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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了!”晓峰看着左侧门后视镜中那辆蓝白相间、警灯暴闪着的SUV警车。 “刘总,看来今天您要迟到了。”
“你甩不掉它吗?”刘总扭着脖子注视着后窗外越来越近的警车。“咱们的车应该比他们的快呀!”
晓峰没再多考虑,一边松开油门踏板将刹车缓缓睬下,一边打开右转向灯向右打方向,准备靠边停车。他知道,要是今儿听了刘总的,他就完了。与老警飙车?除非疯了。
经常与交通警察打交道的晓峰并没有盲目下车去与警察侃大山,而是稳坐车中从倒车镜中看着一位交警向自己走来。这样不仅能显视自己的派头,而且还会使他们误以为自己很有后台,因此逃过一劫也说不准。
“请出示您的驾驶证和行车证。”一个矮胖警察向他敬了个礼。
“给你。”他将两证从车窗处递了出去,扔到了那位胖警察的手中。“不就超速嘛,小意思,我一个电话……”
“我并没说你超速呀!”胖警察面带冷笑,看着晓峰。“我只是觉得你飞的太低了点儿。”
胖警察拿着晓峰的两证,溜达着回到警车里。五分钟过去了,没动静,十分钟又过去了,仍没动静。
起码应该送过来罚款单呀,晓峰想。警察也想耍耍派头?
“你在等谁?”刘总在后面坐不住了,一边看手表一边松开安全带。“你还不过去看看,我八点半还要开会,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没办法,这最后的尊严也保留不住了。晓峰乖乖松掉安全带,下车向后面的警车走去。来到警车的驾驶员处,他敲了敲贴有反光太阳膜的车窗玻璃。电动车窗缓缓降下,使得他看清车内的情况。一个瘦交警把腿翘在方向盘上看报纸,另一个胖交警则后躺在车座上闭幕养神。看着被扔在副驾驶台上的两本证件,他斗胆问了看报纸那位交警一句:“我可以拿走我的驾驶证和行车证了吗?”
“嗯?”看报纸的瘦交警放下手中厚厚的报纸,抬头看着他。“你是……?”
“我是外面那辆车的司机。我有急事,能让我走吗?”
“哦!这样啊,你找他。”瘦交警指了一下身边正在睡觉的胖交警。“他管你的事,我不管,我只管追你。”说完,又低头看起了报纸。
晓峰知道,今天是逃不过去了,看眼前这两位的架势,一定是记着自己刚才那派头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求另一位。他又来到警车另一旁,看着眯起小眼闭目养神的胖交警,心说:这不是装蒜嘛。
“哎……同志,交警同志。我想问一下,我的事怎么处理呀?您醒醒好吗?”
“哼——”胖交警笑着睁开眼,用伶俐的目光打量着晓峰。“我没睡,正等你呢。你刚才不是说一个电话就怎么怎么着么?电话打了没?找到了哪位大人物呀?”
“咳!您别提打电话了。我也就是那么一说,其实我什么人也不认识。我认罚,我认罚还不成吗?”晓峰站在车外向里面的交警点头哈腰。
“什么人也不认识?”胖交警坐起身提高了音量。“那你刚才装什么?还‘我一个电话’,搞的跟你认识总理似的。”
“是是,是我不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晓峰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年龄明显不如自己的胖交警,咧了咧嘴。“您可别跟我这小辈儿一般见识呀!”
“别,别介。”胖交警忙摆手。“俗话说的好,啥都能乱,辈儿可不能乱。咱们言归正转吧,我们十分钟前……不——现在是二十分钟前,接到报警,有人说在市内二号高速通道上有一辆黑色A6轿车超速行驶,并且超速情况相当严重,极易引发特大交通事故,请我们立即前来制止……”
“哪儿有那么严重呀!”晓峰从烟盒里掏出一支香烟递向胖交警,胖交警推开拒绝,晓峰只好无奈地又收了回去。
“您可别信那人说的,我也就超速了二十公里。这不是有急事嘛,我的上司要我八点半之前把他送到公司,他有个紧急会议。”晓峰撇了一眼前方骄车中正在向这边观望的刘总,心说:都是你,要没有你,我会在这儿装孙子。
“开不开会我们不管,超速可不行。我们不是傻子,看见它没?”胖交警向他指了一下位于驾驶台中间的一个看似掌上摄像象机的仪器。“这是测速仪。刚才我们顺便帮你测了一下,你猜怎么着?最高时170。你是不是疯了?还是急着死?限速80公里的公路你跑170,你这是在无视生命。”
听完交警的话,晓峰羞愧地低下头。“是是,是我错了,别说了,我认罚,您开票吧。”
胖交警乐呵呵地从腰间的装备包中拿出厚厚地罚款单,一阵飞笔过后。 “给,这是你的票。记得十五日内到银行交罚款。”
晓峰接过票据,看了一会儿上面的“狂草”,几乎一个字也认不出来。
“这、这是要罚多少呀?”
“300。我跟你说,你也别嫌贵,自打咱们市‘新交法’出台后就有规定,凡机动车违章,最低消费就是300。这次就不扣你的分了。下次注意啊!”胖交警说着,推了一把身旁正专心看报纸的瘦交警。“别装大学生了,开车走吧。快点,咱还得回去开那几辆车的票呢。”
瘦交警卷起报纸,打着火,一个大拐就准备绕开前方晓峰的车离去。
“慢着!先别走。”车停住,胖交警又探出头。“对了,我差点给忘了,那个报警的人还说你的右后轮没气了。他说他好心赶上前去提醒你,结果你还伸手势骂他。你最好看看你的后轮是不是没气了。车胎爆了还超速,你真无敌……”
警车一溜烟飞奔而去,只留下身后滚滚尘云,呛的晓峰直咳嗽。
一、乌鸦的执着(4)
警车一溜烟飞奔而去,只留下身后滚滚尘云,呛的晓峰直咳嗽。
晓峰立在自己车前,出神地看着憋了气的右后轮。轮胎侧面的橡胶已有一部分被磨出了断层,断层周围散发出橡胶燃烧时特有的焦糊味。晓峰蹲在轮胎旁仔细观察,想找出露气的原因。视线在胎面上不停地环绕着,很快,他发现了问题:一个核桃大小的黑色物体贴在轮胎表面。他将手伸向挡泥板相对的胎面处,摸了一下那个物体——很多刺,还有温热的感觉。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东西拔下来,拖在手心仔细一看,竟是一个多棱爆胎钉。在《百科讲坛》栏目里,他见过这玩意儿,这是专门用来对付汽车的,轮胎一旦与它用力接触,必破无疑。此时他开始暗自庆幸,刚才车速那么快居然没有翻车。要知道,有多少翻车事故都是因为车速过高时突然爆胎引起的。但这钉子是哪里来的呢?怎么会扎在我车上? 正在他蹲在憋气的轮胎前愣神纳闷时,忽感觉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自己的后腰。
“谁?”他叫喊一声回头观瞧。
“我!还有谁?”刘总收回右脚,双手叉在西装革履的腰间,不耐烦地望着眼下这不知为何蹲在地上不愿起来的下三烂司机。“你在这儿干嘛呢?看看这都几点了?你还在这儿磨蹭。你不想干了是不是?”
“咱们现在走不了。”晓峰站起身,指了一下轮胎。“车胎被钉子扎破了,必须换上备用胎才能上路。”
“那要多长时间?”
“也许十分钟,也许二十分钟,也许更长。不好说,要看螺丝好卸不好卸了。”
“真他妈……”
刘总骂骂咧咧转身拉开车门,从车后座拿下公事包,到路边伸手“劫”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现在只剩下晓峰自己了。其实这样也好,耳根总算清净了,没有人再肆无忌惮地辱骂自己,起码这半天是没有了。晓峰观望着公路上急速奔驰的汽车,心里那种由来已久的空虚感再次袭上心头。难道我要一直过完这样乏味的一生?他问自己。难道活着就为了这些事?天哪!
显然这些问题一时还不会有答案,所以在眼下,他还得干正事:打开后备箱,拿出十字扳手以及千斤顶,取出暗藏在车尾底盘下的备胎。
“伦敦大桥要倒塌……要倒塌……要倒塌……伦敦大桥要倒塌……要倒塌……要倒塌……”
咬紧牙关,连吃奶劲儿都用来扭扳手卸螺丝的晓峰听见自己手机的个性酷铃,撂下十字扳手,掏出装在上衣内兜中的手机。一个令他感到愤怒和不愉快的人名显示在他手机的来电框中:张从武。
他承认,这个人曾是他最好的同学兼玩伴,但那毕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一切都会改变。友谊会随着时间而变得淡薄,距离会随着时间而渐渐拉开,再加上个月这人要他去参加的那个疯狂的不能再疯狂的聚会,现在他已经不把这人当朋友了。不仅如此,他还决定要彻底忘了这人,因为这人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现在,他决定挂掉这个电话,然后删除这人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