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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逃出来时的救命恩人——罗顺和相似呀!只是此时这个人比哪时的罗顺和要瘦一点。但罗顺和在老家鄞西罗家桥,他怎么样会跑到这里来呢?东洋人抓民夫也不会跑到宁波西乡去抓的呀。这不可能。但是他不死心,一边挑担一边不时注意他的举动,感到他的走路和挑担的姿势也很像家乡的罗顺和。当那人第二担挑着土和他擦肩相逢的时候,他终于冒冒失失地叫了他一声:“喂,这位阿哥!你是哪里来的?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那人不由的抬起头来望了他几秒钟,这一望,哪人也怔住了:“啊你是祥荣…”
“顺和果然是你!”祥荣激动得立下身来要放下担子来扑过去。
“快!快走!祥荣!鬼子过来了”罗顺和提醒他。
“八格亚路!偷懒说话的不行!”监工的鬼子兵骂着奔过来要打他们,祥荣听顺和的话赶快挑担走了。那鬼子才没赶过来。
“祥荣,我住在破庙的后大殿,等下下工咱们好聊的。你住在那里?”
“我住在后大殿油脸鬼菩萨旁边。”
等天擦黑,下工后,祥荣马马虎虎吃了一碗糙米粥喜不自禁又一肚子疑问地去找罗顺和。
“顺和,你怎么也会到这里来?是从啥地方被鬼子拉来的?”祥荣一见罗顺和如见了久别了的亲人,不由高兴的流下泪来,想着早上刚来时差点被大狼狗咬死的情景,一个人在这里孤孤另另的如今终于有个熟人了,而且竟是罗顺和他高兴得不行。
第十三章 灾难深重:五
五
“祥荣,你叫鬼子打了?”罗顺看见祥荣头颈上的血关切地问。
“打了,鬼子好凶啊…”听罗顺和这么一问,他鼻子一酸,流下眼泪来:“好甭讲了”接着祥荣把刚来时被日本鬼子打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罗顺和。罗顺和听了难过地点点头说:“你运气还好,没被狼狗咬着,前天我看见一个人被狼狗肚子都咬开了,肚肠拖了一地。”祥荣听了难过地说:“这样子,我们怕是逃不出去了?”祥荣在他身边忧愁地坐下来。
“不要灰心,机会总会有的。敌人越凶,反抗的人也会越多,不会没有机会的。”
祥荣点点头说:“顺和,你怎么也被拉到这里来了?”
“我是和你前脚后跟到慈溪来的。”罗顺和边吃饭边和他说:“我把你放了后,他们第二天就怀疑我了。大概平常我和你做生活接近一点缘故吧。黑无常夜里就派小阎王来抓我,亏得我已有防备,日里在宿舍里准备了两条凳子,他们一捣门,我就奔出后门,把凳子一垫跳过矮墙从后花园逃了出来。当夜我就从姚家渡过渡奔到慈城来了。”
“你在慈城啥地方?”
“我就在裘市过来一点的一个村庄上打忙工。”
“嗨呀!我就在冯家和你差不多的地方呀!可惜,当时不知道,那以后你怎么也会到这里来”
“半个月前我在那里割胡白,被东洋人拉了来。嘿,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你。”
“嗨,那样说来你是为我才倒这霉的,这都是我害你的,我真是太对你不起了。”祥荣嫌疚地说。
“嘿 ,这有什么,”罗顺和不在乎的说:“也不单单是为你的事情,他们早对我看不惯了。只是没有找到借口罢了。再说他不抓我,我在罗家也讨厌了。我看不惯罗震山和矮子二妹他们那个缺德劲,…奔到外面来闯闯也好,见了不少世面。”
“可如今落到东洋人手里”
“一时逃不出去暂时在这里混几天吧,以后总有办法好出去的。眼前先熬一熬。”罗顺和说:“干活要找点窍门,不要给他实干。这条路修通我们宁波更要倒霉了。鬼子看见了装装样子做得卖力点。没有看见时就偷懒休息。你看我挑得满满的,其实土箕是漏的,一边挑一边漏,挑到那里只乘下一点点土了。下午那个小娃大概也是刚来的,不晓得找窍门,鬼子那里看得这么仔细,铲土的人也没提醒他,他在那里挑实担自然吃不消了。”
“那以后怎么办,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逃出去呵?”祥荣说。
“你不要心急,总有机会的,日本鬼子那能一个顶一个的押着我们!我这两天在庙里观察,已经琢磨出一点办法来了。你莫愁,到时候咱们想办法一块逃出去。——你出来之后一直没有回过家?家里的情况你都不知道?”
“上一响我托人去打听,听说还好,她已经生了个儿子,目前情况一点不知道了。”
“喔,你已经做色爸了,那你应该高兴呀。你老婆现在在那里?”
“听说已经躲到娘家去了。”
“哦,你这就不用担心了。”罗顺和高兴地笑着说:“既来之则安之,咱们慢慢再寻机会脱身。”
“嗳。”祥荣说:“在这里碰到你我宽心多了。”
“嗯,是啊,有事情我们就可以互相商量了。”
这样,祥荣和罗顺和暂时就在日本鬼子民夫营里做苦工。
第十三章 灾难深重:六
六
光阴如箭,日月如梭,自从祥荣逃出来之后,一晃两个年过去了。自从两年前,彩凤经罗震海救出来后,她在牛拦桥娘舅家住了半年,后来肚子大了要做产了,感到在人家屋里诸多不便,打听一下黑无常后来没有再来寻找彩凤。于是和姐姐商量着仍回到了芦苇漕老家。
不久她的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外婆给孩子取了个名字叫永芳,穿的盖的吃的用的,直到请接生婆雇出窝娘,统由母亲撑绷着。彩凤只是现成的做妈妈,给孩子换换尿布喂喂奶。亏得母亲在家务空闲时,打凉帽积蓄点私房钱,把这些钱都拿了出来 ,倒在了小女儿身上。不够时,母亲再到父亲处去‘偷’点摸点来垫补着。有时被老头子发觉了,年糕、米少了和老太婆吵一顿,母亲忍辱含屈也只好让他骂。她不怕被人晓得难为情,因为偷出去不是倒贴给别人,是垫补给女儿的。邻里们知道了都不怪彩凤母亲,只骂她父亲太势利无情。自己这样有钱,亲生女儿这样穷也不照应点。
本来这样马马虎虎日子将就着也能过得去了,彩凤在母亲的精心照料下,做产头两个月,母子俩竟都吃得白白胖胖的,每当那大头大脑胖都都的小毛头趟在妈妈怀里安详地吃奶的时候,彩凤望着怀里的小宝宝是那样的高兴。老外婆看了更是高兴。彩凤也暂时不因丈夫不在身边而太痛苦和难熬了。相反有了这孩子——她们爱情的结晶,她和他的心联结得更紧了。后来祥荣托冯阿仁送三十元洋钱来,得知他在姚江那边在做工,彩凤当时高兴极了。孩子的爹终于有了下落。只要人在,以后总能再会面的。
就在这时候,日本鬼子的飞机天天来宁波轰炸扫射,城里一天几次拉空袭警报。有一天,因彩凤家生活又接济不上了,彩凤母亲拐着小脚又从鲍家湾老家拿点米和年糕来,以给彩凤和小外甥充饥。半路上遇到了敌机空袭。当时人们四散逃奔,可是年余花甲的母亲又是小脚,逃也逃不动,吓的赶快伏在河塘边。日本鬼子飞机在城里又扔炸弹又扫机枪,伏在九龙河边的母亲见那扔下来的炸弹就像悬在自己头上一样,像只热水瓶似的掉下来,炸弹落地,地动山摇,震耳欲聋,吓得她动也不敢动。等到敌机扫射过后,她爬起来,米和年糕撒了一地,她珍惜地赶快把它们一把一把收拾起来。再到小女儿家去。当彩凤见一颠一拐的母亲从身上摸出来带着泥土和母亲体温的年糕和米时,抱着母亲哭了。回家后,因受惊吓,母亲病倒了,一阵冷一阵热还说胡话,咳嗽不止。她本来就有气管炎病,老病加新病,病上加病,医生说是伤害,看也看不好。不久,一病不起,就留恋地与彩凤和小外甥长辞了。彩凤在母亲棺材横头哭了三天三夜,喉咙都哭哑了。
回到芦苇漕后,黑无常到东畈巡田头来,曾又碰见过她,因一来见她有了小孩子,要动她脑筋更加不方便了。二来他也有点怕罗震海和金士昌来干涉,弄得他名声狼藉。金士昌在乡里虽然没有职务,但他是县里的教育委员,怕他告到县里去,弄得太过火县里也会对他不好看。金士昌上次从上海回来,一次在半路上碰到已经给他讲起过这椿事情,叫他注意影响,因此黑无常后来竟没再来缠她。只是他还曾派矮子二妹几次上门来逼她丈夫那些债,但她一元也还不出他,他只好骂骂咧咧的回去作罢。
来到家里后使她最担心的是祥荣。从那次由冯阿仁特特地给送来三十元洋钱之后,再没有他的信息。她也曾把孩子托给阿木婶照顾着,自己亲自到姚江边上阿芝家里去问过,阿芝嫂告诉她,不但她的丈夫没有信息,如今连她哥哥也没了信息。不知他们都到那去了。
“这个人到底到那里去了呢?难