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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海民说:“差不多了,今天来你们这,不就是想来取取经嘛!”
马春光立刻乐了:“刘越,真想通了?”
刘越羞涩地点一下头。方敏道:“太好了,我来帮你们操办!”
马春光对她说:“你挺着个将军肚,不够添乱的,还是我来操办吧!”
赵海民说:“也没啥操办的,简简单单就行。”
马春光的思路是,先搞房子,明天,他就去找营房科长,争取他们两家挨得近一点,谁家有好吃的,共同分享。刘越说:“方敏会做菜,我们跟着你们沾光了。”
马春光顾自往下说:“拿到钥匙,我就亲自带几个兵,帮你们布置新房。你们打好谱啊,月底,或者是下月初,必须把事办了!”
赵海民说:“嗬,这效率,够高的。”
刘越说:“马春光,你怎么比赵海民还急呀?”
马春光挠头:“是啊,他不急,我急什么?”
赵海民道:“这叫皇帝不急太监急。”
马春光给了他一掌:“好啊,你小子,我为你操心,你倒取笑我来了。”
四个人大笑起来。不管怎么说,赵海民和刘越同意办喜事了,这对有名的大龄男女,惹人注目的人物,终于要入洞房了,这对于两个连队来说,都是一件特大新闻。
晚上,刘越给家里打了一个长途电话,她先给父亲讲,她知道父亲那里好说话,而母亲一直对她和赵海民谈恋爱有想法。母亲的意思是,在军区机关找一个,可以借机调回北京,再说,赵海民家在农村,一个堂堂军区首长的宝贵闺女,放着那么多家庭条件优越的追求者不嫁,非要嫁给一个农村娃子,总显得没面子。母亲嘴不上说,心里是不痛快的,最近很少主动给刘越打电话,有时刘越打电话给她,她也是不冷不热。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刘越把电话打到了书房:“爸,向你报告一件事……我们领导和战友们都催着我办喜事……”
父亲在电话那头说:“办喜事?好啊!……哎,小伙子叫什么来着?”
“爸,你好官僚,不是给你讲过嘛,叫赵海民!”
“赵海民……哎,闺女,领家来看看吧?”
“爸,现在我们部队战备工作抓得挺紧,不好请假,到春节我们再回行不行?”
“好吧。爸爸相信你的眼力,会为我找个好女婿的!给你妈报告一下,看她怎么说,我没意见。”
刘越要的就是父亲这句话。两天后,她趁父亲下部队,又打电话找到了母亲。她告诉母亲,爸爸已经同意了她和赵海民的婚事。母亲冷冷地说,你已经把婚事定下来了,再通知我们,这不是搞突然袭击又是什么?
刘越耐心道:“妈,你想哪去了,是我们领导和战友们催得急!反正海民的照片你也见过了,人品嘛,我心里有数。妈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找个半吊子女婿的!”
“闺女大了,就由不得父母了,你好自为之吧。”母亲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刘越心里稍微有些不快,但想到自己的婚事已成事实,谁也不能干涉了,也便释然了。
他们的新房是一排平房里的两间,和马春光家前后排,想串个门很方便。为了让赵海民安心抓战备,马春光亲自指挥十几个士兵布置新房,有男兵,有女兵,男兵粉刷墙壁,抬家俱,女兵贴窗花,扎纸花,好不热闹。
没几天,新房就布置得差不多了。马春光陪着赵海民来视察,问他正面墙上挂哪张照片。赵海民说,刘越的意思是,挂那张他、刘越和小川三人的合影照。马春光觉得新房里不挂新郎新娘的合影,而是挂三个人的合影,不是那么回事,但想到赵、刘和小川的感情,也就没说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按计划,礼拜天搞结婚仪式,两个连的人员都参加。但到了礼拜六上午,上级突然来了紧急通知,全体干部到师部大礼堂开会,谁也不许请假。
会议的气氛异常凝重,上级命令,部队立即进入一级战斗准备,搞好动员,随时准备到南线参战!
看来这一仗不可避免了!
从礼堂出来,马春光催赵海民,赶紧按预定计划把婚事办了,免得夜长梦多。赵海民甩下一句:“扯淡!什么时候了,还办这事。”
“不办了?”
“不办了!”
“为什么?上战场之前结婚,很正常啊!”
“是很正常。可是你想想,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不是把人家刘越给害了吗?”
“海民,你总得征求一下人家刘越的意见吧?“
“眼下一切以战备为重,刘越会想通的。”
次日上午,本来应该是锣鼓和鞭炮齐鸣的幸福时刻,赵海民携刘越来到冷冷清清的新房里,他们默默地打量着已经布置一新的新房。那张他们二人和黄小川的合影照挂在醒目的地方,仿佛在说,这桩喜事是属于他们三个人的……
营区的广播喇叭里,又在播放边境上的争端,以及我国政府的抗议。这些杂乱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气氛显得更加沉闷。刘越打破沉默:“海民,你们,都交请战书了?”
“当然。很多战士写了血书。士气高昂啊!”
“我们连也要交请战书。”
“你们?这种仗估计轮不到你们。”
“要是用上呢?我们也有权利上战场呀!我们保障通信畅通嘛。”
“我支持你去。结婚的事,只能拖下去了。”
刘越理解地点点头。
该离开这里了,赵海民把新房的两扇门拉上,他用手抚摸着门上张贴的大红喜字,不由有些感慨。然后,他用一把大锁锁住了它。刘越表情严峻,赵海民无言地把钥匙递给她。钥匙在她面前晃动,她愣怔着,接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截红绳,拴到钥匙上,又固执地递给赵海民。
“刘越,你拿着吧。”
“海民,你是一家之主,还是你拿着。”
“刘越,你留守,应该你拿着。”
“我不是也要求上前线了吗?”
“你们机会不大,真的。”
刘越柔情地,但又是异常坚决地:“我不管,我就要你拿着!新房的门,下回,总得由你来开!”
刘越不由分说,掀起赵海民上衣,仔细地把钥匙拴到他的腰带上。他明白了刘越的用意——那是盼望他平安归来!于是他一动不动,任她往上拴,拴得紧紧的。然后,他揽着刘越,两人慢慢向前走去。
不断有各种消息传来,说是大批部队陆续开到了南部边境,还有大批部队开往中苏边境,防止苏联人从背后动手。边防三师在北方,主要作战方向应该是苏联,如此一来,他们调往南面与越南人作战的可能性变小了。
但是传言终归是传言。
四
1978年元旦那天晚上,师作战值班室来电话,让刘越火速到小招待所一号房间去。刘越一愣,一号房间一般都是重要首长住的,让她去哪儿干什么?她忐忑不安地去了,一进门,就见爸爸在里面沙发上坐着,她眼睛一亮,兴奋地跳了起来:“老爸!”
父亲站起来,哈哈大笑:“行!闺女还认得我这个爸爸。”
屋里的人都跟着站起来,陪着笑。刘越跑过去,拉住爸爸的胳膊:“爸爸,你怎么突然来了?”
“这是我的部队呀,我不能来吗?”
人们又笑了。父女二人在沙发上坐下,随行人员也跟着落座。父亲想起什么:“哎,那个小赵,赵海民,他人呢?”
师参谋长说:“首长,赵海民同志已经到了,在隔壁房间等着。”
原来他们通知刘越的同时,也通知赵海民了。刘孟达站起身:“好吧,各位,我跟两个年轻人谈点私事,你们就请回避一下吧!”
众人寒暄着离开了,秘书把赵海民引进来,他向刘孟达——他的岳父大人敬礼。刘孟达审视着他,象征性地还礼。赵海民有一丝慌乱,但随即镇定下来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刘孟达说:“都坐吧,坐下说!”
赵海民鞠谨地:“首长请坐。”
刘越道:“海民,你别紧张呀,上次见过面嘛!爸爸很慈祥的,一点都不凶。对吧爸爸?”
刘孟达笑了:“叫你这么一说,我想不慈祥都不行了!”
大家笑,气氛马上缓和下来。刘孟达说:“小赵,你刚才叫我首长是吧?”
赵海民说:“对!”
刘孟达说:“刘越,你和小赵办手续了吗?”
刘越道:“爸爸,早办了!谁再想搞破坏,也晚了!”
刘孟达两手一摊:“没人破坏啊!我和你妈妈都很高兴啊!”
他们又笑起来。赵海民说:“我们的事,让首长费心了。”
刘孟达道:“听听,他还叫我首长。小赵,你已经是我的女婿了啊!应该叫我什么?”
刘越碰一下赵海民的胳膊:“海民,你傻了?还不叫爸爸!”
赵海民犹豫着:“……爸。”
刘孟达摇头,显然不满意。赵海民这才大声地喊道:“爸爸!”
老头子哈哈大笑:“这不就得了吗?以后就不要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