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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无极一生爱民如子,可谓一代明君。只有唯一的一个污点——因情误国。原本这次对锐王的处理方式可以有很多种,也可以有更多的选择。他只要稍稍冷静,便该明白,对于这件事,最明智的方法是秘密处置,让它永远成为秘密。可是因为秦凝雪,纳兰无极失了冷静,而选择了最绝决,最失民心的法子。
他不曾公布纳兰辰逸的罪行,甚至连编造一个罪名都不曾。就那样冷血,硬梆梆,毫无缘由的叛了他的罪。所谓祸不及家人,纳兰无极却如一个暴君一样,向锐王府那些无辜之人举起了屠刀。
第一日,刑场没有任何动静。纳兰无极在刑场守了整整一日,纳兰辰逸没有来。
第二日,护国寺天降奇石,砸落在佛堂。奇石有言:诛暴君,安扶桑。
同时,三水县一个小村庄突然出现暴乱。一群山野村民揭竿而起,杀了三水县的县令,占地为王。
一时间,金陵城谣言四起。
部分百姓自发聚齐在刑场,为锐王府请愿,请皇上放无锐王府无辜家眷。
朝中部分官员从皇榜贴出之后,便长跪在御书房之外,更有人以死劝谏。
可纳兰无极却对此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不但将这些事情丢给太子处理,连早朝也连续两日未上。唯一不变的是如常去刑场,只纳兰辰逸却一直不曾出现。
第三日,纳兰辰逸还是没有出现。
那一晚,刑场血流成河。除锐王妃之外,锐王府一百四十五口人,全被屠尽。
当晚,纳兰无极突然陷入昏迷,宫中御医皆束手无策。
同一时刻,容王府。
容王妃突然陷入昏迷,经诊断,却查不出任何问题。没有任何缘由,无法解释的昏迷。同时,容王妃被确认已经怀有身孕。
算算日子,他们圆房不过半月,可不知为何沈清微的喜脉却异常的明显?甚至胎儿的成长也异常的诡异,以人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的成长。仿佛每过一个时辰,沈清微的肚子便会变大一点。而沈清微昏迷之后,身体不再冰冷,而是开始变暖。
甚至沈清微在昏迷之前,仿佛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她反复的告诉纳兰容止,不要慌,不要怕,我没事,一定要保护好孩子。
容王府开始加强戒备,容王闭门不出。
至此,扶桑王朝风起云涌,风雨飘摇。餮翕众
太子监国,军队开始频繁的调入京中,皇宫加强戒备。
未央宫。
皇后正靠在椅子上小憩,突然一声轻响,似是风声过。她猝然睁开眼,只见纳兰辰逸正站在她的面前。
皇后大惊,立刻站起来,目光四处瞟,然后又将窗户关紧,走到门口吩咐林嬷嬷,在外面守好,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她。
确定纳兰辰逸不会被人发现,她方道:“十弟,你怎么会在这里?现在御林军正在挨家挨户的找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纳兰辰逸随意的坐下,接过皇后递过来的茶,浅茗了一口,慢悠悠的道:“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一直都在皇宫里。”
皇后看了看纳兰辰逸,依旧潇洒自如,仿佛还是那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锐王爷,锐王府里的那些家眷惨死,纳兰无极对他赶尽杀绝,似乎都没有影响到他。
“你皇兄不是素来最信你的吗?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纳兰辰逸自嘲的笑了笑,“他怀疑我同你有染,睿儿是我和你的儿子。”
对于纳兰无极心中的那些小九九,纳兰辰逸自然也是知晓的。他更是知道,什么样的回答能让皇后愧疚,从而让他得到更多的筹码。
“荒唐!”皇后嗤之以鼻,“十弟,我同你一起去面圣,可以让睿儿当众滴血认亲。我们是冤枉的,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皇嫂,没有用的。”纳兰辰逸叹了一口气,“皇兄已经对我生疑,就算不是因为这件事,也会有其他的事情。狡兔死,走狗烹,古来帝王皆如是。我和皇兄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我锐王府一百四十五口,皆丧于他手。虽然那些人不是我的亲人,但是皆是跟随我一路风雨拼杀而来的,他们就像我的兄弟姐妹一般。如今他们无辜慘死,我若还能与仇人称兄道弟,那我便妄为人。”
“十弟,你的意思是……”
皇后一震,听纳兰辰逸语里的意思,似乎已有谋反之心。
“皇嫂,如今我已再无退路。皇兄他再如何狠心,可却终究是我的大哥,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我本不欲,形势所逼也。今日冒险前来见皇嫂,我想继续当初所订的计划,扶持睿儿为帝。这是我能想到将伤害减少到最低的法子。我只想保命,可是不管是皇兄,还是太子,都不可能容得下我。只有睿儿……皇嫂可愿助我?”
纳兰辰逸满脸的苦涩,皆是身不由已的无奈。
皇后毫不犹豫的摇头,愧疚的道:“对不起!十弟,我不能答应你。睿儿非治国之才,起先我答应同你合作,那是不得已而为之,我承认那是我的私心。可是现在惊天还是太子,惊天和睿儿皆是我的骨肉。我不能让睿儿去反惊天,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兄弟互相残杀。我手中还有些势力,我想法子将你送出城去。可好?”
纳兰辰逸苍凉的一笑,似苦涩,似悲泣。
“你还是选了他。”
皇后微怔,看向纳兰辰逸。几分不可思议,几分不可置信。可纳兰辰逸神色如常,仿佛刚才那一瞬的落寞只是镜花水月,根本不存在一般。
“十弟,我希望你明白,我是你皇嫂,任何时候都只能是你皇嫂。”
此一刻,公孙慕青想到了当日在御书房纳兰无极对她说的话,以及纳兰无极对她的猜忌。一直以来,纳兰辰逸都非常照顾他们母子。特别是对睿儿,更是如视已出。她一直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没有孩子,加上又与睿儿特别投缘,以及顾念小时候的情分,所以才会对他们特别。可现在,虽然无法确信,可是似有什么不一样了。可不管真假,她都必须要将这层不明不白点破。在这深宫中,她曾经的信念,她最初的自我,她早已经妥协,早已经放弃。可纵使现在的她,已经活得没有心,但是属于公孙慕青最后的底限,最后的骄傲,她绝不能再退却。
“皇嫂之言,辰逸定铭记于心。但望皇嫂得偿所愿,不后悔今日的选择。”
纳兰辰逸起身,向皇后施了一礼。
……
落燕殿,梅妃娘娘宫鱼落的宫殿。
宫鱼落急匆匆的走进卧室,然后将门关上。她将桌案上的油灯移至屋内玉石彻成的棋盘中央。
“隆。”
柜子突然移开,然后出现一道暗门。
宫鱼落低头走了进去,柜子移回原处,一切恢复平静。
梅妃娘娘爱棋,皇上便命人在她的屋子里用玉石彻了一个棋盘,供她玩耍。不想原来这玉石棋盘竟是另有玄机。
暗门之后便是一间密室,密室里纳兰辰逸正拿着一本书在看。桌几旁摆着几道点心,还有一壶龙井。
“主子!”
宫鱼落单膝跪地,道。
纳兰辰逸放下手中的书,抬手示意她起来。
“嗯。现在容王府情况如何?”
“除了打听到容王妃昏迷,其他一无所知。”
纳兰辰逸点头,对此并不意外,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密切监视,若有任何异动,必须第一时间向本王汇报。”
“是!”
“宫里现在情况如何?”
“皇上依旧昏迷,皇后侍奉在侧。帝寝殿外有重兵把守,没有太子的命令,谁也不准见皇上。”
“可有确认到王妃被关押在哪里?”
“帝寝室底下的水牢里,入口在帝寝殿。目前我们的人无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帝寝殿,以免打草惊蛇,所以目前暂时无法去探查。”
纳兰辰逸左手手肘撑着桌子,右手食指和中指不停的敲打着桌沿,似在沉思。许久不曾说话,宫鱼落恭敬的立在一旁,等候他的指示。
“鱼落,想法子让本王与六殿下见一面。”
纳兰辰逸手指一顿,突然道。
“是!”
……
容王府。
纳兰容止寸步不离的守着沈清微,同时也在密切的关注着宫里的一举一动。
“凌寒,可有锐王的消息?”
“暂时没有。”
“狡兔三窟,锐王图谋这么多年,自然不会如此容易被我们找到。继续找!”纳兰容止冷冷的一笑,“宫里情况如何?”
“皇上依旧昏迷,太子除了加强帝寝殿的戒备之外,暂时还没有大的动作。各方势力亦是按兵未动。”
“锐王妃可安全?”
“被关押在帝寝殿底下的水牢里,已经按主子的吩咐从宫外打通了地道进去。现在是否派人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