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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抖抖索索地坐在角落——其实并不想抖,那样显得自己很羸弱,可实在是冷得厉害,海水慢慢地蒸发,身上起了一层盐垢,不仅冷,而且难受——角落的视线很好,可以看见整个直升飞机的全局,里面的人并不多,大概五六个,其中有一两个是熟面孔,也是欧家的骨心人员。
他们看到我,似乎有点惊奇,也许我在他们心中,依旧是少奶奶。看他们的表情,似乎想为我拿一杯热茶或者做点其它什么事情,可是在欧阳冷冷的注视下,他们还是很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毕竟,这是欧家的家务事,他们做下人的管不着。
突然有点好奇:我消失的这一个多月,欧阳是怎么解释的?离家出走,旅游,私奔?还是……
法律程序上,我依旧是他的妻。
多可笑。
他确实应该恨我,我漠然地想。
因为我给与他的,不仅是伤害,也是屈辱。
感情的欺骗,也许比任何欺骗,都难以忍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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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今天没了,明天要开车,不敢太晚睡。明天的更新时间应该是中午。中午2点之前,以后会提前通报第二天的更新时间与章数,以免大家白等。
(十)回家
直升飞机笔直下向S市飞去,我在途中又冷又麻,只是我没说,欧阳也并不关心。
其它人也是漠不关心。
太阳越升越高,身上的海水一点点地蒸干去,飞机里的人依然做着自己的事情,有人通过无线电向欧阳汇报地面的情景。我依稀听见一些关于此次袭击的字眼,譬如爆破,譬如失败……。
“没有找到资料吗?”欧阳沉声问:“再找,一定要找出来!”
“他们已经坐潜艇离开了。我们的快艇追不上。”那边急速地回答。
我略略放下心:至少伊森他们安全地离开了,实验的数据也没有落在别人手里,一切还不算太糟。
大概是我放松的表情太过于明显,方才还专注着与别人通话的欧阳突然转过头,冷冷地看向我。
“很得意?”他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我微微一哂,耐着性子回答了一句,“没有。”
沦为别人的阶下囚,再怎么说,也不会是一件得意的事情。
“你的哥呢,怎么不来救你?”欧阳不依不饶,简直是逮到机会找茬:“别以为这次他们躲得快,我就没办法把他们找出来!”
这一次,我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他已经忍了太久,如果有情绪,就让他宣泄吧。
他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回答。
他显然还打算说一些堪称尖酸刻薄的话,可是嘴张了张,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归根到底,他始终无法对我恶言相向。
“我要和温如结婚了。”直升飞机又飞了良久,在刚才小小的交谈过后许久许久,欧阳低低地冒了一句:“而你,我已经向当局报告成了失踪人口。”
我吃了一惊,“温如?温如岂不是……”
“死了?”欧阳转过头,眼中满是讥诮:“你以为自己已经打死了她,却不料她还活在这个世上,怎么?你似乎很吃惊?”
我再次闭紧嘴。
在这个时候,任何反驳与质疑,显然都是不合时宜的。
“她福气大,子弹从她心脏边穿了过去。只是从此以后,需要心脏起搏器才能正常生活,而且再也不能驾车,再也不能玩枪了——可可,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下得了手!如果当时挡住你的人是我呢?你还是会开枪吗?会吗?”欧阳突然向我走了一步,近乎咄咄逼人地望着我,眼中有股类似于伤痕的狂热。
我哑然,突然开始很认真的思索这个问题。
如果当时,欧阳没有选择放手,而是与我争锋相对,我会杀了他吗?
无果的问题。
“我没有后悔向温如开枪。”略一思索后,我决定将莲的行为自己扛下来,毕竟,莲依然是温赤榕的妻子,依然在做着她危险的卧底工作,而且,当时的情况,是莲救了我,“如果我不开枪射她,便会被她射死,欧阳,你告诉我,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我怎么可能会是你?”欧阳冷笑一声,脸几乎贴到了我的面上,目光毫无怜惜地锁着我的视线,“那么处心积虑,那么拿得起放得下!可可,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老实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了!”
“她当时要杀我!”我沉这声重复道:“我只是自保!”
“如果你不背叛我,她怎么敢杀你,如果你不背叛我,全世界都不会伤害你,因为我会保护你,你是我欧阳的妻子,爱人!是你选择离开我的保护,是你背叛了我给你的一切,你没有资格在这里控诉谁!”欧阳越说越激动,目光若有实质,如果眼睛真的有杀伤力,我可能已经千疮百孔。
或者说,我早已经千疮百孔——在看不到的地方。
静静地看着已经失常的他,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外露,深吸了几口气,很快得调整自己的状态。
我们如陌生人一样,面对面而坐,面无表情。
就这样对峙了一整天,一整天里,我不吃不喝,欧阳亦是。
仿佛谁与谁赌气一般,可笑。
黄昏时分,在缓缓西沉的海平线上,S城的轮廓渐渐显了出来,夜幕微垂,华灯初上,万家灯火将城市的夜景点缀得缤纷异常。
那是生活的气息,每盏灯火下,都有人在欢喜,有人在忧伤。
“为什么要将我带回来?”在飞机即将降落的时候,我安静地问,心平气和。
他已经将我当成了失踪的,再也不可追寻的人,已经决定要与温如结婚,那为什么,不在岛屿上时,就让我自生自灭,沉于海底。
为什么救我,又为什么将我带回来?
“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欧阳漠然道:“可可,世上什么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的,没有原谅。”
“没有原谅?”我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
“就如同我当时的错误,我只错了一次,你却让我赔上了一生,补偿你。”他的声音已经归于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而我,同样要养你赔上一生,补偿我!”
我默不作声,许是因为晚风太冷,我打了一个寒战。
飞机缓缓落下,巨大的气流击打在地面上,泛起一层浓浓的烟尘。
当飞机门打开时,那些烟尘依旧没有散尽,我眯起眼睛,很努力地在模糊的视野里找到焦距:浓雾缓缓散开,接机的人慢慢清晰起来,然后,我看到了温如。
一声白色礼服,巧笑嫣然的温如。
美得像一个芭比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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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更,估计在八点左右。
(十一)禁锢
直升飞机停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温如。
“欢迎回来。”她似乎没看见我,款款走了过来,直接越过我,径直向欧阳靠了过去。
欧阳张开双臂,和她拥抱了一下,“等很久了吧?”
“不久。”温如一边回答,一边紧了紧身上的外套,不胜凉风的模样。
在金新月那个张扬野性的温如,再次变成了邻家柔美的小妹,一颦一笑,尽显淑女风范。
我叹为观止。
欧阳果然体贴的搂过她的肩,低声询问道:“外面风大,怎么不多穿点衣服?”
“出来的时候着急了一点。”温如轻声解释。
“再着急也要照顾好自己,如果你感冒了,我会心疼的。”欧阳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不知怎么提高了一点,目光有意无意地从我身上扫了过去。
我只作没听见,任他们在那里大秀恩爱,老实说,没有什么太大的想法。
只觉得世事荒谬,让人哭笑不得。
“伯母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呢。”温如就势挽住欧阳的胳膊,继续轻声细语道:“忙了一天,应该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
“恩。”欧阳含糊地应了声,然后回头朝站在温如身后的人简短的吩咐了一句:“把朱可可带到仓库去。”
后面的人向前走了一步,我这才看到,他是阿南。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有点冷幽默地想,然后苦笑不已。
那笑容显然刺伤了欧阳,他严声喝道:“快点,我不想再见到她!”
温如连忙柔声抚慰:“何必和那种人生气,阿南,你将她带下去吧,然后我们一起用餐。”
我默不作声:现在被关到仓库,恰恰是我所求的,与其这样尴尬地面对一个又一个故人,我情愿一个人独处。
阿南很快走到我的面前,刚准备伸手拉我,我微侧身躲了过去,然后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你在前面带路吧,我不会耍花招。”
可即使如此,阿南还是坚持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他的手指孔武有力,似乎要掐入肉里去,生疼生疼。
冷汗刹那间冒了出来,我咬了咬下唇,将几乎冲口而出的失声咽了下去。
他是故意的。
欧阳显然也注意到这个细节,他转头淡淡地扫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