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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得冰凉。
“怎么坐在外面?晚上冷,你看手都冰了。”
方逸尘一声不响地推动车轮调转方向,江之航想帮忙,手刚搭上去他就停下了。江之航只好收回手,跟着他回到室内。
方逸尘一手稳住轮椅,一手撑住床,想挪到床上去,一用力,轮椅后滑,差点摔下来。江之航眼疾手快地跑过去抱起他
,轻轻安置好,说:“惹你生气是我不对,你可以骂我、打我,但是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我的身体,关你什么事?”方逸尘恼怒地瞪他。
江之航见他眼眶泛红,心里一紧,不禁伸手去触碰他的眼睛,方逸尘飞快把头偏向另一边,“别碰我!”
“对不起……”
“你已经说过了。”
“……那……饿不饿?我去拿些吃的来。”
“饿死才好,省得你费尽心机编谎话。”
江之航被他呛得发窘,努力组织着语言,“我不该骗你,我……”
“骗我很有意思是不是?”方逸尘恶狠狠地把头转回来,“你的粥只有他一个人配喝,我不配?不配你直说,何苦这样
耍我?”
“不是这样……”
“那是怎样?你不就是在暗示我没有资格和他争吗?”
江之航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他明白这句话的潜台词,也明白方逸尘并不想得到肯定的答案,说“不是”也许能
缓和眼下的形势,但他本不擅长哄人,撒一个谎已经很有压力,再用另一个谎来掩盖他做不到,只得以沉默回应。
“你走吧,去找他。”方逸尘突然说,“我的腿能不能好还是未知数,你不必再把宝贵时间耗在我这里。”
“逸尘!”江之航捉住他两只手,“不要赌气好不好?我答应过照顾你就不会走。”当时他确实有去找白鹭飞的打算,
但出了后面的事,他根本不可能一走了之。方逸尘的任性他也不是第一次领教,脾气上来尽说别扭话,如果他真走了,
那才叫不可收拾。
方逸尘猛抽回手,叫道:“你能照顾我多久?万一我以后都要坐轮椅,你还能照顾我一辈子?”
“怎么会?医生说你的情况很好,只要坚持复健,康复并不难。”
“万一呢?”方逸尘死死盯住他,固执地要一个回答。
“会,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方逸尘牵牵嘴角,笑得有几分伤感,“你放心,即使好不了我也不会缠着你,你也不用哄我
,我不需要你因为赎罪才留在我身边。”
“逸尘……”江之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感觉说什么都很空洞。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很讨厌。”方逸尘垂下头,低声说,“可是之航,你能不能……不要再骗我。”
江之航感到心脏像被扎了一针,微微刺痛,方逸尘从来不在人前示弱,这句话却分明是祈求的口吻,让他自责不已。
愣怔间,方逸尘忽然抱住他,在他耳边说:“试着……和我恋爱吧……”
江之航身躯一僵,半晌,抬起手反抱住他,缓缓说:“好……”
外面,冯牧野打扫了餐厅,拖了地,把垃圾袋放到门外,天亮清洁工会来收走。洗干净手,走到阳台上抽了根烟,为那
套没用几次的骨瓷餐具惋惜了一阵。也许该买套木质的,便宜又经摔。
经过病房顿了顿,江之航进去还没出来,想必方逸尘已经消了气。少爷就是这样,不管江之航怎么伤他的心,只要对方
一道歉,他就会轻易原谅。也没什么不好,既然放不开,原谅还可以继续,不原谅就是断了自己的后路。
对面是叶葳的房间,也关着门,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哭。刚才自己确实有点过份,虽然平时欺负他惯了,但这么疾言厉
色地喝骂倒还是第一次,想想都替他委屈。
顺手压下把手一推,门应声而开,屋里只亮了盏床头灯,叶葳趴在床上。冯牧野悄无声息地走进去,在床沿坐下,拍了
他一下。叶葳惊跳起来,看清是他,又懒懒地趴了回去。
“没吓到?”
“哼!”
“怎么不骂人?”
“我又不是你。”叶葳脑袋埋在枕头里,闷声闷气地说。
冯牧野轻笑,把他拎起来,“别这样睡,会频繁遗精喔。”
“流氓!”
“我可是有医学根据的,都是男人,害什么羞。”
“你管我怎么睡。”叶葳盘起腿,挥手赶人,“出去出去,不想看见你。”
“嗯,那你想不想看见点心?”
叶葳狐疑地看看他,眼皮一翻,“打一棒子给颗枣,你当我傻子。”
“你还不够傻?不过那事也不怪你,我不该骂你。”冯牧野摸摸他的头,“但是我也不是只会欺负你啊,我还会做饭给
你吃对不对?”
“……你这算道歉吗?”
第十三章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十一月底,方逸尘终于出院了,江之航也正式搬到方家别墅。
方逸尘不喜欢人多,没请帮佣,家里常住的就三个人,几名钟点工每周来做一次大扫除,收工就走,不多停留。冯牧野
对江之航的入住不置可否,叶葳倒很高兴,房子大人少,又没个宠物,不免显得空荡,多个人好歹热闹些。
江之航把车停进屋后的车库,从后备箱里拿出行李,环视了一下他今后要居住的地方。
漂亮的花园,小巧的游泳池,精致的三层小楼,环境很舒适却很陌生。陌生并非来自感官,而是来自心理,他从来没有
想过这里会和自己发生联系,三个半月前,他以为自己以后再不会踏足,三个半月后,却成了这里的一份子,而且是以
方逸尘男朋友的身份。
所谓造化弄人,大约如是。
缓步走到门口,叶葳亲热地喊着“江大哥”接过行李。知道他们确定了关系,公司以外,他就不再称呼“江总”,嫌自
家人太见外。
江之航跟着他走进偏厅旁边一个二十来平米的房间,叶葳抱歉地解释:“少爷现在还不方便住楼上,牧野找工人把两间
佣人房打通了,小了点,你们先将就住着,等少爷身体好了再搬回三楼。”
“逸尘习惯就好,我住哪里都没所谓。”反正不可能分房而居。
“就是少爷的意思,他说住下面可以少给我们添麻烦,你看,牧野把他的床都搬下来了,二十多万呢,看不出来吧。”
江之航看了看房中央的KING SIZE大床,怪不得进门就感觉它和房间不协调,原来是从方逸尘卧室里搬出来的。也难怪,
他认床,在医院里没少抱怨,回到家自然不肯再睡别的床。
“卫生间就在外面,重新装修过。房间太小,隔不出衣帽间,只能用立柜了,放些平时换用的衣服,放不下的……”叶
葳说着视线落到江之航带来的两个皮箱上,“江大哥,你就这点东西啊?”
“一下子带不了那么多。”江之航随口说。他并不打算把家当全带过来,毕竟还不知道会住多久,所以只带了部分随身
物品,比起出差,也就多了几套衣服几本书而已,到时搬离也省事。
“明天让牧野开他的Range Rover去载。”
“不用麻烦,慢慢拿吧。”
“行,那你自便,我先出去做事。”
“你忙你的。”江之航微笑着送叶葳出了门,转过身笑容渐渐消失,默默地看了那张床很久。
江之航的到来并没有如叶葳所预料地给别墅带来多大变化,他不是好动多话的人,又每天忙于工作,早出晚归,常常连
晚饭都赶不回来吃。周六也往往奉献给公司,只有周日,天大的事也得放下,因为这天方逸尘要去医院做复健,他必须
陪同。
方逸尘的右腿已经痊愈,左腿虽然仍旧没有知觉,但给个支撑也能够站立并且挪步,医生建议他多走动走动。然而他嫌
拄着拐杖难看,家里除了会在江之航的搀扶下尝试自己走路,其它时间还是宁愿坐轮椅。
对江之航无休止的忙碌,方逸尘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公司里是不是真的有处理不完的事,他比谁都清楚,人不在,眼
线在,叶葳无意中透露出来的信息足够他掌握公司基本动态。他清楚很多时候,江之航的加班不过是在拖延回家时间,
但他不动声色,不想为了这种事吵架,显得自己狭隘多疑。
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其实颇为尴尬,顶着情侣的头衔却没有情侣的互动,公事之外很少有别的交流。关上门,一个在床上
、一个在书桌前,各自抱着台笔记本摆弄。冯牧野为了方便方逸尘而在房间里隔的一小块办公区域,成了江之航逃避上
床的场所。
即使上了床,也是各占半边天,中间再睡一个人都绰绰有余。按理说同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