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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程很快就结束了,桌子上又多了两个档案袋,这些类似的档案每天在他们的案头不知会有多少。但我知道,在我和他们的眼中,这档案的分量是不一样的。
听及周昭雅的名字,那名武警眼睛一亮,此时询问告一段落,他便走至周昭雅面前。
“你父亲是不是叫周×;×;?”
“是。”周昭雅不知道面前的这个满面和气的“一毛二”是不是又一个“笑面虎”,不由谨慎道:
“你是咋知道我爸名字的?”周昭雅抬头望着他。
武警:“你都不认识我了,我小时你还来过我们家一回,你父亲是我老舅,你看看,变化多大,要不是你说名字,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周昭雅迷茫的看着面前的武警,过了足足一分钟。她干涸的脸上裂开了一丝笑容:
“原来……原来是小德子。都这么高了,没想到在这里……”说到后面,周昭雅不由地叹了口气,一言不发。
“没事儿,这里环境挺好的,不打人也不骂人。你在这儿好好呆两天吧,我看你这个没什么大事。”武警劝慰道。
大概是周昭雅想起了“人生何处不相逢”这句古语,看见面前的亲戚,在这样的环境中会面,自己犯的事儿就已经很龌龊,而现在自己又是如此的憔悴。以后他要是在自己的亲戚周围说上那么两句,这一生的脸面可就丢失殆尽了。
想到这些,周昭雅不由眼圈一红,又失声痛哭起来。想的越多,眼泪越多;想的越长,哭声越响。
在旁边的我也看不下去,从刚买的手纸上扯下一块,递给周昭雅。
“周姐,给,擦一下吧。别哭坏了身子,少想点,想开点,咱们又不是进来出不去了。”
“这位兄弟说的在理,你别太伤心了,我老舅和舅妈知道会急坏的。”武警也在旁边劝慰道。
我俩合作,终于堵住了周昭雅从眼眶中汹涌而出的泪水,感觉是堵住了洪水一般,我真不知道,周昭雅一天不吃不喝,哪来那么大力气哭喊,哪来那么多泪水?也许,这也算人的一种潜力吧。
“小德子,你说我啥时候才能出去?”周昭雅睁开泪眼朦胧的眼睛,呆呆地看着武警。
“估计没两三天就能出去,”武警显然是在安慰周昭雅,明后天是大周末,公安局要是有人办公才怪。
“那你可要告诉我父母呀,我在这里真的一天也不想呆。”周昭雅带着哭腔道。
“没事儿,这包在我身上。”武警大方道“让我老舅想想办法把你快点弄出去。”
他顿了顿,道:“在这里就先呆着吧,过两天就适应了。先好好改造吧。”
“那我呆的地方会不会有杀人犯什么的。”周昭雅在做着最后的尝试。
“没事儿。”武警指了指坐在桌子旁的尚队“这是我们的尚队。”
“尚队长。”我和周昭雅都不由自主的深深弯下腰鞠躬问好,一天的专政已经教育我们该如何保持在专政者眼中的谦卑形象。
偷偷望去,尚队长颔首的微笑着,象个笑嘻嘻的财神。
"他是咱看守所首屈一指的好警官,有他在,肯定照顾你们,给调一个好监室."武警道.
看着眼前的这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武警中队长,我不禁有些惘然.他这么一说,尚队就算想整治我门都不好意思了,一句话就可以起到这么大的效果.面前的这个中队长尽管年龄不大,但说话中透露出来的世故和技巧让我佩服不已.
大学教会了我们如何计算公式,如何用外语写作,如何设计图纸;却并没有教会我们关于接人待物、为人处世的技巧。但事实上呢,现实生活中关于前者除非专业需要可能天天触及以外,日常生活根本无缘接触.如果不幸的是出来之后,找的工作与所学专业不对口呢?估计这四年的大学功只能埋藏于回忆之中,无法发挥其功用;相反地,还要从头学习那些为人处世的基本技巧.那么,上大学的意义何在?
也许,这些东西是大学里学不到的.而必须经过社会这所没有围墙的"大学",不断的磨练,才能百炼成钢。这些东西是从书本上学不到,别人教也没法教的。
所以,有了这么多的“高分低能”,有了这么多因为大学生的后天不足而造成的负面新闻——我就是最新版本的例证!
接着,内勤甲发话了:
“周昭雅,你们家在这边除了父母以外,还有什么亲戚吗?”
周昭雅:“有,二叔、三叔、四叔……”
内勤甲:“行了行了,他们都是干啥的?”
周昭雅:“都开出租车。”
内勤甲在纸上飞快的划着什么,估计茅山道士的符咒也没有他的字迹潦草。再一旁的我正在暗自思惆,呆会如何编一套完整的家族谱好应对他的诘问,但内勤甲却分明不给我这个机会。
“金晓伟,你呢?有什么亲戚。”
“我……”我犹豫片刻,我第一不知道他们是否有我在公安局的笔录,那里我说自己和父母都是本地人。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此事,让他们为我担心。
作戏做全套,我道:“没有别人了,我父母年轻时才过来的。”
内勤甲:那你父母籍贯哪里?
我:山西大同。
内勤甲:那你父母为何调过来的?
我:父亲到这边当教师。所以母亲也就跟着……
“在哪里当老师?教什么的?”内勤甲显然还没有停止发问的意思
我心里一阵紧张,再这样下去我就没词了。嘴里下意识道:
“×;中,教历史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连学校名也一样。只不过父亲所教的在遥远的大西北,而非这里。
正当我搜索枯肠编造故事,准备应付下一个不期而至的问题时,我看见内勤甲将我的那张纸也扯了下来,装进档案里。我不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见整个询问过程进行的差不多了。尚队长从坐椅上站起身来,喝了口水,用他那凌厉的眼神(不是我没有其它的词汇,只是我感觉这种眼神好象是他们面对犯罪嫌疑人的必须道具,是警察的基本功)目不转睛的盯住我俩。
过了片刻,他咳嗽一声,缓缓道:
“你俩,过来。”
我俩象两只受惊的兔子一般,拎着自己的随身物品,惶恐不安的挪到他的面前,低头默默不语。
“把东西放地上。”尚队长的命令总是很短促。
我和周昭雅对望一眼,周昭雅回头看了“小德子”一眼,见他亦在微笑示意,我俩便将食品和衣物搁放在水泥地板上。
“你们俩是一起的吗?”
“不是,我们是邻居。”我说。
“不管你们啥关系,你们到了这里,就得遵从这里的规矩,别看别人说我是老好人,但谁要不听话,敢和我们来硬的,那就没有他的好果子吃。”尚队长声色惧厉道。
“不敢,不敢。”我慌忙澄清,而周昭雅听到此种言语,吓的浑身如同筛糠一般,抖个不停。
“不过你们要是乖乖听管教的话,不寻衅滋事,我们还是会好好对待你们的。”尚队长言语间,充满了严肃,一丝笑容也没有,真让人怀疑刚才的笑容是否只是他随时准备的一副面具而已。
“老项,看你说的,别把他们给吓哭了。”说着,内勤甲指了指惊慌失措、泪眼朦胧的周昭雅,“尚队长虽然说的厉害,人心肠好,你们只要听从安排,不会让你们吃苦头的。”
一红一白,搭配精彩。
“你们看看这儿。”尚队长粗短的手指指着拘捕令,“刑事拘留,你们这个还和行政拘留不一样,行政拘留只不过是触犯‘治安条例’,尚不构成犯罪;但你们可是刑事拘留,你们已经触犯法律,纪律和条例对你们已经不起作用,故要将你们收押至这里,你们现在和那些杀人犯、纵火犯、抢劫犯都是一个性质,就是‘犯罪嫌疑人’。”
经过他的一解释,我们才知道对我们的处理有多么严重,周昭雅稍微一错愕,泪珠就势从眼眶边滚落。
“项大哥,你说我们这辈子还有指望出去吗?”
“呵呵,我是说你们和杀人犯是一个性质,又没说你们也是杀人犯呀。出去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具体判不判刑就不好说了。”尚队长道。
“那些警察不是说不会判刑的吗?”周昭雅将所有的求助目光都投在了尚队身上,那种感觉,仿佛无知的学生仰慕学复五车的老教授一般。
“真是的,那些人还说不会送我们拘留呢!如果有必要,他们还可以说太阳是方的呢!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