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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的余钱,省着吃还够一两年。她泄气道,“做了两年也不过这么一点——干脆一顿挥了,躺马路上等死。”
白萧上窜下跳对林清文笑,“怎样?我的卦没错吧。她果然辞职。”
清文眯着眼,轻笑,“我这样一表人才,她都不答应。可见跟老赵之说,纯属谣传。”
“老赵有钱。”
“他对女人无情是出了名的,何况他又一大把年级。”
白萧嗅到一丝醋味,故意使促狭,“五十多岁也不见得很老吧。再说女人不都喜欢征服无情的男人么。”
林清文不高兴,“你故意和我作对是不是?”狠狠瞪他一眼。
林清文也知道,自己虽然小有成绩,却是无法和赵子岑这样的商界高手相匹的,甚至还没有资格和他交手。
他只好自我安慰,“等我到他的年纪,肯定比他厉害。”
白萧看他不说话,反过来宽慰他,“朱颜名下只有一套房子。还是她自己贷款买的。可见她跟赵子岑实在没什么。”
“为什么跟我说这个?”他挑挑眉,“你猜我会不会爱上她?”
朱颜过了几天昼夜颠倒的日子。把大学时许多笔记找出来看。
那时候的她趣怪非常,随便题首打油诗,又用朱笔旁批,“卓然有名家风也!”“妙绝时人,响彻千古”。
吴晓不小心看见,便加一句,“狗屁不通…通…通!!!”还有回音!
她笑得前伏后仰。
一个午觉睡到下午七点多,她直接穿着睡衣,拿了篮子吊食物吃。又叫吴晓顺便提两打啤酒来。
对面是家酒楼,林清文正在与人吃饭谈生意。一抬眼,见朱颜在对面楼上。一手揪着衣服,一手将一只篮子放下去。她背后是绿浸浸的阳台,不知种了什么植物。暮色苍茫中,她胡乱一袭白衣,雪肤花貌,朱颜绿鬓。清文心里一撞,直觉此情此景,今生只怕忘不了也不想忘。
他正发呆,听得白萧向客户解释,“他心上人住对面。”
那女客人细细咀嚼“心上人”几个字,向他说,“你肯定很爱她?她很美吗?”
鬼使神差,他点了点头。
白萧轻笑。
送罢客户,清文对白萧笑,“去对面的川菜馆坐坐。”
“去对面三楼小坐片刻才是真。”
清文骂他,“去你妈的。”忍不住抬头望望,却见同样的阳台上,一个粗眉大眼,相貌不俗的男子,扔下同样一只篮子。朱颜站在他身后,亲昵地将手搭在他肩上。
清文脸上色变,仓皇上车。白萧也目瞪口呆。
他一直没说话,及至下车,才轻轻吐了句,“原来是为了他。”
白萧暗暗替好友担心。看得出来,短短几天,他已对朱颜着迷。
第三章
朱颜到新公司面试成功,吴晓给她庆祝,忍不住问她,“你确定后台老板不是赵子岑?”
“不是。”朱颜灌一杯,“小公司而已。不过新上司是我同学前男友,跟我关系还不错。”
吴晓白她一眼,“你现在可以致力发展狗男女关系。”
朱颜并不生气,“不可能。那人长得飞沙走石——比我还丑。”
吴晓最喜欢朱颜这一点,她总是真心实意地以为自己丑,并且肆无忌惮批评。
她甚至没有吴晓那样虚荣。现在还穿地摊上买的宽腿牛仔裤,几块钱的夹趾凉拖。甚至不是把大学校服拿出来裹裹。偏偏她穿起来自有一股味道。
朱颜喝醉了,常常举杯大叹,“我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不怕不怕。”
吴晓不是不爱她,如果到了四十岁,她还这样可爱,他会与她相濡以沫度半生。可是现在,变数太多,他们经不起岁月搓摩。何况,他也明白自己不是她理想中人。
朱颜叹着气,饮尽最后一杯,站起来宣布,“下星期一,皮肉生涯,再度开始。”
吴晓结帐。她前面走了,拖鞋不跟脚,踉踉跄跄几乎摔一跤,被人一把扶住,她顺势靠过去。
那人正是林清文,他轻轻揽住她,一时万般千种滋味,兜上心来。
吴晓紧接着赶过来,还没说话。清文便劈头责备他,“干吗让她喝这么多?”
吴晓咧咧嘴,暗想这小子说话语气和赵子岑何等相似。大学时朱颜也是喝地烂醉如泥,他刚把她抱下车,谁知赵子岑等在校门口,把他劈头盖脸一阵痛骂。
朱颜醉眼迷离,脸色酡红,恍恍惚惚又回到十四岁那个夏天,她说,“嘿,赵子岑。”
林清文脸色一暗。
吴晓听见他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我是林清文。”
两人合力把朱颜塞进出租。吴晓正要上车,林清文问他,“你是她男朋友?”
吴晓摊摊手,“不,我们是把兄弟。”
他暗地里希望朱颜和林清文好。他喜欢金童玉女,一双璧人的感觉。
朱颜从前跟赵子岑好,他总是替她委屈。
朱颜酒德其实挺好,只在吴晓面前会喝得钻到桌子底下。她是真把他当兄弟姐妹了,毫不顾忌。
跟赵子岑喝酒,也不过才七分醉。
她跟吴晓说,“我待你最好。”
吴晓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谁喝醉了,拿烟头烧我手上汗毛。你待我真,不过因为脸都丢尽了,后悔也来不及。”
她在新公司做业务经理,手下四五个人。
还是一贯的待人方式,渐渐也有了人缘。人人都知道朱颜,礼貌周到,做事有条理又从容悠闲。
前后不过两个多月时间。
朱颜想自己的才华只怕在这上头而不在读书上。
她脑子杂,却最是个不务正业的。上高中时别人愁着考大学,她却成天琢磨着写小说。居然跌跌撞撞考了个二流重本。到大学学的是中文,她又突然对中国古代建筑发生兴趣,成天胡看乱翻。好歹混到毕业,进公司做些跟汉语言文学八杆子打不着的屁事。她偏偏迷上中药,没事拿本本草纲目翻,还在栀子花树下种了些折耳根。
多年来,她一直一心二用。
赵子岑当年对她皱眉,“你若用全力,肯定成绩斐然。”
她嬉皮笑脸说,“你用全力,也富甲一方了。又怎样呢!五百年后,你我一样。”
气得子岑脸色铁青。
那时她还在上学,仗着学生身份,年纪小,胡说八道。他那时爱她,也不跟她计较。朱颜不能吃苦,一听到“创业艰难百战多”这样的句子,就伸舌缩肩,情愿给人打工。
后来她进他公司,他亲手栽培,教她察言观色,待人接物。她渐渐知道,几时她学会看他脸色,她就出师了。
她终究还是没学到家。
但是这点功夫,出来混江湖,已绰绰有余。三个月后,新老板钦点朱颜陪侍在侧,与友邦公司商谈业务。
对方派了白萧。朱颜暗笑,人生何处不相逢。
白萧看到她,面色几变后。居然笑吟吟说,要与老板再商量。
朱颜暗觉不妙。果然,林清文打电话过来,请朱小姐代表公司签合约。
吴晓道,“他应该不会无礼。不然,拿酒瓶砸他。”
朱颜苦笑。朱颜与助手蔡小姐同去。林、白二人一起。地点就在她家对面的酒楼。那蔡小姐一见林清文,也顾不得朱颜好歹算她上司,就眉挑目招起来,大有投怀送抱之意。朱颜瞠目结舌,暗叹不管男女,长得好果然是优势,那林清文有这张脸,跟女客户签约时,怕不容易几百倍。这样胡思乱想着,不免把警惕心放松了些。
合约签得很顺,林清文并没故意为难,问了几个简单问题,做了几处小修改,都颇合理。
林清文精明细致,果然是干这一行的料。朱颜却是个做哪一行都心不在焉的。想起赵子岑骂她“扶不起的阿斗”,她不是不伤感。
她走神,林清文看住她发呆。蔡小姐倒也不笨,很快看出端倪。饭吃到一半,白萧忽嚷胃疼,便请蔡小姐扶他出去,两人双双告辞。
朱颜瞪大眼睛,“呵。”
林清文但笑不语。
“你不会为难我。林清文。”朱颜并不怕他。
“不是不敢,是不愿。”林清文听她连名带姓叫他,倒感觉亲昵。“在新公司如鱼得水呵。”
朱颜摇头,“哪里的话。混饭吃而已。”
林清文自问也算是风月场上高手,活了三十年,多少见过些大风大浪。然而对住朱颜,却有些施展不出来。他手心里又开始冒汗,忍不住责自己像个毛头小伙子。
他清清嗓子,“朱颜,你不怕我?”
朱颜惊诧,随即大笑,扬扬手中合同,“我怕你做甚?”
她笑声爽朗清脆,感染了林清文,他也幽默起来,“感觉像是我签了卖身契。”
他送朱颜出门,“你没想过我会借合同要挟你吗?”
朱颜怎会没想过。这个时候落得做好人,“怎么会?你不是那样的人。”
清文呆了一呆。先不管她真心假意,只觉听在耳里十二分受用。
他知道,就算用上这等卑劣手段,她也不会就范。何况,他实在想扭转自己在她心中的坏形象——虽说有点困难。
蔡小姐是个大嘴巴,第二天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