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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最欢欣鼓舞的是,办公室副主任武权和政工组组长汪彤。他们二人和他们身边的,几个肤浅的、跟屁虫似的小人物,像众星捧月一样,围坐在县委副书记柳卫东的房间里。他们出于某种同样的心态,不约而同地显得格外地高兴。
武权兴奋地说:“真没想到,周书记对我们新来的领导同志这么信任,让柳书记主持县委工作,这对团结我们新来的干部,开展学习,推动县上工作,改进机关作风,都大有好处!”
汪彤道:“看你说的,别看周书记长期在这偏远落后的高原工作,他毕竟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不但政治觉悟高、原则性强,个性休养也是很好的。他能听得不同意见,而且绝不感情用事。他没让黎部长主持工作,而让柳副书记主持工作,这充分体现了他的原则性。”
许贵胄大夫也笑眯眯地插话:“周书记了解黎部长那军人的性格,知道他遇事急燥脾气大,说话不讲方式。不让他主持工作,估计周书记是不放心,怕影响团结”。
柳卫东听着大家的议论,心里十分慰贴,嘴角皱纹向下拉得长长的,咧着嘴笑道:“你们想的太多了。周书记也许征求过黎部长的意见,人家根本就不愿操这份心,管地方上这些琐碎的事情。主持工作,是临时的,又不是正式的一把手,可是得罪人却是一样的。如果不是常委们一致同意决定,我才不愿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是无所谓的。若依我的个性,要不干正的,要不干副的。什么‘主持’呀、‘负责’呀全是讨嫌的角色。有的人就有过这种教训,长时间‘负责’得罪人多了,提不上去。一调动,什么都不是了。”许贵胄大夫听了柳卫东副书记的一番言不由衷的说词后,哈哈大笑道:“柳书记这回‘负责县委’虽说是临时的但比别人的情况是不同的。周书记安排这一大批干部下调,最少也得一、两年时间。等所有的干部都安排完了,以地区的名义给自己找个合适的位置下调,既是合情合理,又是极其容易的事情。就是周书记自己不说,地委组织部也会考虑的。周书记这一去,再也不会回到县上来了,这是自然的……”
汪彤眉开眼笑,把嘴张得大大的。一步一步走向柳卫东副书记,一字一顿地点着头向柳卫东说道:
“看来,狮泉县县委书记这个班,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那是非您莫属了!”
柳卫东说了些什么话,谁也无法听清了,人们的笑声淹没了一切……
李刚义副主任和谢大军、叶心钺都在曲加家中喝茶。大家谈论的同样是周凌风书记下山出差和让柳卫东主持县委工作这件事。“柳卫东副书记在干部们心中的形像不佳,威信也不高,这究竟是什么原因?”曲加诚恳地问道。
“这是有原因的——论理不该由我在下边随便说。不过作为一个党员当面背后我都是一样的,今天我能在这说,以后会上我照样说。我认为,柳副书记的威信不高,甚至令人反感,这是由于他来县上任后,自己的一些不当的言行造成的。”李刚义态度平和地说。
李刚义喝了两口茶继续说道:“首先,在阿里文革政策上,他从内心不接受‘正面教育’这个原则。他总想像山下全国各地一样,搞搞群众性运动,自己也想过一把领导群众运动整人的‘瘾’,他的想法,当然不止这些了……”
叶心钺则说得更加直白,而一针见血了:“柳卫东副书记想搞运动,不外乎是想搞出县机关中的一些问题来,为自己捞点政治资本,再升个一官半职的,然后一走了之。这次让他主持县委工作了,他要真敢胡来,弄不好官当不成,他要犯错误的!”
曲加:“他犯错误终归是个人的事,但是他把县上工作搅乱了,那损失就大了。”
谢大军听了大家的议论后感慨颇多。老一辈告诉他,从他降生那一刻,共产党对他就有救命之恩,再造之德。如果没有八路军医生的抢救,他就没法平安来到这个世界上……他父母多子女,家境一贫如洗,解放初期靠在村里吃救济长大。上中学时便靠助学金来维持,是党和政府的庇护使他成长为一名大学生……党对他的恩情山高水深。党在他心中永远是神圣的……
但是,他也明白,党组织也是社会组成的一部分。党组织是由人组成的,人有好有坏,党组织的成员,也有好有坏,这是不因人的意志而改变的。对任何人,包括党员、干部,衡量他的唯一标准是他实际的言行,而不是他头上的那顶帽子,或其他的什么特殊的标签。
谢大军把共产党的哲学思想,融化在自己的思想与行动中。他的逻辑是:“不管谁说什么,我都先去听。不过,听后要思考。不管是什么人,说的对我就听。不但听,而且照着去做。如果不对,甚至是错误的,对不起——坚决反对!”
谢大军回过神来说道:
“首先,我还是相信县委多数常委们的能力的。少数负责人,一味固执已见,我行我素,在下级干部中也是难以行得通的。文化大革命搞到现在这个份上,我的原则是,一切经过思考,绝不人云亦云。来自上级领导的意见,首先要听、要思考,只要是对的,就无条件地服从。否则,不管谁的话,只要是错误的东西,我坚决不执行!哪怕吃亏,穿小鞋,我都不在乎!”
李刚义微笑着赞许地说道:
“这你就说对了!错误的东西哪怕是天王老子的话,也不要管他,不亏心,没大错!”
食堂管理员吴魅,搭周书记的小车到地区去弄蔬菜,一去一个多礼拜。今天终于搭车回来了。
干部们都盼望最近一段时间能有些蔬菜吃。但是,很奇怪。没过几天食堂又叫唤没有蔬菜了。
上顿红烧肉,下顿清炖肉,翻来覆去的炒肉,汉族干部们吃的胃火都上来了。阿里高原没有蔬菜吃,比缺少氧气还难受。
谢大军与苗师傅正坐在自己房间里吃早饭。
平躺在地上的铁皮炉子上,放着刚从食堂买回的馒头和一碗菜汤。在没有蔬菜的时候,这成了食堂一成不变的
菜谱。如果有变化,定是去掉了黄花,由榨菜来代替。此外还有一样常年都能吃到的东西,那便是坛装的红豆腐。
按说,红豆腐应该是鲜嫩可口的,遗憾的是,这里的红豆腐,已经变得如土块一样硬,或者说像风化石一样更确切些。
据贸易公司经理拉加说,地区进的货本来都是山下积压的商品。再加上进的多,山上汉干少,吃不了那么多,久而久之在高原风干变硬,成了人造化石,原是可以理解的。
“地区进货积压,甚至是进次品,何止这个。”拉加继续说:
“地区进牙膏有几百万支,群众却很少用这东西,当然卖不出去。听说板刷进了上百万把,阿里三万多居民,够用几十年的,藏族群众也不怎么用这东西”。即然没用,还要进那么多,一般人就无法理解了。
政工组叶心钺,吃完饭总喜欢到谢大军和苗师傅房里来坐坐。
叶心钺看着谢大军吃干馒头,啃硬土块似的红豆腐,喝着黄花肉丝汤嘴唇上干得起了白皮,他摇头叹惜道:“食堂一点蔬菜都没有,快关门了!你们连酥油茶也不愿喝,这样下去怎么行啊!”
谢大军摇摇头说:“不是不能喝酥油茶,而是不能白喝。藏干们的酥油茶,也是用钱买来的。咱们刚来时,人家热情招待咱们,常常叫到家里去喝茶,是感情,也是礼节,可以理解,日久天长了,天天去喝,给钱又不要,怕不是长策。”
叶心钺点头称是:“你说的没错,我常到那个藏干家去喝,便想着买瓶高粱大曲或几包好烟什么的送他们。总不能白喝茶的。”
谢大军由衷地佩服:“你想的很周到!”
苗师傅不喝酥油茶。他把话题拉回来:“从根本上还是办好食堂的问题。咱们来到县上几个月了,食堂每个月二十几天还算过得去的,纵然有个十天八天没蔬菜,也还对付得过去,怎么现在周书记一下山,县上工作没进展,食堂倒先要垮下来了。今后这工作是干还是不干?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呀?”
叶心钺神秘地一笑说:“这个问题你算问到根上了。你们听说没有?昨天晚上,炊事班长丁明光与管理员吴魅打起来了,办公室内部爆发了一场内战。”
谢大军性急地问道:“到底为什么?”
叶心钺干脆地说道:“就为伙食问题吗!吴魅到地区食堂去弄菜,跟每回一样,我们食堂带去一些酥油,人家按数给了我们蔬菜。但是吴魅没有把蔬菜全部给食堂,把一半以上都拿到柳书记、武权他们的小伙食团去了,因此大灶才没菜吃。昨天晚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