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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拉西是安德烈的男仆,他举止得体,恭敬地站在他们面前等候询问。妘鹤温和地让他坐下,他才小心地坐在椅子上。
这次,妘鹤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是安德烈先生的男仆吗?“
“是的。”
“你叫什么名字?”
“弗拉西。”
“多大岁数?”
“三十九岁。”
和弗拉西的谈话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他就像是被规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你问什么,他就按标准答案回答,一点也不多,一点也不少。
“想必你已经知道你的老板被杀了?”
“是的,我知道。”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最后一次见到安德烈是在几点钟?”
男仆在脑中把时间往前调了调说:“应该是在昨晚九点零五分左右。”
“当时什么情况?”
“我像往常一样走进老板的包厢,伺候他,看他还有什么吩咐。替他把假牙放进水里,并把晚上所需要的东西都替他准备好。”
说完,他就又默默地坐在那里,一个字也不多说了。
“那么他当时的神态和以前一样吗?”
“是的,他当时有些不安。”
安德烈被安静地杀死在床上,如果没有安眠药的帮助,凶手不会那么轻松就能杀死他。毕竟,比起刀子,手枪更管用。想到安眠药,妘鹤问道:“你的老板睡前吃安眠药吗?”
“他平常不吃,但坐火车旅行的时候经常服用。他说不吃药就没办法入睡。”
“他昨晚服用了吗?”
“是的。”
“之后发生了什么?”
“后来我问他还有什么事要做,并问他今天早上几点钟叫他。他说他不叫我就不用过去。所以一直到今天早上十点多,我都没进去他的包厢,后来看快中午了,我才过去看是怎么回事。结果发现他已经死了。”
“你回去之后又做了什么?”
“我回去看了一会儿杂志,就睡了。可是半夜的时候,我的牙疼起来,疼得我要命,一直到凌晨四点左右我才睡着了。”
“你的包厢是1号?”
“是的,靠近餐车的那个包厢。”
妘鹤想了一分钟,转换话题问:“你记得报纸上报道一桩黛西绑架案吗?”
男仆的双颊第一次微微显露出激动和情绪性的口吻:“我记得。被绑架的是一个小女孩。不过,你们问这个干嘛?”男仆第一次主动发起了进攻。
“你的老板安德烈就是这起案件的主谋!”
“什么?”他夸张地瞪大了眼睛,愤怒地说:“我竟然不知道!该死的家伙,幸好他死了!”
当得知安德烈的真实身份之后,所有的嫌疑人都表达了同一种情感,这个该死的家伙!而那个该死的家伙真的死了,他们中的一个或者两个就是凶手!对这件事情反应过激的就是安德烈包厢隔壁的女人格鲁沙。她情绪激动,到处嚷嚷自己知道凶手是谁,而问题是她真的知道吗?
第三十五案第七章 格鲁沙的证词
一脸气呼呼的格鲁沙急促地走进餐车,吵吵嚷嚷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告诉我,谁是这里的负责人?我早告诉你们,情况不对劲,可是你们就是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当她看到妘鹤的时候,有些吃惊,继而,上前拉住妘鹤说:“你怎么在这里?你也是来反映情况的吗?我说得不错吧,那个人是不是个杀人犯?我就知道我的直觉从来没有错过。”
妘鹤把她扶到座位上坐下来平静地说:“请坐下来,请先坐下来。”
她一屁股坐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喘吁吁地说:“当天晚上,我就告诉这里的列车员,说凶手曾到过我的包厢。可是你们的列车员太不当一回事了,他什么也没查到,还一直说我不要太紧张。他一定把我当成是神经紧张的躁动狂,可是你们看到了,我说的话全都变成了事实。”
妘鹤倒了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说:“是的,当时我听列车员给我说过了。现在你能把事情详细地告诉我们吗?”
她一口气把咖啡喝完,然后滔滔不绝地说道:“当时我已经上了床睡了。突然,我被一种声音惊醒了。我这个人睡觉很轻,哪怕是一根针掉在地上我都能醒过来。我睁开眼睛,屋里漆黑一片,可是我知道我房里有个男人。我吓坏了,活了一辈子,我还从没遇见这样的情形。我躺在床上,捂着嘴,心脏吓得砰砰跳,满脑子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要干什么。如果要钱的话给他就好,要首饰吗?我把它们放在枕头下面了,给他,统统给他,希望他拿了钱赶紧走人。他在那儿停了一会儿,我想。他要干什么?是个杀人犯吗?他把车里的人都杀光了?那时,我的脑中都是那些电影画面里的情形。就这么等了好长时间。后来我听到走道里有人朝这边走来,我松了一口气,赶紧叫人。我把灯打开,可是见鬼了,包厢里竟然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喘了一下。妘鹤点点头问:“后来呢?”
“我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列车员,可是他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话。他以为我在做梦,要不就是一个躁狂的病人。我要他在床位下,包厢里的任何角落彻底搜查,可是他说那里根本藏不下一个男人。显然那个男人已经逃走了,可是他确实到过我的房间。”
说到这里,她的思绪又拐弯了。突然转移话题问妘鹤说:“对了,你叫什么?你怎么在这里?”
妘鹤介绍说:“我叫妘鹤,这位是这趟车的列车长库克先生。那位是我的搭档涵冰,那位是车厢内的格尔曼医生。我们四个人现在负责7号包厢~~~”
没等妘鹤说完,她已经快餐式地理解了,接着按照自己的思路咕哝着说:“哦,是的,很高兴认识你们。他肯定以为我当时晕了,至少不是很清醒。可是我要说我头脑清醒的很。当时我还以为那个男人是隔壁包厢的那个坏男人。说真的,那个老头子贼眉鼠眼的样子真让人不舒服,难道他不是一个色情狂吗?”
涵冰捏着鼻子哼了一下。心想,色情狂至于去色情你吗?怎么着也得换个年轻漂亮一点的吧?
格鲁沙依旧在自我独白:“我让列车员检查我和他包厢的门是不是锁好了,我怀疑门闩没锁好。事实上,确实是这样的,我让他锁好门闩,等他离开后,我还是不放心,又搬了一把椅子顶在那扇门上,才算稍微放心。”
“那是几点钟呢?”
“我不清楚,我没有看表。现在我想,既然进入我包厢的男人不是7号包厢的人,那么他一定是凶手,除了他还能是谁呢?”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故作神秘地说:“并且我找到了一个重要的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
她得意洋洋地拽出一只很大的手提袋,一打开袋子就伸手去掏东西。她先后取出来两条干净的手帕、一副老花眼镜、一瓶阿司匹林、一串钥匙、两包纸巾、一个口罩、一副手套、一管口红、一盒开始掉渣的粉饼、一串假的珍珠项链、两张照片、最后,还有一件小小的金属品—一颗纽扣。
她骄傲地双手高高举起那颗纽扣,兴奋地说:“你们都看到这颗纽扣了吧?是不是很神奇,我告诉你们,这不是我的纽扣,不是从我的衣服上掉下来的。这时我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的。”
她把那颗战利品放到桌上,其他人还不怎样,只有布克一见那颗纽扣就叫了起来:“这时我们列车员制服上的扣子啊!”
涵冰切了一下,说:“没什么大不了。一定是那个列车员在检查她包厢的时候,从他的制服上掉下来的。”
格鲁沙太太又不乐了,气呼呼地说:“我真不懂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一回事,看起来你们除了听不懂我的话之外,什么有用的话也没有说。你们真的是负责调查案子的人吗?我告诉你们,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在看一本杂志。后来我把杂志放在窗口的桌子上。这点你们明白了吗?”
三个人都表示理解,涵冰满不在意地吹了一下口哨。
“很好。列车员进来的时候,他只探视了床下面,然后他过来拴上了通往7号包厢的门,但是他并不曾走进窗口。而今天早晨,这颗纽扣却好好地放在那本杂志上面。这怎么解释,你们说说看?”
妘鹤同意她的看法:“是的,您说的确实可以称之为一项证据。”
格鲁沙听了,气似乎才稍稍消了一点:“这还差不多,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