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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要跑,正是绝佳机会。”我暗惆。
望望窗外,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农家的院落隐约闪现着点点灯光,不时伴着看门狗的狂吠声,还有雨点浇在农田里的“沙——沙”声。
跑还是不跑,关键时刻,我的命运,我的后面半个世纪的人生,就看这一刻我所作出的选择了!!
亲爱的读者朋友,如果您处在我这样的境地,会如何选择呢?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我也不例外。读者朋友们,猜猜我会如何选择?
(真笨!有读者说:要是你逃亡的话,这书能够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版发行吗?)
事实远非小说描写如此简单,就在我决定孤注一掷的时候,警车,竟然鬼使神差的发动着了。
听着发动机暴怒的轰鸣声,那些警察均感觉到无比的欣慰,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亲切的笑容。
“把窗户都关好,坐稳了,我要全力以赴。”于队吆喝道。
我将窗户关闭了,看着眼前的自由世界一点点被隔绝,心中是百感交集。想想刚才垂手可得的自由,不禁有些惋惜;想想刚才的近乎于疯狂的想法,不禁有些后怕。
复杂的情绪,缠绕着我的心头。我整个人象生了一场大病一般,长长的“吁”了口气,瘫软在椅子里……
时过境迁,有时回想起来,尽管现在知道在看守所里只不过呆了七天时间,但当时,不明就里的我以为至少得要判刑,而且本身就很冤枉。因此在当时,冲动与理智相比,如果不是警车修理得正是时候,如果不是我残存的理智尚自犹豫一下……
如果时光倒流,再来一次的话。年少冲动的我,十有八九,会作出让人遗憾终生的举动来。
冲动,有时侯是会害死人的。
还好,人生不能倒流,也不存在如果。
我所经历的这件事,对于心高气傲、满身浮躁、年少轻狂的我,有着莫大的好处——起码祛除一些浮躁冲动之气,在关键时候,学会动脑子权衡比较,而不是一味简单的意气用事。
记得有个故事:从前上帝很无聊,有天忽发奇想,魔鬼的肉也吃过,天使的肉也吃过,不知道将两者的肉搀和起来会是什么滋味。于是乎,上帝将一半魔鬼的肉和一半天使的肉搀和一起搅拌,作成了丸子炸熟,结果在品尝的时候,一个丸子不幸从盘子里滚了出来,从天堂里滚了出来,摔落到人间。
因为是上帝创造的,故丸子也有了它自己的生命,伸伸手,踢踢腿,就开始在大地上奔跑起来——这,就是人类的起源。
所以,人的内心有一半是天使,有一半是恶魔。
用中国话来讲,就是自身是佛,本我亦魔。
想想当时,心中的魔,心中的佛,皆在激烈的交锋着,孰胜孰负,后果如何,尚还难料。
我相信,夏娃在面对着毒蛇的诱惑时,并没有一步上前,摘下苹果就啃(那样的夏娃估计是神志不全版)。她的内心不是没有过激烈的斗争,只不过在她看来,吃果是佛,拒绝是魔。
其实每个人在面对着种种诱惑时,内心都经历着类似的斗争,只不过,因为每个人的成长环境、社会经历不一样,对佛和魔的评判标准不一样,所以面对诱惑时所作出的反应和结果也大相径庭。
我依旧瘫软着缩在椅子里,脑袋倚着车窗,宛若冬眠的刺猬一般。刚才的内心争斗,让我象害了场重疾一样,有气无力。再斜瞟一眼周昭雅,她也是斜倚着车窗,两眼呆滞空洞的望着车顶,估计内心也在寻思着什么。两人坐在最后一排,一个朝东,一个向西,斜斜地靠着背椅,活象一个倒写的“八”字。
经过刚才的一折腾,我的肚子又有点鸣叫了(刚才就没有吃饱)。正想再把剩下的面包消灭时,一个急刹车,胖子回头瞟了我们一眼,道:
“嘿,别吃了,看守所到了。准备下车!”
第五章
“嘿,别吃了,看守所到了。准备下车!”
“啊!”周昭雅显然刚从回忆中被惊醒。“这么快就到了?”
“难道你希望车坏在路上,一辈子也到不了才好?美的你!”瘦高个一边不屑的说,一边撕开糖纸,往嘴里塞了块口香糖。
这些警察里面,我是最反感这名瘦高个了,办案没有职业态度不说,还动辄拿犯人的短处侮辱讥笑犯人,远没有其他几名警察秉持原则,有人情味。他要是能当好警察,母猪都能上树!
过了大概几秒钟,看守所的大门无声无息的向两边滑开,警车悄无声息的溜进了看守所的大院。
我短暂的被押解过程就这样终止了,不管路上有过什么样的疯狂念头,现在都随之成为泡影。
我,终于站在了地狱的大门口,看着那昏暗灯光下的大楼,敞开的黑洞洞的大门。就好象狰狞巨兽瞪着血红的双眼,张开血盆大口要把我们生吞活剥一般。
周昭雅面对这一切,不由得腿脚酸软,头晕目眩。胖子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才没有摔倒在冰凉的水泥地面上。
“走!”于队面无表情,短促的命令道。
瘦高个在我的背后使劲推搡一把,小声嘟囔道:
“还不快走,等天亮呢!”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长叹一声,回首看了看院落的大门,静静地在那里敞开着,似乎在继续等待着什么。
“走呀。”队伍最后的瘦高个不耐烦的催促道。
我抬头望了望即将吞噬自己的看守所办公楼,从容的随着押解的队伍步入了我从未了解、深深恐惧的看守所正门……
那一刻,不知自己命运将被如何安排的我,心中颤跳不已,但在内心,却给自己牢牢地许下了诺言——
不管何时,只要我有一口气,就要再次从这个门口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我一定会的,只要我想,我坚信。
2004年7月23日21:35分
监狱,看守所,对于我而言,两者是划等号的。
电视上所播出关于监狱的镜头:都是高高的院墙,森严的电网,还有就是来回巡逻的武警。但是对于高墙内部的细节,我确是一无所知。
可以说,我是在惘然无知的情况下,步入、接触并且开始一步步深入了解看守所,揭开它神秘的外纱。
由于天黑,一进门的庭院看得不甚清楚,只隐约能够闻到一片下过雨后的野花香味,估计两边有着为数不少的花坛,庭院并不算特别广阔,大约也就三、四亩地左右。
院落尽头坐落着一幢五层高的建筑物,后来据狱友们讲,那就是看守所的综合办公楼,夜色中看的不甚清楚,要不是顶楼窗户透出昏暗灯光,我都辨认不出这幢大楼究竟有几层。(所以说,近视眼就是不好,处处透着不方便,所以希望大家都能买我写的这本小说——而且要是正版的噢!我好借助大家的捐助去把我那800度的眼睛做个恢复手术。呵呵!)
我们一行四人,就这样站在广场上(于队没有下车,还在发动着引擎),大楼的门口黑洞洞的,值班室一点灯光也没有。周昭雅站在我的身边,不由小声嘟囔道:
“怎么连个活人也没有?是不是不收留我们。”
在她身边摁着她的瘦高个脸微微一侧,冲着周昭雅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周昭雅吓得吐了吐舌头,一缩脖子,再不言语。
我们从警车上下来约半分钟后,办公楼大门值班室的灯才亮了起来。随即听见屋内传出了一阵阵铁门开启的“哐——啷——”响声,接着是整个一楼灯火通明,从走廊一直到值班室。
“是哪里呀?”伴随着低沉抑郁的男中音,一个两鬓已经略微发白,中央秃顶的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从走廊深处缓步挪了出来。
“送人!”胖子道。在背后一使劲,我一个踉跄,不由自主地随着周昭雅及瘦高个步入了看守所的办公楼。
当道听途说成为亲身经历,当恐惧异常成为一一应验。我的心情不知该如何用言语表达。这一天所发生的意外事件,所经历的意外场景,几乎比我一生所加起来的都要多。尽管我的心已经百练成钢,处处麻木;但面对这听说过没见过的看守所,心脏还是异常紧张地“砰——砰”跳个不停。一方面是对这个特种单位充满了深深地恐惧,另一方面则是前所未有的陌生所带来的好奇和刺激。
大门口进去,则是宽阔的走廊,走廊并不长,水磨石地板一直延伸到几米外的铁栅栏。在铁栅栏后面,正对着的,是一扇厚重的铁门。在铁门和铁栅栏之间,有一条横向的走廊向左右延伸出去。因为隔着墙壁,故无法看见走廊一直通向何处。
我望着那扇铁门,黑漆漆的表面,让人瞅着不禁浑身的不自在。估计那名“地中海”就是从这扇门后面出来的。那么,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