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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呆?我好难过呀。”
“是吗?我也好难过!”
“明天我准备去小九华,你去吗?”
“我从来都没想过去寺庙,去干嘛?”
“去烧香。”
“烧香?。。。。。。”惠生想了一会,然后加了几个字“好,我也想去。”
“那我们明天几点见面。”
“我看就9点在寺庙门口等吧。”
第二天惠生吃过早便坐上了16路公交车,他在镜湖下了车,然后就沿着北京路向小九华走去。惠生两个星期没出来了,放眼周围的一切,他竟像新生婴儿般好奇。镜湖似乎更加恬静清幽了,而北京路似乎也更加繁华了,处处洋溢着生命的脉动,惠生不觉心情好了许多。
来到十字路口,拐向九华山路,不一会儿便到了小九华。实际小九华名叫广济寺。因为唐朝时,新罗国王子金乔觉渡海来到中国,先在芜湖广济寺修持,以后才去九华山开辟道场,所以芜湖广济寺又称小九华或九华行宫,而人们习惯叫它小九华。小九华坐落在芜湖市区,与镜湖商业街和火车站形成三足鼎立之势。而这广济众生的千年古刹修建在赭山山腰之上,山上翠柏葱郁,花木吐芬,自古以来便是芜湖登高览胜的最佳处所。元朝欧阳元有《赭山》诗赞曰:“山分一股到江皋,寺占山腰压翠鳌。四壁白云僧不扫,一竿红日塔争高。龛灯未灭林鸦起,花雨初收野鹿嗥。千古玩鞭亭下道,相传曾挂赭黄袍。”
惠生买了两瓶矿泉水,沿着新砌的石阶走上寺庙广场。广场不大但在这闹市之间却也显得十分空旷。广场的尽头便是寺庙大门,上书三个大字“广济寺”
没过多久,一把蓝色的遮阳伞出现在惠生眼前。她戴着一副暗红色的太阳镜,身穿一条桔黄色的裙子。这样一个出身贵族的娇小的影子,已经一个多月没出现在惠生的眼前了,但是惠生却觉得她漂亮可爱了很多。惠生将早已准备好的矿泉水递了过去。
“这是专门给你买的。”
“哦,蛮细心的嘛。”
惠生只是笑笑,然后他们就一起走进了寺庙。
惠生来芜湖两年了,但却从没跨入这个大门,但是当他跨进去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仅一门之隔,惠生走出了喧嚣的尘世,走进了这已回头成佛的广济世界。寺庙门口放着一个大香炉和一个点蜡烛的架子。香炉里香烟袅袅,大捆大捆的香就要填满香炉了;而旁边的红烛的也在呼呼地燃烧着,烛架上滴满了红色的蜡。
惠生的心一下子静了下来,他似乎一下子忘却了尘世的烦恼,一下子放弃了横渡苦海的念头。他静静的回到苦海边,漫步在沙滩上,看着那起起伏伏的海水漫过他的脚,立刻又自觉退去,周而复始。惠生情不自禁笑了。
“你笑什么?”身后的成雪问。
惠生像在梦中回答别人问题似的嗯了一声。但是成雪的伞不小心碰到他一下,惠生这才醒了。“哦,没什么?这里真不错,有意思!”
“是呀,这里安静清幽,到这里什么烦恼都没了。”
“的确如此。”惠生这时才发现,寺庙里似乎除了他们两人以外,再也没有别人了。而且他们说话时已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这时他们来到了一尊长得像弥勒的佛像前,成雪硊了下去,虔诚的拜了三拜。看着成雪那专注的样子,他突然觉得她骨子里应该没有纨绔子弟的高傲气息,而眼前这小女生突然变得可爱起来。
惠生帮她捡起伞,然后他们一起沿着台阶向地蔵殿走去。这是一条用青石板盖成的阶梯,一共九九八十一级,所以叫着八十一级难梯,据说爬过这阶梯,你的苦难就会从你的生命中祛除,你一生的劫难到此也就结束了。
惠生的确感觉身体里有些东西在流出,似乎就在额头,抬手一扶,擦满手臂的,只不过是汗水而已。
他们一起走进大殿,大殿正中央供奉的就是地蔵菩萨。佛像看上去大概有十多米,他面目严肃,显得十分庄严,让人看了便肃然起敬。成雪又虔诚的跪了下去,拜了三拜。然后他们默默走出大殿。
大殿之外有一个小小的平台,上面放着一个香炉,信众可以随便点香。成雪径直走向香炉,点了一支。惠生紧跟在后面,而初秋的太阳在这空旷的高台上,似乎比其它地方热很多,惠生于是撑开伞,为成雪遮挡阳光。
绕过平台,走出寺庙,他们继续上山。山林里,树木成荫,清风送爽,斑驳的树影洒在林间小路上,就像摇曳的音符,让人心生涟漪。他们就在路边的石椅上坐了下来,默默的看着山下高耸的赭山塔,威严的寺庙,还有不远处市区喧闹的风景。
然而当惠生抬头望天,那悠然飘在天空的白云却让他不由得想起与成雪的初次见面。
那是在初夏时节,惠生刚调到集团总部不久,在刚成立的办公室里有一位非常热心的阿姨,她就是红姐。一天红姐兴冲冲的走到惠生身旁,神秘兮兮的问:
“惠生,你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怎么啦?”惠生故意用提问来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
“我跟你介绍一个女朋友吧!”
“不用啦。”惠生天生返逆,他几乎反对一切传统的东西。
“没关系,就当认识一下,做个朋友也好呀。”
“多谢你啦,红姐,不用了。”惠生从来就没打算在贝壳长期干下去,因此也就没打算在芜湖找女朋友。他担心自己找了女朋友后,就再也没法离开贝壳了。另外他更不愿因分离而伤害他人。
“女孩子很漂亮,是南京贝壳总经理的千金。”
惠生似乎也势利,听到总经理一下子来了兴趣。其实不然,他只是想“和她谈谈,即使以后想跳槽,也不会有什么拖累吧。”
红姐见惠生有些动心,接着说:“你是要我明天请你们一起吃饭呢,还是我给你电话,你自己联系?”
“不用吃饭吧。”惠生小声的说。
“好,那我就给你她的手机号码吧。女孩子叫成雪。记得男孩子要主动一点,呆会你就打电话给她吧,反正公司的电话不要钱。”
惠生漫不经心的抄下成雪的手机号码,然后便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等到五点半,红姐下班前又嘱咐惠生,叫他记得打电话给成雪。
等所有同事都走了,惠生才钻进会议室,把电话抱到身边。他打了半天腹稿,最后还是没想出什么好的介绍词。于是他拿起电话,但是刚拨两位号码,惠生又犹豫了。他心跳加快,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来,刚才想了半天的两句话已忘到九霄云外。
等了半天,惠生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他找来纸笔,把要说的话写在了纸上。惠生的心跳随着拨出的电话号码位数的增加而迅速加快。当他拨通成雪的电话,听到两声“喂”后才得以念出“喂”。
“你好!是成雪吧?”
“是呀,你是惠生?”女孩子很大方的问惠生。
“是呀,我们明天见见面,好吗?”惠生终于镇定了下来。
“我们什么时候,在哪儿见面呢?”
“。。。。。。嗯。。。。。。”惠生竟然忘了先想好这个问题,他嗯了半天终于想出个地方
“就在镜湖鸠鹚广场下面的四根柱子那里吧。”
“那里不好找吧,我看还是在师大门口吧?”
“好吧。”
“那我们几点见面?”
“我坐公交车过去大概要30分钟,10点吧?”
“好,那我们明天10点在师大门口见!”
“好,拜拜!”
“拜!”
第二天惠生照常睡了个小小的懒觉,他8点起床,洗漱完毕,吃过早饭已是9点。惠生带上那张写有成雪手机号码的纸走到了马路边上。贝壳招待所在芜湖郊区,而经过其门口的芜南路是省内主要国道,但是路上跑得最多的却是拉水泥和矿石的大卡车,所以这条路上总是撒满了熟料和碎石,而空气中也一直飘浮着无数总企图让人咳嗽的东西。
等到9:30,16路车还没来,惠生急了。“再不来就迟到了”惠生心想。惠生不时向公车开来的方向张望。又过了好几分钟,一阵小小的沙尘暴终于宣布公交车到了。惠生挥挥手叫住公车,钻了上去。
16路公交车可能是芜湖最烂的公交车了,所有的椅子都乌黑发亮,尤其是椅子顶部靠头的地方。那乌黑的油光,总让人心生怜惜,不愿触碰,每个人都担心自己碰下下便会带走了那经年累月才得以形成的油水。而另外一些张着嘴露出黑乎乎的海绵的椅子,就更没有人敢碰了。它总让人担心碰一下,晚上会不会做噩梦。虽然车上大多椅子都长得很有特色,但惠生还是找到了一个忠规忠矩的椅子,坐到了市里。
等惠生在镜湖下车时,已是10:02,惠生非常后悔当时多睡了一会。其实他一直就有这毛病,无论参加会议,还是考试之类的活动,他总是按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