩……”
至刚又打断妈妈的话,急著说:“别听奶奶说的,晚上又看不清楚。”
“谁说我看不清楚?”他手上的听筒传来吼声,他赶紧把电话拿得远远的,一脸的苦
相。
天羽起身,抢过他手上的电话。对著话筒说著:“阿嬷,你形容的太夸张了啦!在台北
随便找一个,都是漂亮的女孩子。”用台语说著。
“真的?我不会用国语形容啦!你们激他说,他会说出来的啦!”彼线那一端的奶奶说
著。
一通电话,把方家一天的气氛炒热到最高点。
“老大,从实招来吧!关宣岑是何方美人?连我们奶奶都为之倾心”至中笑道。
至刚瞪著他们,咬了一口三明治。
“这个关宣岑不简单喔!老大,你是一见倾心,马上就让奶奶□定吗?”季翔也帮著起
哄,激将地说著。
“哇!好浪漫的夏日黄沙越野恋曲。”采菲帮著和声。她在兄嫂开的旅行社上班,生性
浪漫,无可救药的多情,常常在带团时遇到艳遇。
“老公,大哥他像不像你那时候的样子?”天羽加入起哄阵线,还拉克亚下水。他们夫
妻开了一间旅行社。
“我什么样子?拜托你们行不行?我现在满脑子全是比赛的事,别听奶奶胡诌。才认识
一天能成什么气候?只不过是礼貌性的邀请。你们大呼小叫什么?我要找老婆的人选不会是
那一类型的。”至刚被他们一激,气得脸红脖子粗。
“只不过一人一句,你就气成这样,还说那么多,让人怀疑唷!”方母意味深远地揪住
“妈——你赏你的鸟,别听到什么就信什么。你儿子讨老婆时,自然会带到你面前。”
至刚还真希望他妈妈把精神全放在赏鸟上。
方母是野鸟学会会员。五年前,和方父应友人之邀,到彰化的一座农场做客时,遇到在
这附近赏鸟的一群人,自此就和赏鸟结下不解之缘,常和鸟友们上山下海,或是到各地的赏
鸟区一睹乌的风采。
“鸟友们都有孙子孙女可以谈,好羡慕他们含饴弄孙的情景。人家至谦带了女朋友给奶
奶看,你却死逼都不肯承认。”方母说著,叹著气。至谦是至刚兄弟的堂弟。
“我哪有那么多美国时间谈情说爱?而且也要看上眼,至谦和前任女朋友不是也谈了一
年多,后来不也结束了?新郎不是他。”至刚不愿将时间浪费在感情这方面上。他的梦想正
在进行中,他要达成这一生所下的目标,并实现梦想。
“至谦又换了女友?动作很快嘛!”至中的感情生活也是空白,他是刑事组的人员,常
要外出办案,和危险为伍,今日的现代女性,多半不会选择这种职业的男人。
“那个女的是护士,是女方舅舅介绍给至谦的。”方母说著。
“护士——?哇呜!做那种事不就要事先消毒?”至中夸张的吹起口哨。
“方至中!在我的厨房不准有异色笑话,在场还有女士、小姐。”方母拿起筷子就往他
头上打,厉声斥责地说道。
“是的,妈。”至中接受妈妈的告诫。从国中时期,妈妈就教他们三兄弟要尊重女人。
为防止他们的话题敏感、具骚扰性,便严禁他们不准说有色笑话。
这一餐吃得特别久,眼看上班时间到了,才纷纷离开。
***
“惟婕,警方的验尸报告出来了没有?”关母说著。她刚听到不幸的消息时也无法相
信。
潘老先生是她在医院当义工时认识的。三年前,一场飞机坠落的空难事件,带走了他的
儿子、媳妇和孙子三条性命。早年丧妻,再加上子媳孙的不幸事件,使得他年逾六十的身心
不堪承受这个打击,患了严重的忧郁症,她常去看他、陪他,但未能打开他郁闷的心扉。在
圣诞节那一天,她推著坐在轮椅上的他,经过医院的特别室,传来唱圣歌的孩童声,当时是
医院特别为脑性麻痹儿童办的联欢活动,他受感动的流著泪。第二天,他就说他已经好了,
脸上充满活力和朝气,他终于能再面对这个无常人生了。这三年来,就始终看到他笑脸迎人
的与人相处。
“今天应该会有通知来。”惟婕本想自己打电话问结果的,她却忘了问是哪个管辖区
的,且还忘了问那名刑警的名字。
“宣洵,你去叫你二姊出来吃早餐。这孩户最近怪怪的,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关
母说著。
“二姊!上班要迟到了。”宣洵在房间门口敲著门喊著。
门应声打开了。
“别嚷——我头痛死了。”宣岑带著一夜宿醉醒来。昨晚和一票同事唱KTV,喝了点
酒。“妈,早。”踱进厨房。
“怎么这副丑样子?”惟婕见她披著散发,光著脚,脸上还有残妆未卸。
“感冒啦?”关母关心地问著。
“没有。”宣岑踱进浴室,又再出来。
“二姊,怎么没看到你的车?”宣平说著。
“同事送我回来的。”进去房间又再出来,手上拿著卸妆棉擦拭脸。昨晚,她也不知几
点回来的,一看到床,倒头就睡著了,连妆也没卸掉。
“去哪儿,这么晚回来?”关母担忧说道。
“KTV唱歌、喝酒。”宣岑说著,然后进浴室。她知道妈妈又要念个没完,索性把妈
妈的唠叨关在门外。
等她出来时,她马上急急打断:“拜托!妈,我时间快来不及了,晚上,好不好?”
关母的嘴是正要开口,又闭了起来,挥挥手。“去啦!去啦!”
“对不起啦!妈。”宣岑拍拍妈妈的手,然后进去房间。
惟婕跟在她身后进去。
“我送你一程。”她说著。
“你不赶吗?”宣岑坐在化妆怡前,擦著那些保养品。“真丑的脸。”她说著,对著镜
子扮鬼脸。
惟婕挑了一只唇膏给她。“就涂这支吧!你脸色很难看。”说著。
宣岑看她一眼。“你不会是专程来替我选口红的吧?”她先用唇笔描唇边,再上口红。
“这两个月来,你很不对劲喔?”
“哪里不对劲?”宣岑起身,走向衣柜打开它,对著它发愁。
惟婕走向她,站在衣柜前。“这件会让你有精神的。”挑出一件苹果绿裤装。
“不行,不行。我今天要做户外采访。”宣岑说著,把裤装放回去,挑了件紫色背心,
搭配黄色上衣,再拿出一条牛仔裤。
她在换穿时,惟婕看见她床头柜上的一帧照片,她顺手拿了起来。“这是谁啊?你什么
时候也开始迷上偶像了?”
宣岑见状,抢下她手上的相框,一张粉脸嫣红如酡,杏眼圆睁的瞪著她。“赵惟婕,你
敢说出去,我们就绝交。”威胁说道。
惟婕斜睨著宣岑,促狭的轻笑了起来。
“不准笑。”
“我没笑,只是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